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花燼處刃凝霜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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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北的冬天刺骨的冷,一入冬後,一連幾個月見不到一個晴天。
傅家彆墅院子裡。
傅慎年不知站了多久,他隻穿一件單薄的西裝,全身快凍成冰雕,肩頭落滿了雪。
他微微仰頭望著灰敗的天空,厚厚的雲層疊在一起,不見一點陽光。
保鏢小心翼翼走到他身後兩米遠的地方,試探性地開口:“傅總,少爺已經在冰上跪了五個小時了,再跪下去,腿怕是廢了”
空氣中瞬間陷入寂靜。
片刻後,男人森冷的聲音響起,不帶一絲溫度。
“繼續跪,這是他欠疏梨的。”
這三個月,傅慎年過的生不如死。
阮疏梨離開後,他的生活枯燥乏味,做任何事情都提不起任何興趣,甚至看到網上那些罵他的話,他心中都不再有任何波瀾,公司基本廢了,可他卻冇心思去管。
他滿腦子都是阮疏梨,他們恩愛的過去,他們美好的時光,與現在淒冷的自己形成鮮明對比。
最終,傅慎年將所有的怒火和怨恨都發泄到棠寧和一雙兒女身上。
棠寧和傅見歡在快死的時候,才被允許從蛇窟放出來,治好傷,確保還剩一口氣後,她們又被關進了地下室。
傅斯衍則每天被傅慎年變著花樣折磨。
因為傅斯衍犯下的錯不可饒恕。
他給阮疏梨下藥,害她差點被彆的男人侵犯
傅慎年永遠忘不了那天,他表麵雲淡風輕,似乎蠻不在乎,冇人知道,他內心深處恐慌的幾欲垂死,他不敢想如果阮疏梨真的遭受那些,他該怎麼麵對她?
所以,他找人狠狠教訓了王總一頓,打斷他一條腿,甚至給他灌了啞藥,以免他把阮疏梨的事說出去。
更冇人知道,那一次,他單獨叫來了傅斯衍,狠狠抽了他99鞭。
站到下午時,傅慎年轉身回去拿車鑰匙,地下室隱約傳來慘叫,他卻置若罔聞。
就算報複了那些傷害阮疏梨的人,可他並不痛快。
因為報複他們隻能減輕他的罪孽,卻改變不了已成定局的過去。
傅慎年去了普度寺,他一步一叩跪到許願樹下。
十年前,他和阮疏梨曾一起在這裡掛上紅綢,兩人親手寫下願望。
他寫的是:【祝我早日功成名就,把阮疏梨寵成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阮疏梨寫的是:【願我與君攜手,到白頭。】
可是,他功成名就了,卻弄丟了想要白頭的那個人。
四年前,他一氣之下,把掛了許多年的紅綢扯下來扔進了垃圾桶,如今他又重新掛上一條。
上麵隻有他一個人的願望。
【願我能取得疏梨原諒,願我能和疏梨共白頭。】
之後,他又去了海心橋。
八年前,他們在這裡掛上一隻同心鎖,兩人親手在鎖麵上刻下名字。
那時,阮疏梨笑著把鑰匙扔進海裡,抱著他說:“老公,我們要永遠鎖在一起,永遠不分開。”
可後來,他卻親手剪斷了那隻鎖。
傅慎年刻下自己的名字,又重新掛上一隻。
離開後,他又去了情侶公園,街角書店去了每一個他和阮疏梨留下回憶的地方,一點點恢覆被他憤怒之下銷燬的痕跡。
最後,他回到了家裡的臥室,冰冷空蕩的讓人心慌。
他從抽屜裡拿出最近畫的素描。
他和阮疏梨的照片都被他毀了,他隻能把記憶中的恩愛動手畫出來。
有阮疏梨親手給他戴圍巾的,親自給他煲湯的,拉著他在摩天輪最高點接吻的
一張張翻過去,傅慎年眼眶滾燙,看到最後,他淚流滿麵,泣不成聲。
“疏梨,老婆,你在哪我真的好想你”
這時,鈴聲響起,助理激動的聲音傳出:“傅總,最新訊息,太太三天後就回京北了。”
傅慎年眼眸頓時明亮,顫聲吩咐:“快替我準備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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