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後,她成了港區大佬心尖寵 098
京市夜未眠(8)
蘇荔開啟化妝包,拿出壓箱底的手藝,化了個白開水妝容。
整體是柔霧質感,低飽和度的妝麵自然又顯氣質,既不會太濃鬱搶眼,又帶著恰到好處的溫柔精緻。
她滿意地合上唇釉蓋子,對著鏡子左看右看。
欣賞完畢,下一步就是挑選衣服。
蘇荔拉開櫃門翻翻找找,開始頭腦風暴。
這件酒紅長裙還不錯,吊帶款式顯瘦顯白,就是顏色有點太招搖了,pass。
這件呢,香檳色,胸前的珠繡很漂亮,可惜是大露背設計,有點接受無能。
嘖,話說她這條連衣裙買來好像就沒穿出去過,那她買來乾嘛?
蘇荔抱著裙子,回憶當初腦子生鏽的原因。
很快得出結論,腦子生鏽。
好的,她剛剛又浪費了人生寶貴的半分鐘。
蘇荔無語地搖了搖頭,接著選。
太寒酸,太素淨,太醜,太厚,太薄,太透………
她盯著滿地連衣裙,CPU嚴重過載,腦海出現原子彈爆炸的畫麵。
房間裡忽然響起一段魔性的歌聲,驚動陷入沉思的蘇荔。
“Mocha
fa
les
duo
ma
laki
boji……”
YMCA小黃人版,遲芮的起床鬨鈴。
音樂已經播到副歌部分,正主還渾然不覺,悶頭埋在枕頭裡,睡得安詳。
蘇荔揉了揉眉心,撥開腿上的大堆衣服,走向床頭,一把捏住遲芮的鼻子,輕輕憋醒沉睡的心靈。
遲芮唰地睜開眼睛,拍開在自己臉上作惡的小手。
優美的國粹剛到唇邊,卻在看清眼前人時,咧開嘴角,嘿嘿嘿笑了起來。
漂亮姐姐親親~~~
平日見慣了蘇荔鉛華弗禦的素淨淡雅,乍然點上薄妝,那股無法言喻的清麗一下子就跳脫出來。
姝姿玉容絕色,冰肌自有仙風。
好歹也是學文科的高等學府正經本科生,遲芮當即想到這句。
見人醒了,蘇荔揮揮睡衣袖子,轉身繼續麵對選衣難題。
遲芮麻溜下床洗漱,走出衛生間時,蘇荔還在盯著滿地裙子發呆。
她收起花癡笑容,邊穿襯衫邊說:
“要不要我請假陪你去。”
遲芮和陸嶼屬於知道彼此存在,打過幾次照麵但完全不熟的狀態,所以並沒收到邀請。
不過這並不影響她為好姐妹兩肋插刀,不請自來。
“不用。”蘇荔果斷拒絕。
要是讓遲芮知道背後這些彎彎繞繞,指不定得發多大火。
她是去赴宴的,不是請孫猴子大鬨天宮的。
見狀,遲芮也沒再多說什麼,拎起包包匆匆忙忙往外走,還不忘叮囑一句:
“你小子道心堅定啊,不許重蹈覆轍。”
蘇荔摸著下巴,略帶無奈地說:
“您老可千萬放心吧,我心匪石,不可轉也。”
房門被關緊,她從遲芮的背影上收回視線,摸著粗糙的麵料,不免覺得好笑。
她到底在瞎折騰些什麼啊?
她一市井小民處在錦衣華服的子弟們之間,怎麼著都像是醜小鴨混入天鵝群。
丟臉是肯定的,羞窘也是肯定的。
蘇荔輕嗤一聲,隨手抓起件簡約黑白款連衣裙換上,闊步出門。
沒關係,就當是見世麵了。
她在心裡這樣安慰自己。
出地鐵站走了幾百米,蘇荔跟著導航來到一方窄門前。
老實說,門楣和她想象中的大氣雍容,差距不是一般大。
台階上長滿青苔,入口處隻有一扇不起眼的油鬆雕花木門,門板遍佈劃痕,兩側紅牆斑駁脫落,連塊像樣的匾額都沒有。
側方釘著個小小的銅牌,字跡早已褪色模糊,瞧不清楚。
乍一看倒像是幢荒廢許久的破敗院落。
要不是門口有成排警備駐守,她都懷疑自己找錯地兒了。
保衛個個訓練有素,對每位座上賓的情況爛熟於心,連家裡幾口人,祖上是做什麼的都瞭解的一清二楚。
畢竟是在皇城根兒腳下當差,要是沒點知識儲備,哪有機會站在這。
因此皆是人精中的人精,慣會見風使舵,見人下菜碟。
賓客們陸陸續續抵達,保衛開門放行。
侍應生前呼後擁迎進去,掐著把尖嗓,恭維的話一句一句往外蹦,那叫一個諂媚。
頭回見到蘇荔,還以為是打哪兒來的遊客走錯路了,麵容嚴肅地齊齊看著她。
仔細盤問半晌才知道她也是來赴宴的,但小丫頭眼生得很,保衛不敢不謹慎,一時間也拿不準主意。
蘇荔拉開包鏈,拿出手機就要聯係陸嶼,螢幕還沒解鎖,會所的主人就親自為她解了圍。
“蘇小姐,待客不周,真是抱歉。”
他臉上掛著親切的笑容,一邊領著她進去,一邊訓誡警衛對人客氣點。
蘇荔看著眼前人光潔俊逸的麵容,三觀稍微震動了一下。
因為這便是她再熟悉不過的專業課老師——齊湛之。
不對,應該是她自以為熟悉的老師。
認識近一年,課後也常約飯,知道他家境不差,卻沒想到是這般肥馬輕裘的殷實顯貴。
蘇荔又想起陸嶼那天曾提到他的名字,這樣看來,彼此應該早就熟識了,卻不約而同沒跟她提起過。
蘇·蒙在鼓裡·荔一時間驚訝的說不出話,連招呼都忘記打,呆呆地跟在他身後。
儘管門麵平平無奇,走進去才發現彆有洞天。
再次印證那句話:
越是低調,越是深不可測。
推開一扇扇沉重的木門,她才真正揭開這棟院落的麵紗,見識到潑天的富貴與風雅。
院內幽徑清寧,亭台閣樓錯落有致,環池曲橋,重亭水榭綠鮮。
玲瓏曲折的迴廊宮燈高耀,梁枋表麵繪著彩畫,每一寸都刻著繁複的吉祥圖案。
池中央立著一方重簷八角攢尖頂亭子,分外雅緻,蘇荔定睛瞧了瞧。
上麵筆勢飛動的三個大字寫著:
———滄浪亭。
也是到後來,蘇荔才知道。
這是當年乾隆爺親筆題寫的匾額。
出自屈原《楚辭》中的那句:“滄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纓。滄浪之水濁兮,可以濯吾足。”
所以此地又被稱作滄浪彆院。
有錢人就喜歡取這種雲山霧罩的名兒。
不過當時蘇荔滿腦子想的倒不是八步一幅的唐宋真跡,也不是紫檀木博古架上陳列的白瓷。
她心裡琢磨的是另一件事。
蘇州也有一處園林叫做滄浪亭。
和這裡有什麼差彆呢?
蘇荔環視一圈,很快有了答案。
蘇式園林突出清雅寫意,而此處則是窮極奢華,放眼望去,全是數不清的名貴瓷器字畫,黃金白璧堆作玉牆。
她想得出神,沒有注意到陸嶼正徐徐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