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道 苦海終覺08

    苦海終覺08

雖然香客跟在她身後及時逃離，但漫天火光和滾滾濃煙實在可怕。前去救火的僧侶估計現在才歇息下來。白月不相信赤霞會做出這麼不計後果的舉動，她期待著聽到一個否定的答案。

覺海一開始是自燃的，業火隻是為了徹底超度他，赤霞漫不經心道：“是也不是。”

你還真認了！白月望著站在身前的赤霞，頓時啞口無言。責備？她似乎沒有立場。疑問？她是不是管的太多。赤霞應該不會說不想告訴她的事情，總之這事她插不上嘴，於是雙手抱臂，歪歪斜斜地靠在石柱上，時不時偷看一眼。

赤霞對白月平淡的反應產生好奇，道：“你不害怕？”

白月嘟囔道：“你做事有你的理由，我也不便說什麼。不過希望你有分寸些，畢竟我還在空相寺裡。萬一把我燒著了就不好了。”

赤霞被這話逗得笑了出來。白月被一把抱在身前，她看著赤霞光滑而富有棱角的側臉，一口親了上去，然後埋在她的頸邊，渡去柔軟的呼吸。

“萬一我沒找到怎麼辦。”

“即便你找不到我，我也有辦法找你。”

“萬一你不想找我怎麼辦？”

“那就沒辦法了，所以你得精進道術。”

“警幻鈴還不夠嗎？傳音術還不夠嗎？”

“不夠，你得上天入地，翻山下海。”

“太難了，我不找了。”

“這是你不精進道術的理由麼？”

“換個簡單的。”

白月蹬鼻子上臉對著那張說不出什麼好話的嘴親了一口。赤霞捏著她的兩頰，對著小嘴狠命地咬著吻下去，像是要懲罰她一樣。

白月盯著赤霞，眼睛亮晶晶的道：“那你是讓我學這個嗎？”

赤霞笑了：“這個也得學。”

兩人半摟半抱，十指交叉，歪歪扭扭地走下破敗的石階。赤霞勉強從腰間抽出惡僧骨，想給白月看看，但是拿出來的時候卻發現水晶舍利上已經遍佈斑點。

白月見那東西詭異可怖：“這是什麼？”

“之前還沒有這麼多斑痕。”赤霞將惡僧骨舉高，低頭道：“這是覺海的骨頭。”

唇上明明還殘留餘溫，白月的臉刷一下白了：“你把他殺了？”

赤霞：“他年事已高，況且作惡偽裝，早就該死了。”

簡單講述了覺海企圖肉身成佛的經過，赤霞才說服了白月。

赤霞：“惡僧骨就是他的舍利，將來或許可以做天道法器。”

白月：“天道法器是什麼？”

赤霞：“具體我也很難說。不過隻要蒐集到了六件天道法器，就可以鏟除欲妖。現在我手上已經有白玉淨瓶、古宅裡的引生脈，你師父的警幻鈴，還有這個惡僧骨。”

白月：“哇，四件了。豈不是很快就會集齊了。我以後也要一起尋找！”

二人貼得更緊。

……

空相寺經過一天一夜救火，終於將火勢熄滅。起火點剛好是住持覺海的禪房，眾弟子心中有了最壞的打算，但是看見被燒毀的金箔袈裟和滿地灰燼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失聲痛哭。

如往事塵封，覺海的一切被送入了白塔。十天之後，眾人矚目的慧海禪師接任成了新的住持。然而就在典禮的那天，朝廷來人以邀請入京辯經為由，將慧海帶走，連同抓走數量眾多的僧侶，搶走了無數佛寶和糧食。

夢蝶的哭聲則被掩蓋在石窟背後的暗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