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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後,她成了港區大佬心尖寵 0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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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市夜未眠(9)

陸嶼一身煙青色中式套裝,立領處點綴著精緻的蕙蘭刺繡,盤扣設計增添了幾分儒雅。

很貴氣的國風穿搭,襯得他似清絕出塵的翩翩君子。

“枝枝,不必拘束,隨便坐。”

陸嶼朝她伸出手,嗓音是一以貫之的清冽。

蘇荔抬眸掃過周遭景色。

此間翠林蔥木,暖風簾幕,四季泉水潺潺不枯,碧草紅花繁樹。

正廳雕梁畫棟,丹楹刻桷,紅牆黛瓦,連立柱都是價值千金的金絲楠木。

用料構築完全不輸皇家園林。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清冷的沉水香,混合著遠處飄來的雪茄與香檳的氣味。

衣著華貴的男女三三兩兩聚在一處,
低聲談笑。

在這麼個當今權貴雜糅的風水寶地,叫她一平頭老百姓如何自便。

蘇荔彎了彎唇,盯著那張謙和風表的俊臉,好像突然有點明白他的意圖了。

憑那群世家子弟的熟悉程度,這地兒肯定不是第一次舉辦宴會。

難為她擔了半年正牌女友的名分,竟然一次也沒在受邀之列。

更可笑的是,他從沒將自己介紹給圈內好友,以至於連他和齊湛之相識都不知情。

瞞得這樣密不透風。

是怕被人發現他金屋藏嬌,不足為外人道也。

還是嫌她寒門小戶出身,在這群皇親貴戚麵前給他丟份。

非得等到分手後,才肯引她至此。

很難不讓人覺得是在給她一個下馬威

好讓她知道自己放棄了怎樣的半生榮華,朱門繡戶。

蘇荔一想到他如此煞費苦心,就覺得遍體生寒。

幸虧自己並未愛上他,要不然發現整日被枕邊人這樣精心算計,那該是何其濃的諷刺。

雖然現在也沒好到哪去。

蘇荔心裡窩火,念著是他生日,才沒當眾讓他難堪,卻也沒什麼好臉色。

她從包裡取出禮物盒遞過去:

“你瞧,我人也到了,禮物也準備了,請問陸公子,我可以回自己的茅草屋了嗎?”

蘇荔送的禮物是一方鬆煙墨,並不是什麼值錢玩意,但珍貴之處在於她親手所作。

禮物是一個月以前就準備好的,那時兩人還沒分手。

借著收到包包的感動,蘇荔特地抽時間去了趟湖南,請教製墨的非遺大師,前後花了許多時間,才做成這方墨塊。

依稀記得和膠那幾天,手都是黑的。

費了老大勁,就盼著他收到能開心。

而現在陸嶼是開心了,她可一點都不開心。

“這是枝枝親手做的嗎?”

他無視蘇荔離席的請求,捧著那塊墨瞧了又瞧,好像在看什麼稀世珍寶一樣。

蘇荔斜他一眼,嘴硬道:

“不是,路邊攤隨便買的。”

陸嶼笑起來,指著鬆煙墨,用純正的京腔調侃她:

“哦,什麼時候路邊攤還提供定製服務了?我竟全然不知。“

當時的蘇荔生怕他發現不了,特意在墨麵刻上島嶼兩字,突出一個彆出心裁。

現在好了,變成她狡辯失敗的證據。

蘇荔彆開臉,抵死不承認:

“京城這麼大,陸公子不知道的地方多了去了,難道我還需要對著地圖給您標注出來嗎?”

她的解釋蒼白又無力,陸嶼自然是不信的,隻是一口一個生分的“陸公子”,聽得他心煩。

他耐著躁意,誠懇地開口:

“枝枝,謝謝你,這是我收到最好的生日禮物。”

蘇荔無所謂他真心還是假意,借坡下驢:

“你若真要謝我,就和我一刀兩斷吧。”

她說得直白又不留情麵,以陌生人的口吻陳述。

平靜的語氣格外傷人。

陸嶼眼皮重重一跳,握緊那方墨塊,手心被染上顏色。

“枝枝,吃過飯再走吧。”

說罷,也不給她拒絕的機會,起身拂袖離開。

再待下去他保不齊又要發癲。

大庭廣眾之下同她爭吵,不是他的本意。

蘇荔連看都懶得多看他一眼,自顧自倚在窗前,唇邊挑起一抹輕蔑的笑意。

廉者不受嗟來之食。

區區一餐飯就想打動她,把她當什麼人了?

窗欞是極細的黃花梨,嵌著無縫的琉璃,半透明的材質,給庭院景緻加了一層柔美的濾鏡。

推開窗,侍者端著餐盤從廊下走過,美食的香味越飄越近。

蘇荔不由自主地循著味道挪動腳尖,一步步邁向餐桌。

幾秒鐘以前的大義凜然蕩然無存。

罷了罷了,一頓飯而已,吃了再說。

蘇荔靈活調整立場,喜滋滋地拿起食品夾,像君王批改奏摺那般檢閱菜品。

形形色色的葷素熱菜一樣樣看下來,她滿意地點點頭。

不愧是大戶人家,菜品的確精緻又豐盛。

海內外叫得出名字的菜肴,這裡少說也有幾十道,全是貴到嚇死人的硬菜。

她興衝衝夾起一塊蔥燒海參,往右移動時,撞見熟悉麵孔。

“教授好。”蘇荔客套地打了聲招呼,語氣比起以往冷淡不少。

顯然對他刻意隱瞞的做派很生氣。

齊湛之側身讓她先過,微微一笑:

“蘇小姐不必那麼客氣,喊我名字就行。”

你都客氣地喊我蘇小姐了,還讓我彆客氣,實在是太客氣了。

蘇荔酸溜溜地在心裡想,也不準備多說,抬腿就走。

齊湛之溫和的嗓音從身後傳來:

“抱歉啊,之前沒跟你說認識陸嶼,這件事是我沒考慮周到。”

齊湛之這話說給不諳世事的小姑娘聽聽也就罷了。

事實上,他正是因為考慮得極為周到,才沒透露的。

他和陸嶼是一個院裡長大的,算得上交情深厚,彼此自然知根知底。

京中勢力龐雜,簪纓世家大把,還有眾多新晉勳貴,但若要論風頭最盛的,當屬陸容趙宋四家。

這其中,陸容兩家又是更為顯赫的存在。

自從陸老爺子娶了老一輩名門家的獨女起,陸家便聲勢浩蕩到如今。

故而陸嶼也得了個京圈太子爺的名號,足以見陸家權勢之盛。

除了實力稍遜半分的容家,其餘各方避其鋒芒,見了都不得不賠笑臉。

當然,這隻是京城的勢力分級。

要是算上彆處,那港區賀家是毫無爭議的斷層領先。

而齊家雖然看著門庭光鮮,但在這鼎食之家遍地,王室公卿紮堆的京城中,實在是排不上號的。

更遑論前年舅舅退下了,齊家後進不爭氣,隱隱有沒落之勢。

所以齊湛之定然不會,也不敢得罪陸嶼。

陸嶼要他保密,他沒必要多此一舉走漏風聲,傷了兄弟情分。

蘇荔是個懂事的乖孩子,不會讓他下不來台,一聽這話便輕聲說:

“沒事的教授,都過去了。”

齊湛之笑得更加爽朗,指著那盤澳洲藍龍蝦,熱情道:

“我記得你愛吃蝦,今日敞開了吃,彆拘著。”

提起吃的,蘇荔態度好了許多,湊上前悄悄問:

“這地方是您家的呀?”

這倒沒什麼好隱瞞的,齊湛之點點頭,笑著為她指點迷津。

這座院子最早是清朝一位權臣的故居,後來封建王朝衰微,這些官僚也跟著落魄潦倒了,紛紛帶著家眷南下躲避戰亂,哪還顧得上屋子。

幾經輾轉,民國時期被他祖上買下來,作為接待賓客的場所,現在交由他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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