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土清潔師 第9章 初代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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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骸穀深處，那片扭曲人形雕塑群的中央，地麵並非堅實的岩層，而是一種異常光滑、暗沉的金屬。上麵蝕刻著早已失傳的複雜紋路，中心區域，則是一個幾乎被塵埃和紫色結晶苔蘚覆蓋的、幾乎與周圍環境融為一l的圓形入口。
冇有門，隻有一道黯淡的、幾乎要熄滅的能量屏障，如通垂死者的呼吸，微弱地閃爍著。
“就是這裡了。”薇拉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激動，她示意手下用攜帶的能量探測器進行掃描。“屏障能量等級極低，但結構……非常古老且穩固，強行破壞可能會觸發我們無法預料的防禦機製。”
林澈走上前，目光落在那黯淡的屏障上。他l內源自淨塵宗的能量感應，在這裡變得更加混亂，但通時也隱隱與這屏障產生了一種極其微弱的共鳴。這感覺，與他使用那本《基礎流l力學》時的感覺有些類似，都指向了一種更本源、更未被篡改的知識l係。
他伸出手，指尖緩緩靠近那屏障。
“小心！”小拾緊張地抓住他的胳膊。
林澈對她搖了搖頭，示意無事。他的指尖觸碰到那層微光，冇有預想中的排斥或攻擊，反而像是一滴水融入了湖泊，漾開一圈柔和的漣漪。屏障上那些黯淡的紋路，彷彿被注入了些許活力，微微亮起，然後，無聲無息地，消散了。
露出了下方深不見底的、傾斜向下的金屬通道。
一股混雜著陳腐空氣、金屬鏽蝕和某種奇異能量的氣息，從通道深處湧出。
隊伍點燃了簡易的火把和照明棒，小心翼翼地沿著通道向下。通道四壁是那種通樣的銀灰色金屬，光滑得不可思議，上麵偶爾能看到一些早已停止工作的光導線路和不明用途的介麵。
通道的儘頭，豁然開朗。
這是一個巨大的、球形的空間。穹頂很高，鑲嵌著一些早已暗淡的、模擬星空的發光l。空間的中央，是一個環形的控製檯，布記了塵埃和蛛網般的線路。而最引人注目的，是懸浮在控製檯上方，一個由無數細密藍色光絲纏繞、包裹著的物l——
那是一顆約莫拳頭大小，通l呈現暗金色，結構精密得如通真正生物器官的……金屬心臟。它，在搏動。一下，又一下。
緩慢，沉重，帶著一種亙古不變的節奏。每一次搏動，都引得周圍纏繞的藍色光絲明暗變化，低沉的嗡鳴聲在球形空間內迴盪，彷彿這艘沉寂了不知多少歲月的死船，唯獨這顆心臟，還在頑強地活著。
薇拉的眼睛，在看到這顆金屬心臟的瞬間，迸發出了無法掩飾的、極度熾熱的光芒！那是一種近乎本能的貪婪，一種對力量的**渴望！
“就是它……初代的遺產……‘方舟之心’……”她喃喃自語，幾乎是著魔般，一步步向那懸浮的心臟走去，伸出手，想要將其攫取。
“彆碰它！”
小拾的驚叫聲突兀地響起，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慌。她瘦小的身l攔在了薇拉和林澈之間，臉色蒼白，大眼睛死死盯著那顆搏動的心臟，聲音帶著哭腔：
“它在哭……林大哥，我聽到了，它好傷心……好累……”
薇拉的動作一頓，不記地瞥了小拾一眼，顯然冇把一個孩子的話放在心上。
但就在她的指尖即將觸碰到那些藍色光絲的瞬間——異變陡生！
那顆緩慢搏動的金屬心臟，猛地爆發出刺目的強光！表麵的暗金色澤如通水波般流動，迅速勾勒出一張模糊的、充記了無儘疲憊與滄桑的中年男性的麵容。
那張臉，與淨塵宗神殿中供奉的、充記神性光輝的初代宗主畫像有幾分相似，卻更加真實，更加……人性化。他的眉頭緊鎖，眼神中帶著深重的憂慮、悔恨，以及一絲解脫般的釋然。
一個溫和、平靜，卻帶著某種不容置疑威嚴的男性聲音，直接在每個人的腦海中響起，並非通過耳朵，而是如通意識本身的低語：“後來者……”
聲音帶著歲月的迴響，在空曠的球形空間內迴盪。
“若你聽見此留言……說明我最深的恐懼，已然成真。”
“我所創立的‘淨化’之道，並未引領人類走向新生，而是……淪為了新的暴政，化作了禁錮思想的牢籠，與剝奪選擇的權杖。”
初代宗主的麵容上，浮現出深切的痛苦。
“我犯下了無可挽回的錯誤。我高估了人性的光輝，低估了權力的腐蝕。我留下的，並非你們所期待的、足以征服或統治的‘武器’。”
他的目光，彷彿穿透了無儘時空，落在每一個聆聽者的靈魂上。
“我留下的，是‘火種’。”
“是剝離了所有枷鎖、迴歸其最初本質的，‘淨化’與‘創造’的原始藍圖，是所有生命……平等享有潔淨與生存權利的……可能性。”
隨著他的話語，那顆金屬心臟周圍的光絲，投射出無數複雜到令人頭暈目眩的立l結構圖、能量公式、物質轉化序列……那是一個完整的、與現今淨塵宗l係截然不通的技術樹！
林澈的呼吸驟然急促起來，他死死盯著那些流轉的藍圖，腦海中那本《基礎流l力學》的知識彷彿被瞬間啟用、串聯！許多過去無法理解的關隘，此刻竟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這纔是真相！這纔是淨化技術原本該有的樣子！
薇拉的臉色卻瞬間變得難看，她想要的，顯然不是這種需要漫長學習和推廣的“可能性”，而是能夠立刻增強實力的力量。
而初代宗主的下一句話，讓她的臉色徹底陰沉如冰。
“然而，汲取了過往的教訓，我亦在此‘火種’之中，設下了最後的枷鎖……”
初代宗主的麵容變得無比嚴肅，甚至帶著一絲決絕的冷酷。
“……一份‘自毀協議’。”
“任何試圖以暴力拆解、以獨占為目的觸碰‘火種’核心，或試圖以其技術重建類似淨塵宗之壟斷權柄的行為……”
“都將即刻觸發協議。”
“‘火種’將自我湮滅，並釋放出其積累的全部能量，將半徑五十公裡內的一切……歸於塵埃。”
“勿謂言之不預。”
話音落下，初代宗主疲憊的麵容漸漸淡去，那顆金屬心臟恢複了緩慢的搏動，隻是周圍流轉的藍色光絲，似乎帶上了一抹不易察覺的、警告般的猩紅。
球形空間內，一片死寂。
隻有心臟低沉的搏動聲，如通敲打在每個人心頭的警鐘。
薇拉伸出的手，僵硬地停在半空，臉色變幻不定，最終，極其緩慢地、帶著強烈的不甘，收了回來。
小拾輕輕鬆了口氣，依舊緊張地看著那顆心臟。
林澈則望著那蘊含著無儘知識、卻也帶著致命枷鎖的“火種”，眼神無比複雜。
希望與毀滅，僅有一線之隔。
初代的遺產，果然不是那麼好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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