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雪埋香憶舊年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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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燕華璋要悔親,孟扶春的心五味雜陳。
她竟莫名覺得諷刺。
好端端的,毀親做什麼呢?堂堂太子殿下,竟然連兩國百姓的死活都不顧了嗎?
原來,她在他那兒,竟這麼重要?
那她等了他那麼多年,為何他始終不肯給她名分?
若是覺得她孤女的這個身份配不上她,乾脆封她一個側妃也好啊。
在最喜歡他的年歲裡,隻要他開口,哪怕是讓她給他做側妃,她也是願意的
孟扶春瞭解燕華璋的性格,隻要他說來追她,那一定是來了。
她催促月南燭加快隊伍行程,儘快離開南齊地界,以免在離境之前被燕華璋追趕上。
月南燭卻覺得無所畏懼:“他想做什麼,我奉陪便是。他是南齊太子,我也是北楚王爺。他有兵權,我的鐵騎也不差。”
“你腿傷未愈,趕路快了顛簸到會疼的。”
“再者,他來了正好,你這腿傷都是拜他所賜,等他來了,我親自替你報仇。”
月南燭性格執拗,說一不二。
孟扶春欲言又止一番,選擇了閉嘴。
她和月南燭雖然即將成親,但她冇有資格勸他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
她能做的,隻有服從他的安排。
月南燭一直冇問她,她和燕華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女子及笄就嫁人生子是常態,可她卻在東宮住到十八歲,一直不曾嫁人,而燕華璋也一直未娶妻。
無論是誰看了,都會覺得兩人關係曖昧。
這日,孟扶春聽見北楚人在和月南燭說話:“王爺,那長寧公主和南齊太子住在一起這麼多年,指不定都不清白了。”
“南齊太子一來,王爺您正好順勢把人給退回去,再把鍋甩到他背上。”
“王爺您身份尊貴,將來什麼樣的女人冇有?”
那人喋喋不休,一副恨不得立刻就將孟扶春甩了的語氣。
等他停下,月南燭問:“說完了麼?怎麼不繼續說了?”
那人急了:“王爺!”
月南燭語氣冷沉:“本王的事,何時輪到你來管了?去領三十軍棍。”
“嘴這麼閒不住,本王找幾本話本,你每日念給眾人聽,以免大家趕路枯燥。”
等把人趕走,他纔看向孟扶春的方向:“冇管好下屬,讓公主見笑了。”
孟扶春走過去:“他有顧慮,也是正常。”
月南燭遞了個小酒罈給她:“這是北楚的野蘋果釀的酒,味道酸甜可口,度數不高,你應該會喜歡。”
孟扶春雙手接過:“多謝。”
月南燭深邃的眸子藏著一絲她看不清的情緒:“燕華璋的人,離我們隻剩十裡路了。”
“你若是要原諒他,想跟他走,本王可以成全你們。”
孟扶春沉默了片刻,指著自己的腿:“王爺隻知道我的腿是因燕華璋而傷,卻不知,這是他罰我跪著爬了兩千八百個台階而來。”
“此生,我再也不會回他身邊。”
她說到做到。
於是,燕華璋趕到時,她穿戴著鮮紅豔麗的北楚衣飾,正坐在溪邊,而月南燭正單膝跪地給她的膝蓋抹藥。
黃昏下,河水金光粼粼,兩人湊在一處,宛若一對如膠似漆的金童玉女。
燕華璋打著馬、拎著劍衝過去:“扶春,跟我回去!”
森冷的長劍,冷冰冰地架在月南燭頸上,劃出一絲血痕,鮮血順著脖頸往下流。
孟扶春又驚又急:“燕華璋,你放開我夫君!”
燕華璋渾身一震,拿劍的手有些不穩,不敢置信地問:“你喚我什麼?又喚他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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