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棄乙骨選擇五條後他黑化了 第第 1 章 風雨飄搖的齋藤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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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雨飄搖的齋藤氏
京都,上京區。
身穿上白下黑劍道服的少女腳步匆匆走在石板路上,黑色的長髮在腦後利落的綁了個馬尾,馬尾隨著她的腳步輕輕盪漾。
齋藤雪穗麵色很冷,最近總監部釋出給齋藤家的祓除咒靈任務太異常了,明顯超出齋藤家承受的極限,她必須得找禪院直哉談談。
想到禪院直哉,那個混賬,嘴賤,被大男子主義封建思想醃入味的男人,齋藤雪穗又是一陣頭疼。
這幾個月,他看她的眼神越來越不對了……
初春的京都還有些冷,齋藤雪穗推開齋藤邸的院門,焦急等待在院中的侍女立刻迎了上來,“大小姐,您回來了!”
齋藤雪穗微微點頭,“母親呢?”
侍女臉上焦急之色一頓:“夫人在佛堂。”
見大小姐腳步轉向佛堂方向,侍女語速飛快地彙報她剛剛得到的訊息,“英二少爺的傷勢已經得到救治,京都校的醫生說等他醒過來,我們就可以接他回家,麗子夫人已經過去了。”
英二少爺是雪穗的堂兄,自從叔父六年前祓除咒靈任務失敗,慘死於咒靈之手後,叔父一家養家的重擔就落在了英二堂兄身上,麗子夫人是英二堂兄的母親,雪穗的嬸孃。
聽到堂兄傷勢得到控製,雪穗鬆口氣,下一秒,侍女就彙報了個重磅訊息。
這纔是侍女一直焦急等待雪穗回來的最主要原因。
“大小姐,您接手英二少爺的咒靈祓除任務後,總監部突然召開了緊急會議。會議上,總監部就一名十六歲被詛咒的少年是否該判處死刑進行了秘密投票。”
“長老大人依照您過去的吩咐,禪院家投什麼,我們齋藤就投什麼。我們投了判處死刑。”
聽到這裡,雪穗微皺眉,十六歲不還是未成年嗎?到底犯了什麼事至於死刑?
不過,既然已經投完票,那也不重要了。
“但是!!!”
侍女臉色發白,聲音顫抖,“但是,五條悟先生在會議上保下了那個少年!”
雪穗腳步猛然一停。
“什麼?”
侍女白著臉點頭,“五條悟大人保下了那個被判死刑的少年!”
這麼說,齋藤家這是又和五條家對上了?甚至未來很可能增加一名敵人?
雪穗可不認為五條悟選擇保下的會是個普通少年術師。
咒術界以禦三家為尊,像齋藤之類的各種小家族都有各自抱團的大腿。
齋藤選擇站隊禪院。
最近齋藤家大麻煩小麻煩不斷,要是再得罪五條……
雪穗咬了咬牙,轉身回房間,本來還想再拖一拖見禪院直哉的時間,現在看來根本冇時間拖延了。
侍女一路小跑跟在齋藤雪穗身後,回到寢室,雪穗讓侍女服侍她換衣服,化妝和梳頭。
“直哉先生已經回禪院家了嗎?”
侍女點頭:“今天剛回來,到現在還冇出門。”
齋藤雪穗冷靜地注視著鏡中的自己,一點點上上了明豔的妝容,簡單利落的馬尾變成了繁複的盤發。
上好妝,侍女呈上了三件入春新做的振袖和服,在大紅底鶴紋、靛藍底蜻蜓紋,和紫色底牡丹紋之間猶豫了兩秒,雪穗選了紫色底牡丹紋。
禪院直哉喜歡豔麗的風格,希望穿這個能讓他心情好點。
換上和服,之前還簡單清爽的武道少女,變成了雍容優雅的世家小姐。
齋藤,姓從藤原氏。
曾經在平安時代也是咒術界數一數二的大家族。
一切變故都源自藤原氏聯合各家討伐當時的詛咒之王——兩麵宿儺。
藤原氏的陰陽師,咒術師精銳在那場討伐中全滅,而這隻是災難的開始。
得罪了兩麵宿儺,藤原氏陰陽道血脈幾乎被屠儘。隻有一支改姓齋藤,千年來茍延殘喘,一度幾近斷絕。
如今的齋藤一族,隻空留祖宗姓氏的輝煌,在總監部高等議會中占有一個席位。
這算是給“藤原”這個姓氏一個麵子。
總監部,咒術界最高的管理機構。
在總監部高等議會中,像齋藤家這樣,空留祖宗輝煌的小家族有幾個。他們除了投票權一無所有,但這小小的投票權有時候就決定著總監部各種政策的施行。
“備車,去禪院邸。”
盛裝綺麗的齋藤雪穗溫聲吩咐。
臨出門前,雪穗遲疑了一下,還是去了趟佛堂。
她的母親啊,今日也還要繼續這樣下去嗎?
齋藤邸的佛堂中不止供奉著神龕,還有齋藤氏曆代先祖的排位。她的母親齋藤陽子自從六年前變故後,一直將自己放逐在佛堂內,每日靜坐,折磨著自己的肉-體和精神。
“母親。”
站在門口,齋藤雪穗注視著在神龕前跪坐祈福的母親。
跪坐在那裡的女人脊背單薄,聽到她的聲音冇有回頭,也冇有迴應。
雪穗已經習慣母親這個樣子。
“媽,今天是哥哥的生日,您就打個電話吧,我想哥哥一定也很想聽到您的聲音。”
那個單薄的背影一動不動,愈發讓雪穗覺得難過。
良久。
“雪穗。”
輕柔的聲音在寂靜的佛堂內響起,說出的話卻分外殘忍,“齋藤家就拜托你了。”
和雪穗說的事情毫無關係,卻是齋藤陽子自雪穗十三歲起,就一直對她說的話。
言下之意,無關緊要的事都不重要,雪穗,你隻需要承擔起齋藤家的責任就好。
但是,母親啊,哥哥怎麼是無關緊要的事呢?
齋藤陽子外表柔弱,內在卻分外剛強和固執。她這話一出,基本上就代表她拒絕聊下去。
雪穗歎了一口氣,在門口微微鞠躬,和母親告彆。
外麵的腳步聲漸遠,佛堂內,臉上有著歲月痕跡,卻依舊美麗的女人表情痛苦。
用餘生的咒力詛咒了自己的兒子,他怎麼可能期待她的聲音呢?
神明啊,如果可以,請保佑她可憐的女兒和……被逐出家族的混賬兒子。她已經冇有咒力能用,是個徹底的廢人,現在除了祈禱,什麼也做不了。
母親陽子的痛苦雪穗非常清楚,正因為清楚她反而不知道怎樣才能開解。
說哥哥不恨她嗎?
那是假話。
可哥哥恨著的同時也愛著她。
六年裡,日子就這樣一天天,一年年冇有任何變化的過去。
雪穗心情沉重地坐上車,閉眼靠在後座。
媽媽既然不願意和哥哥說話,哥哥那邊……等她今天忙完了去送個蛋糕吧。至於其他的,她暫時冇有多餘的時間心累,家裡的麻煩事還在等她解決。
受重傷差點死掉的英二堂兄是目前齋藤家除了她之外的最強戰力。
說是最強,也不過是準一級咒術師的水平。冇辦法,現在的齋藤家就是這麼落魄,除了她已經再也冇有一級咒術師了。
要是英二堂兄死掉,偌大的齋藤家,隻靠她一個人該怎麼撐下去。
她必須找禪院直哉要個說法。
能在總監部派發任務上做手腳的,除了他,她暫時想不出誰會這麼有閒心針對齋藤家。
就算不是他,藉助禪院的人脈也可以查出到底誰在任務上針對齋藤。
咒術師收入來源非常單一。
對於絕大多數咒術師來說,從總監部領咒術師等級基礎工資,接祓除咒靈任務獲得獎金,是唯一的收入來源。其中,獎金更是占收入的絕大部分。
這就導致,負責分配祓除任務的總監部掌握了絕對的話語權、控製權。上麵分配給你什麼任務,你就隻能接什麼任務,基層咒術師根本冇有選擇的餘地。
最近,總監部分配過來的祓除咒靈任務,咒靈等級明顯超過齋藤家咒術師能承受的極限,這次英二堂兄冇有死,下次呢?
失衡的任務分配,正在將整個齋藤家推向崩潰邊緣。
六年前,哥哥被母親詛咒後逐出家族,爺爺去世,叔父被咒靈殺死,年幼的齋藤雪穗選擇率領齋藤一族向禪院臣服,短暫避免了家族崩潰,六年後,她現在需要付出什麼代價?
齋藤雪穗到達禪院家宅邸門口,她讓人通報,說齋藤氏的雪穗前來拜訪直哉少爺。
禪院直哉,26歲,禪院現任家主禪院直毘人的幼子。繼承了他父親的術式,是禪院家最強術師集團“炳”的首席,戰鬥力極其出眾,目前基本上被默認為下任家主繼承人。
至於雪穗為什麼不是直接拜訪家主禪院直毘人……當然是因為六年前她已經拜訪過了。並且在那一天,她像個玩具一樣被送給他的幼子,讓他年輕的未來繼承人練手如何掌控其他家族。
不知道是不是禪院直哉吩咐的,雪穗這次在外麵等了很久。
久到她都開始懷疑,那個嘴賤刻薄的男人是不是壓根不想見她,禪院家的仆從終於出現——
“直哉少爺請您進去。”
木製大門“吱嘎”地被推開,雪穗走了進去。
她不喜歡拜訪禪院宅邸。
這裡的氣氛壓抑,路上偶爾遇見的侍女仆從都低著頭,冇有人說笑。她不覺得這是因為禪院家規森嚴,反而有種進入墳塚的死感。
這個古老的家族正在冇有生機的死去。
穿過長長的廊道,木屐踩在鬆木地板上發出沉悶又有穩定節奏的篤篤聲。
齋藤雪穗有些走神,禪院直哉讓她在外麵等那麼久,是在下馬威吧?
再加上操縱咒靈祓除任務差點整死她堂兄(不確定是不是禪院直哉乾的,但懷疑猜測是他),她最近到底哪裡得罪他了?
“嘩啦——”
會客室的格子門被領路的仆從拉開,聲音喚醒了齋藤雪穗的神遊。她對幫她開門的仆從微微頷首。
與此同時,一道嗤笑聲從室內傳出,“雪穗醬,對低賤的下人也這麼親切,你還真是教·養·良·好·啊。”
齋藤雪穗禮貌的笑意凝在嘴角。
現在她可以確定,她確實得罪了禪院直哉。
被這樣直接貼臉嘲諷,齋藤雪穗嘴角笑意半分冇減,擡眸看向會客室內。
禪院,咒術界三大家族之一。
如今這個盤踞在咒術界頂端千年的家族的未來繼承人正翹著二郎腿坐在窗邊椅子上,手肘撐在窗台,歪著身子手背托腮吊兒郎當地看向門口的她。
臉上冇有一點笑意,嚴肅陰鷙的嚇人。
還冇等齋藤雪穗開口,禪院直哉再次找茬,“教·養·良·好的齋藤小姐怎麼還不過來問好?”
“……”
行吧。看來隻是給她個下馬威,這大少爺還覺得不夠。
齋藤雪穗和禪院直哉打交道六年,非常瞭解這個男人惡劣的程度。
不容拒絕,不容反抗,必須聽話。
仆人早就悄無聲息的退下,雪穗進入會客室,白足袋踏在枯草色的榻榻米上,在距禪院直哉大約十步距離的地方停下。
衣袖輕甩,雙手掌心向下交疊懸空置於額頭,雪穗屈膝跪坐緩緩伏身。掌心輕壓在榻榻米上,額頭距離手背三寸處懸停,紫色底的大團牡丹紋和服振袖舒展地平鋪於身體兩側。
她嗓音輕柔又甜蜜,
“日安,直哉先生。”
這是古老世家女性拜訪上位者時最鄭重的禮儀。
從禪院直哉的角度,他可以清晰看見齋藤雪穗溫順垂下的後頸,那裡肌膚白皙瑩潤、細膩如雪。紫色和服之下,腰肢纖細窈窕,異常美麗。
莫名的,因為“最近齋藤家不太老實,小動作太多”這類訊息帶來的不快褪去了不少。
禪院直哉心情變好了。
他起身走到齋藤雪穗身前,“還算有教養,擡起頭吧。”
雪穗起身擡頭,但下一秒,她的下顎被一隻手用力地鉗住,像貨物一樣被惡劣的細細打量。
這是一張非常美麗的臉。
黑亮的長髮被細緻地盤起,幾朵繁複華麗的牡丹簪花斜插在盤發側邊,好似將整個春日的殊色都凝於發間。平日裡清亮的杏眸低垂,濃密黑長的睫毛輕顫,小巧的下顎在他拇指和食指用力下隱隱泛紅,脆弱又讓人憐惜。
誰能想到,這如嬌花般脆弱美麗的女人,會是一個古老家族的掌家人。
而他可以掌控這個女人。
粘稠的視線落在沾染紅色胭脂的薄唇上,禪院直哉墨綠色的眸中閃爍著惡意,“雪穗醬,找我有什麼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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