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後,她成了港區大佬心尖寵 058
港島有雨(18)
蘇荔:“!!!”
大佬,你知道你這樣有多帥氣嗎!!
渾身散發出視金錢如糞土的囂張魅力。
她蹭地一下回頭,眼睛一閃一閃亮晶晶,差點發出迷妹尖叫。
蘇荔堪堪壓抑住澎湃的心,千言萬語彙成一句:“感恩的心,感謝有你!”
賀霽舟被她惹得很淡地笑了聲,身體朝鋼琴的方向偏過去,掌心在扶手上,瞧著她。
蘇荔馬不停蹄拉開琴凳坐下。
指尖搭在黑白琴鍵上,輪廓已融進無邊的夜色,唯有側臉被近處那盞朦朧的壁燈,鍍上一層金黃的光暈。
隨著指腹壓下,深褐色的桃花心木琴身發出輕盈柔和的音調,不同於現代鋼琴的清亮圓潤,聲音帶著一種獨特暗啞的木質共鳴。
音符流淌,賀霽舟側耳傾聽,這首曲子並非他熟悉的任何宏大樂章。
旋律清晰明確,多聲部交織進行,帶著即興的、夢幻般的色彩,很好聽。
女孩垂著睫毛,修長手指在琴鍵上來回跳躍移動,看上去相當專業。
賀霽舟目光一凝,不禁回想起在維也納參加論壇時,Riley拉著她一個勁誇獎的模樣,甚至還有意撮合兩人在一起。
難怪能讓眼高於頂的Riley青睞有加,她彈鋼琴確實很有天分。
他輕嘖了聲,視線重新回到她纖細的側影。
女孩一襲梅子青旗袍,絲綢料子在柔和光線下流淌著冷調的釉光,高開衩的設計,露出一截纖細瑩白的腿部線條,平添幾分撩人的美感。
她彈得專注,樂聲娓娓動聽,自指尖傳出。
賀霽舟不經意間聽得入了迷。
空氣中混合著茶香、雪鬆、陳年木質,以及一絲若有若無的清甜氣息。
有那麼一秒,他竟然想湊近去聞,看看那味道是她身上潤進麵板的香水,還是衣服上的果味皂角。
最後一個音符落下,這曲結束,她的雙手落回膝上,回眸笑吟吟問:
“怎麼樣,好聽嗎?”
“嗯。”賀霽舟略一頷首,握著杯子起身走近,在鋼琴側麵站定。
不知為何,他此刻很想看清她。
借著朦朧幽微的燈光,他垂下眸子,眼睛直勾勾盯住近在眼前的臉龐。
濃密蓬鬆的大波浪卷,捲曲的弧度慵懶,隨意堆疊在肩頭。
瑩白如玉的天鵝頸在發絲間若隱若現,有種不經意的嫵媚風情,襯得那張臉愈發小巧精緻。
眼尾被眼線筆鋒利地揚起,口紅是絲絨啞光質地的酒紅色,原有的青春甜美感被中和,凸顯出張揚的明豔。
出眾的五官在濃鬱港妝的加持下,像是深夜驟然綻開的烈焰玫瑰,淡化了江南水鄉的細膩溫婉,多出幾分侵略性和攻擊性。
完完全全詮釋了什麼叫做東方古典美。
他不自覺回憶起女孩唇瓣柔軟輕盈的觸感,突然有點好奇吻上去的感覺。
也會那麼軟嗎?
賀霽舟愣神半秒,終於不得不承認——
他動心了。
他喜歡上眼前這位又嬌又純的小姑娘,想將她據為己有,私藏玫瑰。
“蘇荔。”他叫出她的名字。
鏡片在花瓣形碗狀吊燈下反射出一小塊模糊的光斑,恰好遮住了他情意深重的眼神。
賀霽舟喉結微微一動,語調依舊平淡,卻沒從前那麼冷,帶著一絲低啞的鼻音:
“你真的很厲害。”
短短數天就將他從爾虞我詐的名利場上位者,馴服成愛情裡麵無可救藥的階下囚。
任她牽引思緒,撥動心絃。
可不是厲害極了。
蘇荔抬起頭,隔著薄薄的鏡片,對上那雙晦暗不明的黑眸,如同雪落深潭,萬千細密的光點於幽深靜謐的水麵旋轉翻飛,升騰起伏。
她一向看不懂他眼裡的情緒,更揣摩不清他的想法,這次也不例外。
蘇荔自然而然以為他在誇獎自己的鋼琴演奏,衝他露出一個甜甜的笑,乖巧道:
“謝謝你,你真是個慷慨的好聽眾。”
起碼比點評她的長相要慷慨得多。
賀霽舟表情莫測地看著她,鏡鏈的金光偶爾跳動一下,略作沉默,平和的語氣中摻雜一絲無奈:
“我說的不是鋼琴。”
蘇荔啊了一聲,指尖點著下巴陷入迷茫。
那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不是鋼琴還能是什麼?
難不成是某種反向嘲諷技巧,先抑後揚貶低她?
可是沒道理啊,她剛剛除了彈琴什麼都沒做,有什麼好貶低的。
以賀霽舟的段位,她覺得自己即使想破腦袋都想不明白,還不如問正主。
蘇荔眨眨眼,老實巴交闡述疑惑:
“賀先生,你說的每個字我都認識,但是連起來完全聽不懂。”
看她滿臉單純,賀霽舟揉了揉眉心。
算了,小姑娘沒心沒肺的。
彆把人嚇跑了。
他輕輕擺了下手,語氣沉靜到聽不出任何破綻:
“沒什麼,隻是想誇獎蘇小姐勇氣可嘉,什麼場合都敢參加。”
“這樣啊。”蘇荔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像她這種家世平平的普通人擠進上流宴會,確實挺勇敢的。
她很快接受這個說法。
蘇荔合起琴蓋,雙手撐在上麵,時不時偷瞄他兩眼。
賀霽舟眉眼低垂,倚在側邊琴板,茶杯擱在頂蓋,指腹摩挲著杯壁。
可能是兩人捱得太近,也可能是他方纔說話時冰冷的嗓音有了溫度,她頭腦一熱,問出那個縈繞心間已久的問題。
“賀先生,之前你說不跟有物件的人談論感情。那麼如果我是單身的話,就可以跟我談論感情了嗎?”
蘇荔深吸一口氣,低下頭一鼓作氣說完,很怕麵對他的反應。
賀霽舟拎起茶杯,平靜的眼底就此打破,眸中暗流湧動,裝出漫不經心的腔調反問:
“什麼感情,友情還是——愛情?”
他故意拖長尾音,頗有幾分調侃的意味。
儘管沒抬頭,但蘇荔還是感覺得到他的視線,他就站在一步之遙的地方注視自己,眸色深邃幽暗,像是要看穿她。
蘇荔慌的不行,心臟撲通撲通狂跳,一下一下,敲在她的耳邊。
明明她纔是提問的人,怎麼主動權瞬間轉移到對方手中,自己反倒像是送上門的小白兔。
她放平手臂,腦袋埋得更低了,直接枕在胳膊上,莫名心虛。
須臾,她抿抿唇,悶悶地蹦出兩個字:
“友情。”
感性和理性好一通拉扯,她終於還是選擇了違心的,但不會受傷的答案。
她太怕失望了,怕說出另外兩個字後,賀霽舟會嫌惡地遠離她。
那樣他們就連朋友也做不成了。
而且她和陸嶼之間的事還沒理清楚,她哪配和他談愛情。
聽到這個答案,賀霽舟眸光沉下去,一陣難言的躁動堵在心間,壓得他心跳加重。
他沒應聲,隔著不到半米的距離打量她。
女孩整張臉都圈進胳膊裡,把表情隱藏的很好,可通紅的耳廓出賣了她。
瞧,露出狐狸尾巴了。
賀霽舟眉頭舒展,薄唇挑起輕微的弧度,淡定丟擲一句:
“我不想跟蘇小姐做朋友。”
真是可笑。
普通朋友會想把她壓在這架鋼琴上親嗎?
他算哪門子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