梵音不渡她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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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經快亮了，白真珠的屋子裡已經被翻的一片狼藉。

天邊微光的映襯下，隻剩下白真珠和多吉紮西兩個緊張對峙的人。

她從未見過多吉紮西那麼狼狽，前額的黑髮因為薄汗貼在兩鬢，腰間圍著的藏袍還帶著不少匆忙趕來的泥點，袖子胡亂的捲起一個，那雙頎長的的雙手此刻沾滿汙漬。

他狠狠的深吸幾口氣，試圖平複自己的情緒，但是雙腳已經下意識的往前逼近。

“真珠—你不應該拿因果牌。”

“你承擔不起這樣的罪責，快交出來！”

白真珠被他的話嚇得一個激靈，他從未對自己如此凶過，自己又哪裡受過這樣直白的誣陷和委屈。

“我說了我冇拿！我不屑拿！”

她大聲呼喊，淚水早就滴滴答答流到頷間，泣不成聲。

但是下一秒多吉紮西已經將手裡的珍珠項鍊狠狠扯斷，一地的珍珠滾落，白真珠趕忙跪下來四處去找。

但是多吉紮西卻依舊冇有罷休，他狠狠將手中還剩下的幾顆珍珠用力攆做粉塵落下…

金剛戰神，不負盛名。

她伸出手慌亂的去接，但是一陣風吹過，她什麼也抓不住…

“多吉紮西！你為什麼就是不肯相信我！”

“從雪山墜崖開始，梅朵拉姆說什麼就是什麼，你有冇有問過我事情的真相是什麼？！”

多吉紮西似乎恢複了一些理智，看著麵前崩潰的白真珠，也愣怔了幾秒。

五年了，這是他第一次看到白真珠哭的如此撕心裂肺。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是梅朵拉姆推門而入。

她的手裡還拿著那一塊染血的因果牌，看似著急的去抓多吉紮西的手臂。

“對不起！多吉！找到了！也許…是我看錯了…”

多吉紮西終於轉頭神色複雜的看著白真珠。

“你的項鍊，我會，給你找更好的。”

天色已經大亮，他隻得跟著梅朵拉姆回神廟上早課。

就算是天亮了，但是這依舊是個風雪天，一陣陣寒冷的風雪將白真珠吹的一個激靈，她一顆一顆將散落在地上的珍珠拾起來，然後豆大的淚珠又打在上麵。

終於崩潰嚎啕大哭。

她冇想到，多吉紮西到這個時候竟然還是一句真心的對不起都冇有！

他是不是覺得，自己就是他無數虔誠信徒中的一個！

他以為…

他為了承諾在意梅朵，她還是愛他！

他為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話語，就扯斷她母親的遺物，她還是愛他！

可惜…現在不會了…

……

直到中午，知青辦的同誌拍來急報，讓白真珠將自己作為知青的工作記錄和關於藏區的一切資訊記錄交還組織。

時間緊張，白真珠收拾好一切之後隻能帶著檔案抄過一條小路，但是會經過墨脫的聖湖。

這座湖泊平靜的冇有一絲波瀾，湖麵泛起一股幽冷的、磷藍色的薄霧。

在薄霧之中，白真珠似乎看到了一個編著無數根細辮的女孩，額間墜著綠鬆石和紅珊瑚，腰間則圍著五彩的藏裙。

是梅朵拉姆。

白真珠下意識的轉身想走，但卻被她叫住。

“真珠姐姐，不聊聊再走嗎？”

她快速的截住對方的話頭。

“不用找我聊了，我後天就要…徹底離開墨脫了。”

對方的臉上似乎出現了一陣詭異的笑意，但是很快恢複正常，她信步走到白真珠的身邊，溫柔的將手搭上她的肩膀。

“真巧…明天晚上，神廟的長老說為我和多吉紮西舉辦結合儀式，那姐姐，記得來喝一杯青稞酒再離開。”

白真珠靜靜的聽著，手裡捏著檔案的手指骨節漸漸泛白，她知道可能有這一天，但是真的不知道，隻是聽到，自己的心臟就疼的像刀割一般…

她突然打斷梅朵，抬起頭強顏歡笑，將昨晚多吉紮西送給自己的獒牙攤開送到對方的眼前。

“梅朵，你真可憐。”

“多吉紮西—他早就對著墨脫的萬千神佛起誓，這輩子隻心悅於你，這就是證明。”

“認得出吧？這是多吉，你的佛子，你的戰神隨身匕首上的第一個掛飾，象征他勇往無前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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