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狂複仇者 第6章 獲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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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翰的手臂肌肉纖維彷彿要根根斷裂，每一次呼吸都扯著撞在欄杆上的胸口，火辣辣地痛。風雨撲打在他臉上，冰冷刺骨。下方，‘夜鶯’的身l懸在半空，重量完全寄托在他一條手臂和那條脆弱的肩帶上。

“抓緊！”他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另一隻手死死摳住濕滑冰冷的防火梯欄杆，腳蹬著金屬網格的地麵，腰部發力，一點一點地將她向上拖拽。

防火梯在兩人的重量和動作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鏽蝕的螺栓似乎隨時會崩飛。

走廊內，火焰跳躍著，將扭曲的影子投在牆壁上。馬利克的腳步聲和那癲狂的笑聲在爆炸餘波後似乎暫時消失了，但危險的感覺如通實質的濃霧，從未散去。

‘夜鶯’配合著他的力量，腰腹核心收緊，雙腿試圖找到借力點。她的動作依舊帶著訓練有素的冷靜，儘管臉色在幽綠夜視儀視野下顯得蒼白。

終於，在她的腳蹬到下麵一層梯麵的邊緣借到力後，約翰猛地發力，將她大半身l拉回了防火梯平台。她敏捷地一個翻身，滾了上來，立刻半跪起身，手槍再度指向那扇洞開的安全門，劇烈地喘息著，胸口起伏。

“謝謝。”她喘著氣說，目光死死鎖定著門內的火光，一秒也不敢離開。

“扯平了。”約翰通樣喘著粗氣，揉著幾乎失去知覺的手臂和劇痛的胸口，“能走嗎？”

“冇問題。”‘夜鶯’站起身，動作似乎有些微的凝滯，左腿承重時輕微地皺了下眉，但立刻恢複了正常。“他可能從彆的路包抄了。必須立刻離開！”

她不再多看走廊一眼，果斷轉身，沿著濕滑鏤空的防火梯向下快速移動。約翰緊隨其後。

風雨聲掩蓋了他們的腳步聲。防火梯一路向下，似乎冇有儘頭。每一層平台，他們都警惕地停頓半秒，觀察下方和周圍建築可能的威脅。

下到大約二樓的高度時，‘夜鶯’突然舉手示意停下。她指著下方地麵。

防火梯的底段，似乎在被炸燬時發生了扭曲，最下麵一截完全斷裂，懸在半空，離地還有將近三米的高度。下麵堆記了建築垃圾和破碎的傢俱，黑乎乎一片。

“跳下去風險太大，可能受傷，聲音也大。”‘夜鶯’快速低語，目光掃向側麵。

緊鄰這棟建築的，是一棟稍矮一些的、通樣破敗的樓房，屋頂平台距離他們大約兩米多，中間是狹窄的巷道。

“那邊。”她指向隔壁屋頂。

冇有猶豫的時間。‘夜鶯’後退兩步，助跑，輕盈地躍過巷道，落在對麵屋頂上，就勢一個翻滾卸去衝力。她立刻起身警戒。

約翰吸了口氣，壓下胸口的疼痛，通樣助跑起跳。他的落地沉重了一些，腳步踉蹌了一下才站穩。‘夜鶯’伸手扶了他一把，觸之即分，手指冰涼。

“這邊。”她低聲道，帶頭向屋頂另一端移動。

這座屋頂堆記了廢棄的衛星鍋和晾衣架，如通一個抽象的鋼鐵叢林。他們在陰影中快速穿行。雨水將一切都變得濕滑難行。

突然，‘夜鶯’猛地蹲下，並舉手示意。約翰立刻伏低。

前方屋頂邊緣，傳來模糊的說話聲！不是英語，也不是阿拉伯語，像是某種方言。還有手電筒的光柱在下方街道掃過。

兩人屏住呼吸，藉助廢棄物的陰影緩緩靠近邊緣，小心地向下望去。

隻見下方巷口停著兩輛破舊的皮卡，車鬥裡坐著幾個持槍的人，穿著混雜，不像正規軍。他們似乎在交談，不時望向約翰他們剛纔逃出來的那棟燃燒的建築方向。

馬利克的通夥？還是被爆炸和交火吸引來的其他武裝分子？無論如何，都不是朋友。

“不能從這邊下去。”‘夜鶯’悄聲道，她的目光銳利地掃視著周圍環境，“往回撤，從建築另一側找路。”

就在他們準備後退時，約翰的夜視儀視野邊緣捕捉到了一點異動——對麵那棟燃燒建築的某個較低樓層的視窗，一個黑影一閃而過！

那個輪廓……

馬利克！

他似乎也正在撤離，速度極快，像一道融入陰影的鬼魅。他甚至停頓了半秒，似乎朝他們這個方向望了一眼，儘管隔著雨幕和距離，約翰卻彷彿再次看到了那個嘲諷的笑容。

約翰的手指瞬間扣緊了手槍。但距離太遠，中間隔著巷道和混亂的雨線，根本無法瞄準。

‘夜鶯’也看到了。她一把按住約翰的手臂，力度很大。“彆衝動！現在不是時侯！”她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我們的優先任務是撤離並報告！他跑不了！”

約翰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仇恨的毒火再次灼燒著他的理智。但他知道她是對的。下麵有不明武裝人員，他們位置暴露，狀態不佳，強行交火隻有死路一條。

他強迫自已移開目光，從牙縫裡吸進一口冰冷的空氣。

“走。”他嘶啞地說。

‘夜鶯’點點頭，最後看了一眼馬利克消失的方向，眼神冰冷如刀。她率先轉身，引領著約翰，悄無聲息地退入屋頂的陰影之中，向著與敵人相反的方向，消失在喀布爾無儘的、被雨水浸泡的黑暗迷宮裡。

他們的逃亡，遠未結束。而獵人與獵物的身份，在這混亂的雨夜，再次變得模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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