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士欺天 第第二層大夏脊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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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神葬地第二層,大夏脊梁
伍思卿再想阻止,已經晚了。
李硯知再次切割下一塊魂魄,並且迅速用神性包裹,隻是這一次,他在神性內構建了一片虛實屏障。
果然神性和魂魄之間並未立刻融合,
魂魄不能消融於神性,而是要將神性煉進魂魄!
《神性命法》要的是將魂魄不斷煉入神性,藉助神性不滅的特質,哪怕曆經漫長歲月,也依然可以復甦。
而李硯知想要將神性煉進魂魄,以此實現魂魄蛻變,成為神明意誌。
這是他在看過那麼多卷宗後,得到的初步構想,若是可行,未來也可以將自已的魂魄完成改造。
不過一切都還需要經過推演論證。
李硯知一點一點放開虛實屏障,同時又以新的虛實屏障,強行將神性包裹其中,與魂魄融合——·
伍思卿看著又一次七竅流血,幾近瘋魔的李硯知,不由長歎一聲。
這個瘋子!
可能這纔是徐祖要收他做關門弟子的原因吧?
也隻有這種人,才能成為這天下的初境定法之人。
她緩緩起身,悄無聲息離開房間。
再怎麼盯著也無用,還不如幫他多找些典籍。
還有那隻狐媚子,也要喂。
李硯知開始一遍遍嘗試,手中的養魂玉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失去靈性。
雖然一次次都在失敗,但是明顯感受到了進步。
雖然劇痛難忍,外加七竅流血,但李硯知的精神卻越發興奮。
他已經斬了十次魂,但相對於魂魄整體而言,損失並不算大,靠養魂玉很快就養回來了。
終於,李硯知第十一次斬魂之後,終於成功完成了第一次煉魂!
神性被他強行納入殘魂之中。
殘魂不僅冇有消散,甚至還有一種極為奇妙的感應。
李硯知看著指尖一縷,比頭髮絲還要細,依靠神性顯現於世,散發著淡淡金輝的神魂,如癡如醉。
和分祭壇的感應不同。
分祭壇包括現在的神明虛影,自己的確可以完全掌控,但卻隻屬於一個空殼子,必須要分出意識纔能有所作用。
而煉完的神魂,這種感應無時無刻都在,自己可以輕鬆禦使,而且就算自己不分出意識控製,這縷神魂也可以自主行動。
隻是因為僅有一縷神魂,所以會比較死板,無法靈活變通。
但也是一個極為驚人的巨大進步。
李硯知張嘴,一口吞下神魂。
直接將其收入眉心天穹,昊天道宮之內。
此時的昊天道宮,依舊還處於一種極為混沌的原始狀態,僅靠神明虛影和神性鎮壓此地,纔不至於重新塌。
他開辟內景的時間太短了,開辟第二內景之後,就為瞭解決兩大內景之間的衝突日夜苦修。
赤帝道宮倒是好了不少,但也花了大量時間演化方術和祭壇紋路,方纔好一些。
每一座內景,都需要他花費大量時間去維持丶建設。
可以想象,若是開辟十二內景,乃至最後托舉出第十三座內景道宮,哪怕有天書玉篆,他想要突破二境,需要的時間,將會是一個天文數字。
現在有了神魂,也許就能解決這個問題!
李硯知將神魂送入昊天虛影中。
然而,昊天虛影僅僅隻是有了一點反應,玉百雙目仍然無神,僅有一個光點若隱若現,仍然需要李硯知分出意識才能控製。
床榻之上,
李硯知緩緩睜開雙眼,眼中掠過一抹凝重,“神魂太少,支撐不起神明虛影。”
他培育神魂,每次也不過隻是切割下魂魄的邊邊角角,類似於切下一根手指,用養魂玉很快就能養回來,養回來之後再繼續切割。
如此這般,並不會傷及魂魄本體。
可要是直接斬下一半魂魄。
到時候,自己恐怕很有可能就會當場魂魄崩潰,直接身死。
就算僥倖不死,光靠現在的養魂玉,也不可能複原。
李硯知頓時頭皮發麻。
一次不死,不代表次次不死。
“難道這條路真的走不通?”李硯知心有不甘。
他起身清洗臉上的血漬,而後走出屋子,看著即將徹底落山的夕陽,心頭一驚,“先去幫師姐煉化神性。”
找到伍思卿時,她正在書宮裡查詢典籍,周身都被月華籠罩,好似一座冰山。
“你來了?”伍思卿對李硯知竟然來書宮感到論異,“這時候不是應該還在修煉嗎?”
李硯知笑著走上前,“暫時告一段落,我先幫師姐煉化神性。”
伍思卿晶瑩似紅玉般的唇瓣微微抿起,伸出左手。
李硯知在她身旁坐下,扣住手腕,抱歉道,“實在不好意思,以後師姐直接喊我便是,不必次次都等。”
“我還能堅持,日不會出什麼事。”伍思卿感受著李硯知指尖的溫度,
麵頰稍顯血色,撇過頭繼續盯著眼前的典籍說道。
“神性侵體時間太長,多多少少會影響師姐修煉。”李硯知感受著伍思卿身體中流淌的冰藍金色神性。
伍思卿目光一直落在卷宗上,但遲遲冇有翻頁,“你修煉的如何了?”
“還要再繼續斬魂嗎?”
李硯知遲疑了一下,最後搖搖頭,“此法可行,但是還不足以解決凝神法的問題。”
“需要繼續研究,短時間內不會再斬魂了。”
聽到李硯知不再斬魂,伍思卿下意識鬆了口氣,目光從卷宗上移開,“你——遇到什麼問題了?”
李硯知一邊煉化神性,一邊說道,“斬魂之法,的確已經煉出神魂,但想要支撐起神明虛影,還不夠。”
“質夠了,但量還遠遠不夠。”
伍思卿點點頭,若有所思道,“道門先賢嘗試凝神法時,也要收集很多舊神意誌,之後再藉助內景強行壓製煉化。”
“你想要單純靠自己斬魂,凝練神明意誌,恐怕要斬去很多魂魄,此法太危險,不可行。”
她說出了自己想法,“既然無法通過自我斬魂完成,那就隻能藉助外物提升神明意誌了。”
“可供選擇的東西,其實並不多,或者說目前來看,隻有一個。”
當真是一言驚醒夢中人,
伍思卿的話直接給李硯知打開了一個新思路!
他扣住伍思卿的手,下意識用力,將伍思卿手腕握的緊緊的。
那令人心神搖曳的滑嫩肌膚徹底落入掌心,不再是之前的微微觸碰。
伍思卿眸光猛地一震,下意識想要抽手。
李硯知當即反應過來,連連致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伍思卿雙頰飛霞,抿著嘴,側過頭,“登徒子。”
李硯知一臉荒唐,“不是,我怎麼就成登徒子了?”
“去青樓不是登徒子麼?”伍思卿聲音很輕,還帶著一絲羞惱,“用你那雙眼睛亂看,不是登徒子麼?”
“還有剛剛”
李硯知抽了抽嘴角,“我你你可是我師姐,怎麼能說師弟是登徒子呢?”
伍思卿不再說話,顯然不想聽李硯知爭辯。
李硯知見伍思卿這副模樣,就知道自已在對方眼中的登徒子形象,算是徹底坐實了。
隻得無奈聳肩,“行,我就是登徒子,師姐你往後可得小心了,小心彆被師弟吃了豆腐。”
伍思卿猛地轉頭,晶亮好看的眸子裡滿是怒氣,然後又扭過頭,不想看這個人。
那幾近無瑕的完美麵孔上,頓時鮮活了許多。
“這纔對嘛,師姐,你剛剛纔有人味。”李硯知笑道,“要不然平時看起來,就跟隨時要飛上天似的。”
伍思卿在心裡早就把李硯知撕碎八百回了,但表麵卻重新變得冷若冰霜,“你再這般,我這就去找老師。”
李硯知眨了眨眼,笑著說,“說不過就去找家長,師姐,你還是小孩子嗎?”
要你管?
伍思卿心中這般想著,但再也不說一個字了,就這麼盯著眼前的典籍,好象上麵寫著什麼高深莫測的大道一般。
為伍思卿煉完神性後,
李硯知就急忙起身,就要往書宮外走去,“明日我再來為師姐煉化神性。”
伍思卿心頭一跳,生怕李硯知又亂跑,再鬨出什麼麼蛾子。
她為李硯知隱瞞斬魂之事,就已經很網開一麵了,再這麼下去,她肯定要把老師喊來的。
“等等,你要去何處?”
李硯知停下腳步,“我準備去舊神葬地一趟,收集些舊神意誌回來。”
僅僅隻是去舊神葬地,那還好,對於現在的李硯知而言,應該不會出什麼事。
伍思卿點點頭,不再多說什麼,重新翻看卷宗。
李硯知離開書宮,徑直前往測試之地,見到守門老人後,上前行禮,“晚輩李硯知,見過前輩。”
秦老靠坐在門上,見到是李硯知後,笑嗬嗬問道,“你來這裡有何事?”
李硯知笑道,“前輩,晚輩想進舊神葬地一趟,收集些舊神意誌。”
秦老立刻就明白了過來,他稍稍收斂臉上的笑意,“你想用這些舊神意誌修煉凝神法?”
“前輩慧眼如炬。”李硯知抱拳道,“晚輩的確是想用舊神意誌研究凝神法。”
“不過凝神法暫時還冇完善,晚輩暫時不會修煉。”
聽到李硯知隻是研究,而不是修煉,秦老的麵色才重新舒緩下來,“凝神法危險程度太高,一定要慎之又慎。”
他對李硯知招了招手,“既然你想要舊神意誌,那就隨我來吧。”
李硯知跟著秦老走進試煉之地的大門,但這一次卻並非直接沿著台階走向巨型宮殿,而是帶著李硯知往登山台階下方走去。
“前輩,我們這是去往何處?”
秦老笑著解釋道,“從鎮神宮往下,僅僅隻是舊神葬地的第一層。”
“為了配合學宮學子試煉,那裡的神性都被打散了,你就算殺的再快,想要收集到完整的日神意誌,也要花不少時間。”
“我帶你直接去舊神葬地第二層,那裡的舊神神性更完整,蘊含的舊神意誌也越多。”
“對旁人來說,那裡會很危險,但你連神性都能煉化,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
李硯知聞言,眼中浮現出驚喜之色,連忙道謝,“多謝前輩!”
秦老笑著擺擺手,“都是為了定法,無需言謝。”
“那裡雖然對你應該冇什麼危險,但還是要注意安全。”
“因為神性更加完整的緣故,所以舊神意誌的侵蝕也會更嚴重,你進去之後,千萬不要貪功冒進。”
“若是發現什麼問題,立刻退出來。”
李硯知頜首,“明白。”
二人一前一後,路過一尊尊小山頭般的舊神鵰像,往山底更深處走去,最終來到一尊高如山嶽般的舊神鵰像麵前。
秦老伸手按在組成雕像腳指的巨石下方,頓時一道道秘紋瘋狂擴展,很快便覆蓋了整根腳指。
一座石門緩緩出現在李硯知眼前,
那恐怖雕像的腳指內部,赫然已經被掏空,緊接著一條長廊映入眼簾。
“跟我進去吧。”秦老率先走進長廊。
李硯知跟上秦老,甫一進入長廊,耳邊便響起了各色各樣的舊神低語。
這當初比舊神葬地時聽到的還要誇張。
當二人走了數百米之後,再一拐彎,饒是李硯知早就在心裡有了些猜想,但還是忍不住心頭一跳。
這是比舊神葬地第一層,還要恐怖的地底煉獄,
李硯知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直接掉進了地獄。
“又有人進來了?好美味的氣息,快來讓我吃掉你——”
“你們人族真是有意思,明知道我們終將會重臨世間,卻還在幻想著怎麼把我們殺死。”
“殊不知,你們越是掙紮,就越會成為我們的養分。”
“人牲真該死啊,待我復甦,定會將你們全部吃光!一個不留!”
一路上,舊神低語不絕於耳,空氣中還氮盒著神性,朝他飄飛過來。
隱隱可見,有無數冤魂在慘叫。
前往,前方一座巨大的石磨巍峨聳立,
磨盤尤如一座山嶽,上麵刻滿了火紅色岩漿般的粗獷紋路,這些紋路也成為了整箇舊神葬地第二層的唯一光源。
磨盤轟隆隆碾壓而過,雖然速度很慢,但卻帶著一股無形狂風,席捲著所有神性和舊神殘魂,將其捲入石磨下方無情碾碎。
神性與舊神殘魂依然在艱難地重新彙聚。
隻有完全無法重組的一小部分,纔會慢慢飄飛上去,進入舊神葬地第一層,
逐漸演變為舊神殘影和神蝕異獸。
而真正讓李硯知震驚的,是磨盤之上盤坐著的成千上萬的方土身影。
“看到了嗎?這些人,全部都是資深二境方士。”秦老看著石磨方向,自豪而又悲傷,“他們,是大夏的脊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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