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散花誤不相見 10
葉夕夏和父母抵達紐約機場的那一刻,看到風格迥異的建築,她才長長舒了一口氣。
確信自己是真的離開京市了。
隻是走下飛機的一瞬間,她看著等候處兩位衣裝革履的黑衣保鏢舉著印有自己名字的牌子時,微微一愣。
葉父葉母見到這一幕,也同樣感到奇怪:“夏夏,你在美國有認識的朋友嗎?”
葉夕夏搖搖頭,茫然地看向那兩人。
兩位保鏢攔住三人的去路,恭敬地問道:“請問是葉夕夏小姐嗎?”
葉夕夏警惕地將父母擋在身後,點點頭:“我就是,請問你是?”
保鏢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太好了,葉小姐,我們是按照老闆的吩咐,特意來接您的。”
葉夕夏掀起眼簾,帶著疑惑,“請問你們老闆是——”
保鏢掛著一個得體的笑容,伸手示意:“老闆正在車上等葉小姐,您去了就知道了。”
兩人雖然看似好商量,但是站位已經將他們一家逃跑的路線牢牢封鎖。
不過,葉夕夏也沒有想著逃避。
“好。”
根據兩位保鏢的引領,幾人來到了一輛賓利麵前。
“葉小姐,請您一個人上車,您的父母會與我們坐在一起。”
說罷,便帶著葉父葉母往後一輛阿爾法車上走去。
葉夕夏看著父母被帶上車,深深吸了口氣,拉開車門。
車門開啟的瞬間,她看清了那個坐在座位上那個氣勢逼人的男人。
他一身黑色高定西裝,頭發打理得整整齊齊,寬肩窄腰,麵龐上帶著絲絲冷意,像是古希臘的雕塑模型。
曾經京市的地下無冕之王——傅瑾承。
聽到動靜,他掀起長睫,一雙棕褐色的瞳仁帶著幽暗深邃的目光看向她。
讓她的心微微一顫。
傅瑾承見到她,薄唇輕啟,聲音低沉沙啞像是低音炮:“葉夕夏,好久不見。”
這張臉、這個聲音都喚起了葉夕夏那些塵封的記憶。
傅瑾承是曾經京市的地下首領,也是陸聞舟的死對頭。
她從政法大學畢業後,進入京市的紅圈所工作,其中一個很重要的工作,就是幫助陸氏集團收集傅家的罪證。
這個案子幫助她和陸聞舟走到了一起。
同時也讓她得罪了傅家,尤其是傅瑾承。
她那個時候,初生牛犢不怕虎,為了收集證據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甚至還衝到傅氏集團總裁辦公室,找他當麵對質。
傅氏集團盤踞京市幾十年,無數人想了無數的辦法都沒有能夠將其連
根拔起。
有眼力見的人都知道傅瑾承不好惹。
唯獨她,為了陸聞舟,豁出命去。
但葉夕夏站在傅瑾承麵前時,才感覺到自己的舉動有多麼莽撞。
以傅瑾承的能力,想讓她悄無聲息消失在京市輕而易舉。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他還是讓人放過她,甚至給了她當麵對質的機會。
那時,傅家和陸家在競標同一塊地。
不知怎麼回事,陸家的競標書被傅家提前知悉,導致競標失敗。
她找到了傅家在陸家安插間諜的蛛絲馬跡,卻苦於沒有直接證據證明,才會想要拚一把,想要從傅瑾承口中得知一些情報。
當她被帶到他麵前時,他坐在沙發上,一手搭在肘下,一手燃著雪茄,漆黑如墨的眼神從上到下打量著她,像是能將她整個人看穿。
男人唇角微勾,浮出一抹玩味的笑意:“葉夕夏?你膽子很大。”
她那個時候心裡害怕得要死,但是臉上卻還是強裝堅強:“傅瑾承,我知道是你偷偷安插人偷走了陸家的投標書,你的手段太下作了,勝之不武!”
傅瑾承嗤笑一聲,從口中緩緩吐出一口煙,直衝她的臉龐,嗆得她瘋狂咳嗽。
“小夕夏,商場如戰場,可沒有手段高低之分,隻有你死我活。”
他那雙像是看玩物一般的眼睛讓葉夕夏極不舒服,他對她的稱呼更是讓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她硬著頭皮怒視道:“不許這麼喊我!還有,你彆得意,我一定會找出證據,把你送進去的!”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出人意料的,傅瑾承沒有為難她,反而還讓她順利離開了。
得知此事的陸聞舟也覺得很是不可思議。
從那之後,陸家和傅家就卯上了勁。
葉夕夏和陸聞舟在日夜相處中越走越近,直到陸聞舟向她求婚,她答應了。
兩人的婚禮在京市傳得沸沸揚揚,無人不知。
說來也奇怪,似乎就是她和陸聞舟結婚那一年,傅家低調地撤離了京市,將所有的集團業務轉向海外。
至此之後,葉夕夏就沒有聽說過傅瑾承的名字。
直到這一次——
在她猝不及防下,與他重逢。
葉夕夏麵色複雜,幾經改變,最終從喉間低低地說了句:“傅總,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