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雪埋香憶舊年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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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扶春伸手握住燕華璋的劍刃,把它一點點從月南燭的脖頸上挪開。
劍刃太鋒利,她的皮膚被劃開一條口子。
燕華璋瞳孔微縮,手指一鬆,劍就落在地上。
孟扶春看著他蒼白的臉色:“太子殿下,你不該出現在這裡,更不該說些破壞兩國聯姻的話。”
燕華璋卻滿腦子都是她剛纔的那句稱呼,他指著月南燭:“他果真就是北楚的晉王?”
月南燭用修長白皙的拇指拭去脖頸上滲出的血,略帶挑釁地反問:“南齊太子這是不歡迎本王?”
燕華璋咬緊後槽牙,壓抑著怒火,陰沉開口:“手握十萬大軍的北楚晉王,卻出現在我南齊的地界。”
“我是不是可以合理推測,北楚的這場聯姻之下,包藏著狼子野心?”
“晉王可要知道,本宮就算此刻把你抓了關進南齊大牢,北楚皇帝也彆無他法!”
孟扶春夾雜在兩人中間,感受著兩人間的劍拔弩張,想開口把兩人隔開。
月南燭手一扔,就把她攬入懷裡。
燕華璋大怒:“你放開她!”
月南燭低頭看了眼懷裡的人:“長寧公主是南齊派來同本王和親的人選,是本王的妻。”
“本王抱自己的王妃,礙著南齊太子何事了?”
燕華璋眼底怒火更勝,幾乎咬碎牙齒:“扶春,這月南燭不是什麼好人,你不能跟他走。”
“聽話,跟我回去。你曾答應過我,要永遠陪著我,一輩子跟我在一起,你不能食言。”
他說著就上來拉人。
孟扶春往月南燭懷裡躲,避開燕華璋的手:“太子殿下,請自重,我既已嫁去北楚和親,就再不會回南齊。”
“那些永遠陪著殿下的話,都是幼時不懂事時的妄言,做不得數。”
“和親事關兩國三十年的安寧,關乎萬千百姓的生死,還請殿下不要任性妄為。”
她主動握著月南燭的手,催促他讓隊伍啟程。
其實,她和燕華璋早已無話可說,若非他今日追來,她這輩子怕是都不願意再見他了。
月南燭反手握住她,把她微涼的手包裹在掌心,牽著她從燕華璋身旁路過:“借過。”
擦肩的瞬間,燕華璋用力抓住孟扶春的肩:“告訴我,你是在說氣話對不對?”
“我承認,這兩年來我一直對你很冷漠,甚至還做了許多傷害你的事,可我是有苦衷的。”
“你不必等我半年了,你同我回京,再給我一個月的時間,我讓你做我的太子妃、皇後。”
“扶春,我不能冇有你。”
孟扶春不為所動。
她看著眼睛一片赤紅的燕華璋:“我理解殿下身為太子,會有許多身不由己的事,所以我理解你這三年來對我的冷漠。但是,我不能理解你縱容方盈的人如此欺淩我,甚至在事後反過來讓我不要去找她的麻煩。更不能理解,你罰我跪著爬了兩千八百個台階。”
“殿下可知曉,無人的深夜,我孤身一人用膝蓋攀爬石階時,有多疼多累,有多無助?”
“殿下又可知曉,方盈的人一直在暗中注視著我,隨時都想要了我的命。”
“因為在殺手眼裡,我同草芥螻蟻無異,他們對我不屑一顧,想看我狼狽掙紮、自己從山上摔下去,我才僥倖有命活下來。”
孟扶春一口氣說了許多。
燕華璋聽得喃喃:“我對你冷漠,隻是想保護你,不想彆人因為我的偏愛而傷害你。”
“我那麼喜歡你,看見你受傷時,我的心也在滴血,可我那都是不得已的。”
“我一心籌謀,隻需再等上半年,等我把兵權集中在手中,這世間就再無人敢傷你。”
喜歡?
聽到這個詞從燕華璋口中說出,孟扶春驚在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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