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士欺天 第344章 古神體百萬人命的賭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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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神體,百萬人命的賭注
數以萬計的空間絲線無聲蔓延開來,李硯知彷彿行走在人間的神明,注視著一切,但卻無人可以看到他的存在。
是數百甲胃與乾國並不相同的騎兵,正在快速朝平穀關靠近。
李硯知看了一眼這些騎兵,暗金雙眸又看向遠方。
神權洞觀!
大地上,從這些騎兵身上蔓延出來的靈性絲線,有一小部分與遠方連接,
他將視線重新放回這些騎兵身上,一條肉眼不可見的空間絲線,瞬間激射而出。
虛空似乎微微顫動,下一刻,那些正在朝平穀關靠近的數百騎兵,好似割稻子般,一茬茬倒下。
戰馬和騎兵悄無聲息從中間一分為二,滾燙的鮮血濺碎在大地上,流淌開來。
後方三十餘名騎兵反應過來,好不容易駕馭戰馬停下,看著突然變成戶體的同袍,驚魂未定。
發生了什麼事!?
怎麼剛纔還好好的,此刻卻突然變成現在這樣?
還是說,這個邊睡小國,真有鬼怪!?
這時,一道身影出現在這些僥倖還活著的騎兵麵前。
地麵上屍體中,頓時漂浮起數百顆血色光點,向他彙聚而去。
“你是誰!?”其中一名騎兵鏘然拔出腰間長刀,指向李硯知,怒聲喝道。
“這個問題應該是我問你們纔對。”李硯知深吸一口氣,那些血色光點,紛紛落在他的皮膚上,悄然滲入血肉中,並在肉身中烙印的古神體秘紋的煉化下,滋養著肉身。
全新推演出來的古神體,其根基便是氣血生機。
氣血生機越多,古神體越強。
這還是李硯知第一次施展古神體,看起來效果不錯。
看著李硯知身上的異象,這僅剩的幾十名騎兵,不安地想要往後退去。
邊陸乾國,果然有問題!
天道宮內,天道法身睜開九彩琉璃神眸,漠然伸手。
虛空中流淌的稀薄香火願力迅速裹挾著,這些戶體中的靈魂碎片導入手中。
一道道身影在他眼中掠過。
殘破的記憶碎片迅速拚湊到一起,李硯知很快便瞭解了這些人的目的。
“有意思,利用大軍吸引乾國主力,再派出精銳偷襲平穀關”
“你們就是先撒出來的斥候—”
李硯知看向眼前的啟稟,一步跨出。
“速速退去!”宋國斥候全部拔刀,衝著李硯知怒聲喝道。
“我宋國大軍即將壓境,到時候整個乾國都將被納入宋國疆域,反抗者殺無赦!”
李硯知一步便越過這些騎兵,向遠方走去。
這三十幾名色厲內茬的宋國斥候,儘皆被攔腰斬斷,跌落粗糙的砂礫之上。
又是點點血色生機從戶體上飛出,爭先恐後衝向李硯知,之後如同春雨般潤物細無聲的,沁入其血肉之中。
距離宋國先遣斥候百裡之外,
兩萬披甲鐵騎正在向平穀保持著勻速緩慢行軍,所有戰馬馬蹄上都包裹著一塊黑布,
將行軍速度壓到最低。
無聲的鐵血煞氣好似烏雲般凝聚在大軍上空,風吹不散。
恐怖且壓抑的肅殺之意好似寒冬降臨,要收割所有蘊含生機的存在。
“還冇探子回來嗎?”大軍前方,宋國大將宋程問身邊的人。
“此地距離平穀關將近三百裡,這些斥候騎乘的雖然都是上好戰馬,但速度冇那麼快,還需要點時間。”
行軍兵曹躬敬解釋道。
宋程點了點,“後方大軍可有戰報送來?”
“剛剛纔有傳令兵新送來的兩封戰報。”
“取來。”
很快就有人將戰報送到宋程手中。
宋程迅速翻看手裡的戰報,嘴角緩緩浮起一抹笑意,“後方十萬人,營造出三十萬的聲勢,吸引乾國主力注意。”
“果不其然,乾國的征東軍動了,正在分兵——”
“愚不可及!”
“隻要我等攻下平穀關,乾國必亡!”
宋程滿意地將戰報遞給一旁的行軍兵曹,“繼續前進-再撒些探子出去!”
但很快,就有斥候急匆匆趕來,“出,出事了!”
“前方有敵!”
宋程麵色陡變,難道是乾國察覺了他們偷襲的意圖?
真要是如此,那平穀關豈不是早有準備?
他立馬喝問道,“乾國派出了多少兵馬?”
“一人!”斥候急忙說道。
一人!?
宋程懷疑自己聽錯了,但看斥候的表情,臉色直接沉了下去,“胡鬨!”
“一個人算什麼?為何不直接將他斬了,還跑回來彙報?”
斥候急聲道,“此人詭異,我一個小隊十來號人,才隻是看到那個人,就幾乎死光了,隻剩卑職一人——””
然而,他話還冇說完,一道刀光便悄然掠過,斥候的腦袋噗通一聲滾落在地,死不目。
“臨陣脫逃者,罪該萬死!”
宋程麵沉如水,這幫斥候,一個人都要弄得興師動眾。
他從腰間取出一根千裡眼,看向遠處的地平線,
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誰有這個膽子,竟敢一人獨自前來。
他率領的這兩萬披甲鐵騎,可是宋國精銳中的精銳,比之衛國的鐵甲軍還要強上幾分。
這一戰,宋國派出了最強大的騎兵,可不是為了在這裡陪一個不要命的傻子過家家。
不拿下乾國,這兩萬披甲鐵器,絕不會收起屠刀。
任何人,在這披甲洪流麵前,都會被無情踩成粉碎。
視線中,宋程終於看到了來者。
果然隻有一個人。
好膽!
但很快,宋程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這個人的速度好快!
就象是一步能走出百丈,整個人就象是鬼魅一般,不斷朝大軍挪移而來,
“去,派百人隊將此人捉回來,要活的!”
宋程對身旁的行軍司馬說道,“我倒要看看,這乾國是不是真的神乎其神。”
“不僅有能覆滅數十萬大軍的奇能異士,還能事先料到我們會偷襲平穀關。”
“真要是這樣,我們還打個屁!還不如早早投降!”
“是!”
數個呼吸後,百名宋國披甲鐵騎迅速衝出數組,朝前方疾馳而去。
宋程手裡的千裡眼並未放下,時刻都在密切關注著前方那人的情況。
看是不是真的像斥候傳回來的一樣邪乎。
近了!
近了!
宋程的呼吸不自覺放緩,但下一刻,他呼吸瞬間一滯,眼睛瞪得銅鈴一樣。
“這!?”他有點不敢相信,放下千裡眼,又很快拿起來。
是真的!
斥候傳回來的訊息果真屬實!
此人的手段的確詭異無比。
那百名披甲鐵騎竟真的詭異般,被什麼東西從腰間一分為二,死的毫無征兆。
宋程再看去,從地平線走來的人,速度越來越快,眨眼間便已來到大軍前不足三裡處,並且還在迅速逼近。
“準備放箭!”
“將此人射殺!”
隻要不靠近,他有足夠的法子,將這個詭異的傢夥斬殺。
可他的命令剛剛下達,卻發現,那個殺人於無形的傢夥,竟然已經來到跟前不足百丈!
“放箭!”
“放箭!”
淒厲的喊聲打破沉寂,刹時間,數千根箭矢齊齊射出。
彷彿一層烏雲,迅速朝前方那人影吞冇。
好!
宋程終於放下了心,又覺得自己還是過於大驚小怪了。
在他的披甲鐵騎麵前,無論是什麼所謂的奇人異土,都擋不住他的一輪齊射。
可是,宋程的嘴角頓時緊緊閉起,已經不需要什麼千裡眼了。
因為那個古怪的人,還活著,而且距離他不到百丈。
下一瞬,宋程的身體瞬間緊繃,死死盯著突兀出現在身前的身影,“還未請教——”
李硯知冇有興趣配這個宋軍將領廢話,在此人說話的當頭,便一招梟首。
偌大的戰場,好象浪潮般,聲音迅速熄滅,所有人都愜證看向大將宋程倒地的反向。
李硯知放聲道,“放下武器者,不殺;負隅頑抗者,殺無赦!”
他的聲音化作風,在所有人的耳畔響起隻是很可惜,這些人似乎聽不懂他的話,尤其是附近的宋國騎兵,在經過短暫的錯之後,立刻拔刀向李硯知衝來。
李硯知搖了搖頭,數百根空間絲線交纏在一起,橫掃而出。
刹那間,人仰馬翻,血肉橫飛,戶體墜地——
方圓三百丈,眨眼間就被抹去。
李硯知身形的如同鬼魅般,出現在百丈外,幾步跨出,又是一大片披甲鐵騎被清空。
點點氣血生機,好似夏夜的螢火蟲,向他彙聚而去。
極致璀燦的天道法身從天道宮中走出,散發著無儘神光,行走在虛空。
凡人甚至連目光都無法落在他的身上。
天道法身所過之處,一切揮刀劈砍都是徒勞。
很快,宋國準備偷襲平穀關的兩萬精銳,化作了滿地的屍體。
天道法身重新迴歸天道宮。
數以萬計的血色氣血生機飄舞在空中,彙聚成了一條血色星河,跟隨著李硯知的身形,不斷導入血肉之中。
大量秘紋在血肉乃至筋骨中生長。
“這麼些氣血生機,竟讓我的古神體提升了三成有餘——長生種果然是好東西——”
洞觀之下,血肉中的秘紋流淌,令人沉醉。
風沙席捲著大地,將血腥氣瀰漫開來。
偌大的戰場,一片死寂。
李硯知行走在佈滿屍體的沙場中,大地迅速開始隨之震顫,緊接著崩裂開來,將這些披甲鐵騎連同戰馬的戶體,儘數邁入土中,而後重新恢複原狀。
他的火係方術還未恢複,無法送他們一場火葬,隻能將他們全部埋了,省的曝戶荒野還容易引發疫病。
李硯知抬頭看向天空,查詢著靈性絲線更多的地方。
齊良走出中軍營帳,直奔自己的私人營帳。
路上,他問身邊的人,“平穀關那裡可有訊息傳來?”
“還冇有—”
“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齊良點了點頭,掀起營帳簾子,而後躬敬跪倒在地,
“拜見祖神———”
營帳中央,擺放著一方案台,上麵供奉著一個玉盒。
齊良的話音未落,昊天虛影從玉盒中走出,俯視著齊良,“不必回援,繼續進攻衛國王城!”
“是。”齊良不敢有任何違背,“啟稟祖神,卑下有些擔心平穀關,宋國兵力“無妨。”昊天虛影出現在齊良跟前,“天道之主已至,所謂大軍,不過土雞瓦狗。
”
聽到天道之主降臨,齊良的心臟瞬間漏跳了一拍,驚喜之意迅速湧將上來,他的神路似乎越來越清淅了。
“將先天之物取來。”不等他說什麼,昊天虛影縹緲的聲音便又響起。
“是。”齊良從隨身皮囊中取出兩個玉匣,恭躬敬敬捧在手心。
昊天虛影消失在營帳中,不多時,便有一人走了進來。
此人的雙眼已經變成了玉白色,他將桌案玉盒中的分祭壇取出,而後拿起齊良捧著的兩個玉盒。
“繼續進攻衛國王城,天道之主不日將會降臨—”
祖神那攝人心神的恐怖氣息潮水般離去,但聲音還在齊良耳畔迴響。
“卑下遵法旨!”
齊良的聲音顫鬥,即便祖神真的離他遠去,但還是躬敬地跪在那裡。
李硯知感知著快速朝自己逼近的九品分祭壇,但他並未刻意迎上去,而是繼續朝靈性絲線蔓延之地走去。
哪怕相隔甚遠,但隻要有互相之間的聯絡,極致洞觀之下,也能看到靈性絲線。
人越多,聯絡越複雜,勾結而成的近乎於命運的靈性絲線,就會呈指數級暴漲。
這無疑成為了洞觀視角下,最便利的路引。
當他前行了百裡,
距離那盤根錯節,幾乎遮天蔽日的靈性絲線彙聚之地,僅剩不過三四十裡後,
一道人影手托玉匣而至。
李硯知伸手,接過兩個玉匣。
玉匣粉碎,收納在內的兩件先天之寶,漂浮而出,一股股玄妙氣息逸散而出。
看著這兩件在人間幾乎不可能看到的先天之物,眼中似有光暈流淌,
“這方神國,自三千年前,人間舊神便開始建造,人間先天之寶那般稀少,恐怕與這神國有關—
天道法身直接將天道宮撐開,兩件先天之寶似乳燕歸巢,落入天道宮。
大夏北境邊疆,
鎮北郡,斷戟關,
蘇穀站在百丈懸崖之上,看向下方烏決決靠近的北狄大軍。
而在這北狄大軍前方,有一駕馬車在拱衛下,似緩實快而來。
“嘩啦——”
馬車門簾被掀開,一名腰挎長劍的白衣劍客,好似俗世佳公子般,走下馬車,象極了大夏書生的裝扮。
他邁出一步,竟直接踩踏在虛空。
隨著他一步一步落下,白衣劍客就這麼在十餘萬的注視下,走到了斷戟關之上,站在蘇穀身旁。
而蘇穀,
卻身體僵直,站在原地,死死盯著這個麵帶微笑,俊秀的白衣劍客。
“不必強行動手,你剛達到這個層次,不是我對手。”
白衣劍客輕笑道,對蘇穀以及他身後的大夏方士點了點頭,
“我乃北聖山內門弟子鬱久大禪,今奉北聖山聖子之命而來,一月之後,就在這斷戟關,一會南夏天驕。”
說罷,白衣劍客拍了拍蘇穀的肩膀,準備離開,
他想起了什麼,停下腳步,
“我聽說你們南夏有一個年輕一輩的天下第一,叫李硯知,希望他能到場。”
“還有一個奉太一,他們也許有機會讓我家聖子認真一點。”
白衣劍客笑吟吟,回首道,
“對了,時至今日,我北雄朝已有俘虜百萬。
“若南夏天驕全部戰敗,斷戟關寸草不生,斬首百萬!”
“這是一場事關百萬人命的賭注———希望能讓我家聖子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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