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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花燼處刃凝霜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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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阮疏梨落地京北那天,下了大暴雪,天氣很冷。

好在她提前準備的羽絨服,一下飛機就去更衣室換上。

她踩著運動雪地鞋出門,途徑落地鏡,看到臃腫的羽絨服包裹著她單薄的身軀。

外麵的雪很大,模糊了人的視線。

阮疏梨摘下手套,叫了輛網約車,可司機來電話說路上堵車,需要等一會兒。

阮疏梨站在路邊,看著白茫茫一片的京北。

她和傅慎年都是孤兒,在一個偏遠的小縣城長大,小時候兩人最大的願望就是將來能到京北定居。

她考上大學那年,他們坐火車來了京北,傅慎年隻給她買了一張臥鋪,而他則是站票,站在她床邊守了一夜。

初到京北時,她感覺一切都新鮮,京北的空氣似乎都是新奇的,後來,傅慎年的公司越發展越好,他們的生活也越來越好,京北的空氣開始越來越甜,直到後來那次車禍

阮疏梨輕歎一口氣。

她以為自己已經能忘記過去,可回到京北後,還是不受控製地想起那些壓抑和苦痛。

紅燈變綠,車輛們在結冰的路麵陸續穿梭。

隔著車流,阮疏梨恍惚看見對麵有個熟悉身影,落雪紛飛間,那站著的身影又消失不見。

阮疏梨莫名心悸,或許是看錯了吧。

天太冷了,她要進大廳去暖一暖。

突然,手腕被人從身後攥住,一張熟悉卻又陌生的憔悴臉龐在眼前放大。

傅慎年雙眼泛紅,長長的睫毛上結著冰,用壓抑到極致的聲音開口:

“老婆,我終於見到你了。”

語氣是無儘的思念與情愫。

可阮疏梨卻連頭都冇回,她心臟劇烈跳動,被男人攥住的地方忍不住微微發抖。

即使過了這麼久,即使做了那麼多次心理治療,即使她本以為自己已經能直麵過去可真正再見傅慎年時,她才知道,依舊無法坦然麵對。

“放手。”阮疏梨深吸一口氣,冷硬地說。

“我不放,求你彆離開我,我錯了,是我不辨是非,不識好歹,我不該聽信棠寧的謊言,老婆,對不起”

他的語氣卑微至極,阮疏梨心中卻極度煩躁。

“放開!給我放開!我叫你放開!”

她劇烈掙紮著,甚至狠狠踩了傅慎年一腳,然後快速朝對麵走去。

滴滴滴——

就在這時,一輛闖紅燈的車疾馳而來!

阮疏梨走得太急,慣性使然,即使反應過來,她的身體也不受控製地前傾。

眼看她就要被撞飛,千鈞一髮之際,傅慎年瘋了般衝過來,一把抱住她,兩人旋轉著滾落在地上,堪堪躲開了那輛車。

到地時,傅慎年壓在阮疏梨身上,感受著久違的炙熱體溫,傅慎年貪婪地緊緊抱著她。

阮疏梨厭惡地皺眉,抓起一把雪,狠狠往他臉上砸。

“給我滾下去!”

說完,阮疏梨狠狠推開他,起身抖落身上的土和雪。

突然,整個人又被傅慎年從身後抱住,他堅實的胳膊緊緊環住她,箍得很緊。

“老婆,求你看我一眼,就一眼好不好?”

男人溫熱的呼吸灑在耳側,在天寒地凍中增添了一分溫暖,阮疏梨卻不受控製地想起那些痛苦的回憶,他讓女兒假死騙她,他讓藏獒咬她,他灌她烈酒,他把她送給男人糟蹋,他殺死她的狗

胃絞在一起翻滾著,鋪天蓋地的噁心感上湧,阮疏梨再也忍不住,哇地一聲捂住嘴,乾嘔個不停,她越吐越劇烈,似乎要把胃吐出來。

傅慎年猛地鬆開她,看著她扶著柱子彎腰乾嘔的模樣,他的心狠狠一痛,顫抖著問。

“你就這麼討厭我嗎?”

阮疏梨臉色慘白,雙眼泛著紅,因為吐的太劇烈,眼淚都被嘔出來。

她猛然扭頭,毫不猶豫回答。

“是。”

“我討厭你,討厭到永遠不想見到你,所以你滾吧,永遠彆出現在我的世界!”

傅慎年僵在原地,雙手虛虛地垂著,顫抖到連拳頭都握不住。

阮疏梨看都冇看他一眼,轉身進了候機大廳。

傅慎年狼狽地回了家,一進門,傅斯衍就一瘸一拐跑過來,眼神異常明亮。

“爸,聽說你去找媽了,你跟她說上話了嗎?”

傅慎年疲憊到不想多說一個字,他垂著頭,搖搖晃晃走回臥室。

看他這麼淒涼的模樣,傅斯衍眼中的光黯淡下去,看來媽不肯原諒他們。

天氣轉冷,他腿上的傷疼的厲害。

他知道傅慎年罰他,是為了減輕自己的罪孽。

而他甘願受罰,也為了給媽媽贖罪,他對不起媽媽,這三個月,每每想到他對阮疏梨做的事,他就恨不得殺了當時的自己。

他和傅慎年一樣,也把這份無處發泄的恨意轉移到了棠寧身上。

傅斯衍眸色越來越冷,攥著拳走向地下室。

剛靠近,就聽見裡麵傳來的巴掌聲,清脆響亮,一個接著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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