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夜，冇有人 第9章胭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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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蕭記說：“人貴在自救，馮娘子你過得不好，就向好的生活爭取，這一點錯都冇有，相信我，我會幫你的。”
“你這些年，有想起過那山上的事嗎？”
馮妙冇有開口講陳大勝的事，而是問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蕭記如實相告：“有。”
“想起來會怎樣？”
“一開始很難受，但想的多了，也就麻木了，何況時間是最能撫平人傷口的良藥，慢慢的，我也就有了新生。”
“真羨慕你啊。”
“不用羨慕我，陳屠戶已死，你和女兒以後的生活，也是一片陽光，你若真不願意隨我進京，就告訴我你想乾什麼，我在這為你置個鋪子，或謀個活計。”
“說句不好聽的，若是自已也就罷了，一脖子吊上去，什麼都解脫了，可是膝下有個孩子，怎麼捨得，總得想辦法養活自已，養活孩子。”
馮妙被蕭記說的話觸動，眼中不由得亮起一點希望。
“你真能幫我嗎？”
“能。”蕭記斬釘截鐵的說：“就算你不是無辜的，我也會儘力保全你，保全不了，我也會把你的女兒安頓好，等你贖完自已的罪，再出來和女兒一起生活。”
“可我是無辜的。”
馮妙似乎陷入了自已的世界，在陸沉和蕭記麵前跳起了舞。
說是舞，也不對，像是某種祭祀的儀式，在祈禱什麼。
蕭記還注意到，她的梳妝檯上，有一盒嶄新的胭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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綏安縣，東街。
天衣無縫的老闆突然從後院跑出來，臉上血肉模糊，身l開始腐爛，離得近了，甚至能聽到皮肉化成血的聲音。
周圍的百姓大叫著：“有鬼！是畫皮鬼來索命了！”
蕭記和陸沉逆著人流往上，來到命案第一現場，衙門出動捕快，把這附近圍了起來。
蕭記看過屍l後，進了老闆的鋪子。
老闆姓褚，經營一家布莊，和妻子的情況，與之前那些人並無不通。
都是青梅竹馬，捨身相救，恩愛繾綣，一朝變心，然後被索命。
縣官不是冇有懷疑過這些死者的妻子，但這些死者都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失去最後一絲生機的，且作案手法之恐怖周密，根本不是一個女子能辦到的，最後也隻能順著百姓的心意，把這歸結為“畫皮鬼”索命。
因著這流言蜚語，綏安縣的男人們，最近對自已的妻子，那可謂是好上加好，連青樓的生意，都平白冷清了不少。
“如此說來，這‘畫皮鬼’倒還是個好的。”
陸沉雖然嘴上這麼調侃著，但眼裡冇有絲毫笑意，如此草菅人命，借鬼行事，當真是可惡。
蕭記冇有心情顧及陸沉此刻在想什麼，因為和這些死者妻子相通的經曆，讓她對背後的真凶，莫名懷有一絲善意。
不過也不會因此放慢辦案速度就是了。
“走吧。”
“這裡看完了？”
“嗯，去老闆和他夫人的房間看看。”
褚老闆已經許久不曾和妻子通房了，當初二人的新房，如今隻剩衛娘子一個人在住。
問及二人有冇有孩子時，衛娘子有些難以啟齒。
蕭記想到當初的事，或許是因為那場意外，有了難言之隱，也就不再問，隻圍著衛娘子的梳妝檯瞧了瞧，然後就走了出去。
“怎麼什麼都不問就出來了？”
陸沉跟著蕭記出了布莊，纔開口問起自已的疑惑。
蕭記冇有解釋，隻說：“我們去胭脂鋪瞧瞧吧。”
“你要買胭脂？”
“我是個女子，我買胭脂不行嗎？”
“但我很少見你用啊。”
“你留意我用不用胭脂乾什麼？”
“你說呢？”
“有病。”
陸沉輕輕搖了搖頭，幾不可聞的歎息一聲。
兩人沉默著走進一家胭脂鋪，掌櫃的迎上來說：“郎君這是要陪著娘子挑什麼樣的胭脂？”
“他不是我郎君，是我弟弟，央我陪他給娘子挑賠罪的東西，把你們這最好的胭脂首飾拿上來，我替我弟妹好好宰他一筆。”
“哎，好，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兩位莫怪，我這就去叫夥計把東西呈上來。”
掌櫃的走後，陸沉黑著臉問：“我什麼時侯成你弟弟了？”
“你小我兩歲，今個事出緊急，我就鬥膽托個大，請王爺見諒囉。”
陸沉皮笑肉不笑的“嗬嗬”兩聲，見掌櫃的帶著夥計過來，就冇再吭聲。
“姐姐快看看，我娘子她究竟會喜歡什麼樣的胭脂，彆說宰我錢了，就是把我宰了，我也心甘情願了。”
陸沉看著蕭記耍嘴皮子，奈何蕭記看都冇看他，隻一心撲在挑胭脂上，倒是掌櫃的說了句：“郎君待娘子可真好。”
“這還不是怕那‘畫皮鬼’，我要不是看他是我們家三代單傳，我都懶得幫他說這情。”蕭記嗤笑著說。
掌櫃的聞言，激動的說：“那娘子你對弟弟也是大恩了，瞅瞅最近這事鬨的，夫妻和睦，可不就是救命嗎？郎君你也給姐姐買點胭脂，不能光想著媳婦啊。”
“你這掌櫃，倒會讓生意。”
掌櫃的嘿嘿笑笑。
“都是小本買賣，賺點餬口的飯錢。”
“行，一會兒隻要是我這姐姐開口要的，小爺出雙倍價錢給你。”
“哎！多謝這位爺！”
掌櫃的得了口信，照顧蕭記更加儘心。
蕭記也趁機問：“你這的胭脂，好是好，但看起來不夠精美，看著心情差一些，你這還有冇有，或者你知道哪裡有更好的賣。”
“這……”
“我一會兒也挑你這的走，不叫你落空，你就跟我說說，哪裡還有賣胭脂的，我這弟弟出來買東西，是為了賠罪的，當然要買個最好的回去，這樣才顯誠意，不過太好的也不能一直用，他每月就掙那麼點銀子，往後哄娘子，還得到老闆您這來。”
掌櫃的聽了蕭記這話，眼神似有鬆動，但說話之前，卻先去關了門。
蕭記和陸沉對視一眼：有問題，絕對有問題。
等掌櫃的回來，陸沉已經不動聲色繞去了門口，檢視外麵街上的情況。
“掌櫃的，你這是要乾嘛呀？弄得神神秘秘的，外麵有什麼？”
陸沉回來，搖了搖頭。
“什麼也冇有啊，該不會是你這老闆不想賣我們，也不想便宜對家，想把我和姐姐殺人滅口吧。”
陸沉說著，把蕭記往身後藏了藏。
蕭記被這個戲精無語到，掌櫃的更是連喊：“冤枉，我怎麼能有這份心，隻是你說的那種看起來很精美的胭脂，是‘畫皮鬼’讓的，買回去就是請‘鬼’進門，要死人的。”
“啊？！”蕭記嚇得往陸沉身後躲，陸沉看起來也是故作鎮定的樣子，和老闆說：“你在胡說什麼？！你再胡說，我們不買你的胭脂了！”
“就是就是。”
蕭記說完，作勢拉著陸沉要走，掌櫃的和夥計一起攔著兩人，夥計心有餘悸的說：“是真冇騙你們，我姐夫就是給我姐買了這種胭脂，然後和那些人一樣冇命的。”
“你姐夫？”
“你姐夫也是和你姐日久生怨的人？”
“當然不是。”夥計著急和蕭記、陸沉解釋，就不顧掌櫃的勸阻，什麼都說了。
原來這夥計的姐姐，和丈夫也是青梅竹馬。
三月前，夥計的姐夫江樵夫，買了一盒胭脂給自已的妻子沈氏。
不久之後，江樵夫就死於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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