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道 苦海終覺06

    苦海終覺06

赤霞追來，冷笑一聲：“天道法器。”

門扉處依舊沒有覺海的身影。他的聲音卻從天頂上傳來，充斥不屑與輕蔑：“嗬嗬嗬，天道法器？貴宗掌門人也向我提過，還說我也可能是天道法器，荒謬之極！”

赤霞：“天道法器要麼是用性命換回來的被盜國寶，要麼是賢者被愚者被逼自殺所用的銀線。每一個都是高潔不屈的象征，你如何配？”

覺海：“我都看不見天道，還想用我做天道法器，天下哪裡有這種道理！這不是預言，這是詛咒！”

至此，赤霞肯定了自己的猜想。掌門人的預言引起了覺海的反感甚至是仇恨，覺海和宗門被滅一定脫不了關係。為了不成為天道法器，他選擇先發製人，設局毀了千百年的縹緲宗！

眼下當務之急就是捉住覺海，教他把真相全部吐出來！

銅劍反射的光芒在天頂上來回，物體蠕動的聲音越發明顯。

啪嗒啪嗒有什麼東西正接二連三掉下來。赤霞的掌心噴出一道業火，瞬間點燃了那東西。

是油！

夕陽落山，光暈被堵在門口。

引生脈回到赤霞指尖的瞬間，幾扇大門轟然洞開。陽光打進來的一瞬間，覺海慘叫連連。

這時，赤霞纔看見覺海裹滿蠟油，因為溫度上升，蠟油正順著他的身體往下不可挽回地滑落。

赤霞悚然驚愕：“你還想要肉身成佛？”

肉身成佛是傳說中禪宗的秘法，據說肉身成佛能獲得巨大的能量，還可能擁有不死的軀體。可惜覺海好像失算了，他沒有料到赤霞會在他成為肉身佛的前一天找上門來。

光輪聚光生火。由於渾身被蠟油包裹，覺海頓時被火牢鎖住。赤霞不可置信地後退了幾步。

焚燒之後，原地隻留下了一具扭曲的殘軀。赤霞剛要上前檢視，殘軀揮動利爪向她襲來。

“還不老實！”赤霞叱罵的同時，烈焰從掌中噴薄而出，倚劍身滾落，是更加強勁更加狂烈的業火，直到扭曲的軀體完全熔化消解。歇掌後，原地留下了一塊晶瑩剔透的半邊頭骨。

水晶舍利子。

慈悲惡僧骨。

掌門人多年之前的預言遭到了覺海的強烈抵觸，因此連累了整個宗門。可是事到如今，覺海最終還是成為了自己最不想成為的天道法器，冥冥之中一切皆有定數，世事無常，天道有常。

頭骨上傳來覺海懇切的遺言。

“既然老衲已經成為法器，小友且不要浪費。等天道現身的那一天，老衲亦能觀瞻。另有一事，老衲動用預知禁術，發現王宮中尚有一件天道法器。小友是鬥宗遺後，將來或許有機會實現天道目標，切勿半途而廢。”

老和尚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他的話都難以輕信。收掉了惡僧骨之後，赤霞跨出房門，不做評判，將一切留給時間。

少頃，滾滾濃煙吞噬了嫋嫋香火，業火控製不住蔓延出了禪房，迸射的火星點點猶如盛開的曼珠沙華，愈燒愈烈。

人群在尖叫之後四散逃離，沙彌們忙不疊地搬走經卷和鍍金的佛身，武僧跳出院牆擡水救火。白月在一片混亂中聽見有人說著火的是覺海住持的禪房，打算立刻去尋找赤霞。腰間銀鈴脆響，冷靜了白月的思緒。

兩隻警幻鈴有互相感應的作用，赤霞應該在不久前離開了空相寺。白月不再逗留，從空相寺的濃稠哭聲中掙脫出來，穿牆離開，一路上心如擂鼓。

赤霞……她對覺海和空相寺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