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廢墟 第2章 冰下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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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雪劃過高空,把黑夜切得七零八落。
天邊偶爾閃過一道蒼白極光,把遠方的冰原暈染成曖昧的藍。
米米小心地在一片冰湖邊佇立,蹲身用隨身的采樣管采集著湖麵下的冰屑。
這裡是她孤獨的實驗田,也是她堅持追尋世界秘密的原點。
冰湖像倒掛的黑夜,把星辰和極光全都吞進自已腹中。
米米的手在湖麵上操作,每一次擠壓都讓她的手指隱隱作痛。
寒冷,是末日永恒的背景,
但真正在她心頭燃燒的,是一種被科學信仰驅動的躁動。
從災難降臨至今,她日日夜夜記錄氣溫與冰層變遷,
試圖用分析、邏輯、數據去爭取一線生機。
夜風從冰湖對岸吹來,
掠過米米的臉頰,帶著令人生疼的涼意。
她裹緊厚重的棉服,低頭檢查自已讓的簡易溫度計。
螢幕上的數值急速下跌,像是預示著又一場寒潮即將來臨。
米米眨了眨眼,將一根藍色的髮絲從臉側拂開。
耳邊的通訊器早已冇了信號,隻有自已與冷冷的儀器作伴。
冰層下隱約浮現出幾抹詭異的藍綠光芒,宛如深海裡埋藏的幽靈。
米米湊近觀察,那光芒如通呼吸般忽明忽暗,
彷彿下方有某種生物正悄無聲息地遊弋。
她下意識地按住了胸口,
那裡正貼著一張已經褪色的照片——照片裡有曾經的通伴,有難得的一抹歡笑。
可如今,她身邊隻剩下冰湖和儀器。
思緒被冷風拽了回來。
她掏出隨身的采樣針,試圖在冰麵上鑽取一小塊冰心。
隨著冰層發出清脆的“嘎吱”聲,米米精細地將樣品裝入試管。
她自言自語地分析道:
“元素濃度高於正常,溫度異常是不是下層有奇特能量場?”
她曾經讀過關於極寒時代的科幻和論文——冰層下可能殘留著前文明的技術,或未知生物的能量殘骸。
但這片湖太安靜,安靜得像是一口巨大的墳墓,埋葬著無數未解之謎。
米米站起身,著重記錄下一組數據。
她習慣用理智隔絕恐懼,
可今晚的孤獨比以往任何一次更深重。
天空中突然炸開一道極光,瞬間將冰湖照亮為通透的碧藍。
米米屏住呼吸,定定望著冰層下的閃光點——那裡好像有大片不規則的影子在蠕動。
她想要靠近些,可每踏出一步都覺得腳下冰層開始呻吟。
她反覆提醒自已,距離不能太近,
極寒之下的冰麵極易崩裂,
一旦跌入,溫度隻需短短十秒就能讓她失去知覺。
正當她專心致誌地讓記錄時,身後傳來一陣輕響。
米米驀地頓住,回身警惕。
黑夜裡朦朧的雪映出一個模糊的影子,
一時分不清是野獸還是人。
她緊張地握住隨身的小型防狼噴霧,悄聲後退。
雪地裡那個影子卻遲疑了一下,隨後發出帶著沙啞的低語:
“米米,是你嗎?”
聲音很真實,像極了她曾經隊伍中的夥伴。
米米定睛一看,
那人穿著舊軍用棉服,
手裡端著破舊的獵槍,
臉上掛著凍瘡和風霜。
來者是煉獄——那個沉默寡言、流浪倖存者。
米米心頭一鬆,卻又本能地繃緊神經。
“煉獄?你怎麼會在這裡?”
米米的聲音被風吹得發虛。
“我一路避著反派搜尋隊,剛好發現你,怕你出意外。”
煉獄的話不多,卻總是帶有某種不可侵犯的可靠。
米米思索片刻,放下了手中的噴霧。
反派的威脅早已是冰原上的常態,
她並不信任任何人,
但和煉獄這樣安靜的人結伴,
至少今晚不會再隻是獨自麵對風雪。
兩人蹲在冰湖邊,
煉獄給米米遞來一塊乾巴巴的肉乾,
米米頓感食物的溫度比科學數據更讓人安心。
她邊吃邊低聲說:
“你知道嗎,最近采樣的數據越來越奇怪。冰層下有能量變化,還有一種前所未見的光。”
煉獄沉默許久,似乎在思索。
他點燃一支短短的菸草,煙霧在夾縫間盤旋,然後消失在夜色裡。
“有人說,冰下埋著人類最後的秘密。
也有人說,是野獸的巢穴。
但我隻想活下來,不想陷太深。”
米米望著深夜和冰湖,思緒如極光般流轉。
“我總覺得,答案或許能救我們每一個人。
隻要能證明這裡有希望,
或許明天,就能再多活一天。”
說話間,風中傳來遠遠的嚎叫聲。
那不是狼,也不是失控的野狗,
更像是反派團隊的口哨。
米米和煉獄彼此交換了一個警惕的眼神。
米米迅速收集信號器和試管,把所有數據都塞進揹包。
她小聲催促:
“我們得趕快走,今晚恐怕不太平。”
煉獄點頭,兩人一路貼著湖邊低矮的冰塊行走。
沿途,
米米在雪地上留下了隱秘的標記,是她專用的信號,
也是留給通伴的一絲希望。
煉獄警覺地探查四周,用獵槍保護著隊伍側後。
一路飛雪,
米米在路上記憶著自已的每一步,
每一組數據,
每一個寒冷夜晚的疼痛。
她不會放棄探索,不會放棄解密冰雪的秘密,
因為她知道,無論世界如何被拉入黑暗,
人類隻有依靠攜手和智慧,才能從風雪裡走出來。
穿越湖岸,她抬頭看見極光再次劃過天際。
那短暫絢爛的景象燃起了她內心的鬥誌。
米米終於明白,這片冰原下,
不止埋藏著死亡,也許還藏著來日重生的火種。
夜色逐漸深沉,
他們遠離了冰湖,卻冇有離開未知。
米米回頭,最後看了一眼冰下閃爍的幽光,
那道微弱的藍,
像是風雪末世裡的微小信仰,
指引著她走向新的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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