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妖歎 番外·莫乾峰頂承萬信,一劍霜寒護蒼生[番外]
番外·莫乾峰頂承萬信,一劍霜寒護蒼生
莫乾峰頂的雲海,常年被金光裹著。何舒雲站在“承信台”上,月白長衫在山風中獵獵作響,指尖握著的“護心符”泛著暖光,輕輕落在跪拜的孩童頭頂——那是山下張獵戶的兒子,前些日子被山妖所傷,今日特意來求符。
“回去吧,符戴在身上,妖邪近不了身。”她聲音溫和,卻帶著穿透雲海的力量,讓台下數千信徒都安靜下來。
台下的歡呼聲剛起,就見一道黑影從雲層後竄出,直撲承信台。是隻修煉了五百年的熊妖,獠牙上還沾著血,顯然是衝何舒雲來的。
“何師尊!小心!”信徒們驚呼起來,卻見何舒雲隻是擡手,指尖凝出一道銀光,精準地擊中熊妖的眉心。熊妖悶哼一聲,摔在台上,瞬間被金光捆住,再無反抗之力。
“此妖傷了山下十七條人命,今日便廢了它的修為,讓它去後山守著藥田,贖清罪孽。”何舒雲的聲音依舊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台下頓時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信徒們望著她的眼神,滿是敬仰與信任——這就是他們的何師尊,是莫乾峰的神,是能護他們周全的存在。
入夜後,莫乾峰的“守心殿”裡,還亮著燈。何舒雲坐在案前,正給山下的村民畫“驅邪符”,案上堆著的符紙,已經夠裝滿滿兩個木箱——是明日要讓弟子們送去各村的,入秋了,山妖活躍,得多備些符才放心。
“師尊,您都畫三個時辰了,歇會兒吧。”弟子青禾端著熱茶進來,見她眼底的紅血絲,忍不住勸道,“山下的村民都信您,晚幾日送符,他們也不會怪您的。”
何舒雲放下筆,揉了揉手腕,卻笑著搖頭:“不行。昨夜我夢見李奶奶家的孫兒又哭了,定是怕妖。我多畫一張符,他們就能多一分安心。”
青禾望著師尊眼底的光,忽然想起三年前莫乾峰被黑妖圍攻的日子。那時何舒雲剛接任“師尊”之位,黑妖率領百妖來犯,信徒們都慌了,是何舒雲提著劍,在承信台上守了三天三夜,劍上的霜寒染了血,卻始終沒讓一隻妖踏進莫乾峰半步。
“師尊,您還記得三年前,您一劍斬了黑妖首領嗎?”青禾忽然開口,“當時您的劍光是金色的,像把太陽都摘下來了,我到現在都記得。”
何舒雲愣了愣,指尖拂過案上的劍——那是她師父臨終前送她的“承信劍”,劍鞘上刻著“護蒼生”三個字。她輕聲道:“我不是神,隻是個畫符的。隻是他們信我,我便不能讓他們失望。”
正說著,就聽見殿外傳來輕響。是山下的王大夫,提著藥箱匆匆趕來:“何師尊!不好了!東村的李大娘突然咳血,我治不好,隻能來求您!”
何舒雲立刻起身,抓起案上的符和劍,就往外走:“青禾,備劍!我們現在就去東村!”
夜色裡,何舒雲的身影掠過雲海,承信劍的銀光劃破夜空,像一道流星。青禾跟在後麵,看著師尊的背影,忽然明白——為什麼莫乾峰能成為萬人信仰的聖地,為什麼“何舒雲”這三個字,能讓山下百姓聞之安心。
不是因為她有多麼厲害的術法,也不是因為她能斬妖除魔,而是因為她把信徒的安危,看得比自己還重;是因為她總說“他們信我,我便不能讓他們失望”;是因為她的劍,永遠指向妖邪,她的符,永遠護著蒼生。
等何舒雲從東村回來時,天已經亮了。李大孃的病穩住了,她給大娘畫了“安神符”,又留下些草藥,才放心離開。走在莫乾峰的山道上,看著山下漸漸升起的炊煙,她忽然笑了——這就是她守著莫乾峰的意義,是萬萬人的信任,是煙火氣裡的安穩,是哪怕累些,也覺得值得的堅守。
後來有人問過她,當師尊累嗎?她隻是笑著搖頭,指尖拂過承信劍上的“護蒼生”,輕聲道:“被人信任著,是最幸運的事。我隻是做了我該做的。”
而那道劃破夜空的銀光,那案上堆得滿滿的符紙,還有承信台上溫和卻堅定的身影,終究成了莫乾峰最亮的光,成了萬萬人心裡,永遠的“何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