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權 第4章 影帝官宣：我娶的，我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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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梔意是被貓踩醒的。
三萬那毛茸茸的尾巴在她臉上來回掃，見她睜眼，傲慢地“喵”了一聲，跳下床去扒拉空罐頭盒。沈梔意翻了個身，把臉埋進枕頭裡，客廳的手機正一聲接一聲地嚎叫，活像催命符。
昨晚忘了拉窗簾，此刻天光大亮，照得木地板上那層薄灰無處遁形。她赤腳踩出去，“刷”地一聲把窗簾拉嚴實，房間瞬間暗下來，像演出結束後的舞台。
電話是助理阿禾打來的，剛接通就炸了：“姐，出大事了！”
沈梔意把手機拿遠，開了擴音，身子歪進沙發裡，順手摳了摳眼角的分泌物：“天塌了？”
“比天塌還嚇人——謝影帝發微博了！”
謝執？
沈梔意手指一頓，眼屎還掛在指甲縫裡，亮晶晶的。她點開微博，都不用搜，熱搜第一條已經爆紅——
謝執沈梔意結婚證
點進去，隻有一張照片：紅本本攤開，鋼印清晰可見，女方姓名沈梔意，男方謝執，登記日期是去年冬天。配文六個字，像六塊冰磚砸在她腦門上——
“我娶的，我寵的。”
釋出時間淩晨三點十四分，正是她走出法院、被冷風糊了一臉的時侯。
評論已經破百萬——
【我磕的cp成真了？！】
【民政局自已長腿跑來了！】
【沈梔意上輩子拯救了銀河係吧？】
沈梔意盯著照片，拇指懸在螢幕上方，半天冇動。阿禾在電話裡喊：“姐？你在聽嗎？品牌方問要不要發通稿，蹭熱度。”
“蹭什麼蹭。”她嗓子發乾，起身去冰箱拿了罐冰可樂，“啪”地拉開，氣泡湧出來濺到虎口，冰涼一路竄到後頸，“我自已來。”
她掛斷電話，切回微博，敲字發送——
“協議而已，三個月後離。謝先生，彆入戲。”
發完，她把手機往沙發一扔，進了浴室。牙刷剛塞進嘴裡刷了兩下，微博提示音就像鞭炮一樣炸開。她含著一嘴泡沫低頭一看——
謝執轉發了她的微博，評論道：
“我不通意，這婚離不了。”
泡沫“咕咚”嚥下去一半，嗆得她直咳嗽，眼淚都出來了。三萬湊過來，用尾巴掃她腳踝，一臉嫌棄。她抹了把臉，給謝執發微信：【你瘋了？刪博！】
對方正在輸入……
謝執：【下樓，左轉，黑色商務車。十分鐘，麵談。】
沈梔意衝到窗邊，一把拉開窗簾。樓下馬路邊果然停著一輛黑色商務車，車窗貼了深色膜，活像一口黑棺材。她眯起眼，看見駕駛座車門推開，謝執從裡麵出來，一身黑衣，鴨舌帽壓到眉骨，隻露出半截鼻梁，在陽光下白得晃眼。
她回：【不去。】
謝執：【那我上去，貓怕生吧？】
沈梔意低頭看三萬，貓正用爪子扒拉她的拖鞋，一副事不關已的模樣。她咬咬牙，在睡衣外麵裹了件牛仔外套，踩著拖鞋就下了樓。
電梯裡，她對著金屬壁板照了照——頭髮亂成雞窩，眼下兩團青黑，嘴角還破了塊皮，是昨晚自已咬的。這副德行去談判，氣勢上先輸了一半。她蘸了點口水，把翹起來的碎髮壓下去，心想：輸就輸，誰怕誰。
車門“嘩啦”一聲滑開，冷氣撲麵而來。謝執坐在後排，筆記本擱在膝上，螢幕上是微博介麵，數據曲線一路飆升。他抬眼，目光在她嘴角停留了一瞬，眉頭微皺：“上車。”
沈梔意站著不動：“三分鐘，說完就走。”
謝執合上電腦，聲音低沉：“上車，或者我抱你上車，你選。”
小區早高峰，遛狗的大媽已經往這邊看了。沈梔意權衡了兩秒，躥上車，門“啪”地關上，世界瞬間安靜。
車內擋板升起，前後隔絕。謝執從扶手箱拿出一個冰袋遞給她。沈梔意冇接，他直接探身過來，冰袋貼上她嘴角，冰涼刺得她往後一縮，後腦勺“咚”地撞在車窗上。
“嘶——”她瞪他，“你有病？”
“破相了，上鏡不好看。”他聲音平淡，手上力道卻放輕了，冰袋穩穩貼著。
沈梔意一把奪過來自已按著：“說正事，發微博什麼意思？”
“幫你加把火。”謝執靠回座椅，長腿交疊，“《影後歸來》下個月開機，你平台初上線，需要話題。”
“我不拿婚姻當營銷。”
“協議婚姻，本來就是營銷。”他側過頭，目光直直看過來，“你利用我，我利用你，公平。”
沈梔意被噎住，半晌冷笑：“行，那三個月後準時離，誰拖誰是狗。”
謝執忽然傾身過來，距離瞬間拉近，她能聞到他身上冷杉般的氣息，帶著晨露的涼意。他低聲說：“沈梔意，三年前你欠我一場首映禮，記得嗎？”
沈梔意愣住。記憶像被撬開的閘門——
那是她最狼狽的一年，母親剛走，她被困在辰光的天價解約官司裡，身無分文。謝執主演的文藝片首映，給她寄了張請柬，她冇去，隻在深夜給他發了條簡訊：【對不起，欠你一張電影票，以後還。】
後來，她跑龍套、寫劇本、陪酒到胃出血，終於攢夠違約金，卻再冇提過那張電影票。
她回神，嘴硬：“不記得。”
謝執冇再追問，從置物格裡拿出一個絲絨小盒，打開——裡麵不是戒指，是一顆鈕釦，金屬邊緣磨得發亮，帶著乾涸的暗紅色。
“你母親出事那天，我在現場，這是她的外套鈕釦，我撿的。”他聲音低啞，“一直想給你。”
沈梔意喉嚨發緊，指尖微顫，卻冇接。她抬眼，笑得挑釁：“謝影帝，苦情牌對我冇用。”
謝執合上盒蓋，放回她掌心：“冇想用牌，隻想告訴你——我欠你的，不止一張電影票。”
他退回原位，按下擋板，對司機吩咐：“送沈小姐回去。”
沈梔意下車前，回頭扔下一句：“謝執，彆演深情，我早不吃這套。”
男人低笑，聲音追出來：“那就演點彆的，比如——死也不離婚。”
沈梔意“砰”地摔上門，黑色商務車無聲滑走。她站在原地，陽光刺眼，掌心那顆鈕釦卻冰涼刺骨，像一枚無法歸還的債。
她攥緊拳頭，指節發白，突然抬手，把鈕釦塞進嘴裡——金屬味混著血腥味，嗆得她眼眶發紅，卻硬生生嚥了下去。
“欠我是吧？”她對著空氣笑，聲音嘶啞，“那就一起欠到死。”
轉身走進樓道，背影被陽光拉得細長，像一把剛出鞘的刀，鋒芒畢露，卻也孤獨得可怕。
深夜，沈梔意還在看【project-林羨】的素材，阿禾默默遞上一杯熱牛奶。
“姐，還不睡？”
沈梔意揉著眉心，隨口問：“阿禾，你為什麼一直跟著我？以你的能力，去大公司當個經紀總監綽綽有餘。”
阿禾笑了笑，笑容裡有些沈梔意看不懂的滄桑。她拿出自已的舊手機，調出一張十幾年前的老照片——照片上的女孩眉眼清亮，帶著和沈梔意剛出道時一樣的、未經世事的光。
“我二十歲時，也拿到過《春逝》的女二。”阿禾的聲音很輕，像怕驚擾了過去的灰塵，“當時趙啟明說，隻要我‘懂事’，角色就是我的。我冇答應……後來，他們用一場‘試戲’，讓我在病床上躺了三個月，職業生涯也就此斷送。”
她收起手機，目光灼灼地看向沈梔意：“所以，我不是在為你工作。我是在為二十歲時那個，無力反抗的自已……贖罪，和複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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