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籙 第829章 貌合神離
風塵繼續講：“那時候我元神差點玩完，身體也稀巴爛，多虧小羽出手相助，我才勉強撿回一條命。可小羽自己也累得夠嗆，倒下了。我的意識海碎得跟玻璃渣似的，短時間內是沒法兒拚起來了。前幾天舅舅讓我北上去拜祭，穿越沙漠的時候，他把我托付給了雷伯伯，希望他能照看我。後來，許亦那家夥的算計讓雷伯伯不得不帶我回山煉體。可我那時候心魔亂竄，魔氣四溢，心都快被血戮給吞噬了。雷伯伯為了救我，四處找辦法，我四舅還送來了個寶貝——泊陽穀的至寶真陽圖。雷伯伯就把我裝進去，帶我回去了。”
“煉體的時候，九幽冥帝的殘魂搗亂，我爹化作器靈幫我穩住局麵。後來，我爹建議去修闕海，用靈源之火等手段換命，幫我把真陽圖煉化吸收了，我的意識海才得以修複，這寶貝也成了我身體的一部分。在修闕的時候，我解開了真陽圖的秘密，我爹也參悟了不少，很多事情就明朗了。太陰鏡的事也是那時候知道的，隻是它在瑤池，我之前真不知道。直到我真正進入瑤池仙境，感覺好像有股意誌在呼喚我，我的意識海也有所感應，我就大膽猜測，所以才請前輩用太陰鏡幫我。”風塵把整個過程說得頭頭是道，關鍵細節卻巧妙地隱藏起來，讓人聽得雲裡霧裡。
但他還是覺得不放心，所以話一說完，不等古元大師反應，又強調了一遍：“今天這事成不成，還請前輩幫忙保密。”
“這小子話不多，但一套一套的。”古元大師畢竟是前輩高人，風塵這點小心思她怎麼可能看不出來。隻是她剛才態度冷淡，目的正如姬瑤仙子所說，太陰鏡的事牽扯到瑤池的深層秘密，不得不謹慎處理。如果風塵真的被奪舍了，以古元大師的本事，肯定能立刻察覺。但風塵剛才說得挺誠懇，雖然聽起來有點虛，古元大師也不是那種愛窺探彆人秘密的人，隻要不是威脅，她也懶得深究。
“算了，有些事你不想說，我也不多問。但有一件事你得記住，太陰鏡的事一結束，以後絕對不能對外提起，否則麻煩大了。”古元大師說得挺嚴肅，雖然臉上蒙著輕紗，但眼神裡的忌憚說明她話裡有話，那麻煩肯定不小。
而現在的玄門，能讓古元大師這麼謹慎的，風塵想破腦袋也想不出那麻煩到底是什麼。不過風塵也不傻，雖然很多事不清楚，但古元大師這樣的反應，不管她話裡藏著什麼，至少以太瑤仙帝的身份和她的修行道行，對那麻煩都忌憚不已，現在的風塵肯定是搞不定的。就算他找人幫忙，哪怕是外公出麵，恐怕也不容易解決，否則古元大師也不會這麼緊張。
“前輩放心，我有真陽圖的事已經夠頭疼的了，太陰鏡的秘密我肯定不會隨便說出去。”風塵滿口答應，心裡卻在琢磨，對於古元大師的警告，他既好奇又小心。
太陰鏡這玩意兒的危險性，不用多說大家都知道，它背後到底是誰在搞鬼呢？是玄門背後那個神秘的敵人，還是那些消失的異族殘餘勢力，或者是玄門裡那些隱居不出的高人或者勢力，一直對太陰鏡垂涎三尺？泊陽穀是不是也對太陰鏡和真陽圖有同樣的貪念呢？
風塵沉思了好久，但最後他把這些可能性都給排除了。首先，玄門背後那些神秘人物，他們對太陰鏡的計劃瞭如指掌，太陰鏡的出現，很可能是他們故意安排的，目的是讓風塵去煉化它。雖然煉化成功與否還不清楚，但至少風塵能接觸到太陰鏡，這說明背後的勢力已經把太陰鏡的事件算進了風塵這次尋求的造化裡，就像那頭麒麟一樣，都是故意讓風塵遇見的。
然後，關於遠古異族的問題，他們現在的殘餘勢力幾乎都藏在某個未知的地方。雖然他們曾經被上古五帝給擋住了，但他們的脫困手段和太陰鏡沒啥關係，也不是蒼穹大帝的蒼玄令能解決的。所以，異族對太陰鏡沒啥興趣，也不會浪費精力去搞這些事，更不會把好不容易滲透的意誌用在這上麵。至於那些被魅惑心智的暗中之人，風塵雖然不知道他們是誰，也不清楚他們的實力，但至少從風塵的經曆來看，無論是先天之靈還是三年前風家的大劫，這一切的背後都有他父親那逆天的實力。因此，那些暗中之人幾乎不可能有什麼算計，也沒有能力去改變什麼，所以這一點也不太可能。
至於泊陽穀的嫌疑，風塵稍微一想就立刻否定了。先不說其他的，就真陽圖這件事而言，泊陽穀如果真有意，就算陽伯渙叛逃師門，被寒門收留，甚至在仙魔島一直隱匿不出，泊陽穀也有辦法把他抓回來。泊陽穀的穀主金烏大帝，作為玄門五帝之一，本身又非常護短，陽伯渙作為他唯一的傳人，不出意外，將來大帝之位必將與他有關。然而，陽伯渙卻拋棄了這樣的前程，反而去寒門擔任一個所謂的副門主，看似風光，實際上卻是寄人籬下，受人白眼。這種反常的行為，金烏大帝卻從未有過任何解釋，這更加不合情理。
基於這些考慮，風塵認為這件事背後肯定還有許多不為人知的隱情和謀劃。真陽圖的失竊和陽伯渙投身寒門數十年無人追捕，最大的可能是有其他的目的，真陽圖隻是順手為之，或者是其中的一個手段。但不管怎樣，泊陽穀對真陽圖並沒有真正的利用意圖，否則三年前也不會讓它掉落，被白惜德撿走。綜合考慮，泊陽穀對真陽圖都不甚在意，更不用說太陰鏡了。而且太陰鏡雖然牽扯重大，但與泊陽穀的修行並不相符，因此更無需考慮。所以風塵堅信，泊陽穀並非麻煩的根源，也不會讓古元大師如此忌憚。
在排除了這些可能性之後，風塵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似乎突然間想通了什麼。他覺得隻有這個可能才會讓古元大師如此忌憚。而這個源頭的背後，就是帝苑，以及帝苑背後那位背負著皇者之名、統禦天下的人族大帝。儘管人皇之尊不入玄門，但隻要有一絲可能，風塵也絕對相信，隻要有辦法讓人皇進行玄修，任何代價，人皇、帝苑乃至許多玄門宗派都願意付出。至於代價本身牽連的玄門之人是否願意，卻不在考慮之中。畢竟人皇本身受到天道的庇佑，是最接近大道的人。一旦能玄修己道，不說蒼穹大帝如何，即便是上古五帝，恐怕也難以與人皇得道相提並論。這樣的誘惑，彆說人皇可能會心動，換成任何人也難以抗拒。就連風塵，想到之後也不免心生嚮往。
“假如事情真像你說的那樣，那可真是個讓人頭疼的大問題呢。不過，古元大師可是個了不起的大人物，人皇級彆的存在，從理論上講，這應該是個好事。這不僅僅對玄門，對整個人族來說，都是個大大的福氣。畢竟，人族能有這麼一位牛人，哪怕他比不上蒼穹大帝那樣威震四方，隻要能和上古五帝相提並論，人族的未來也會更加光明。這樣的事情......”風塵心裡滿是問號，但這也隻是他的猜測，事情是不是真的這樣，他心裡也沒底，畢竟這隻是他自己的想法，心裡的念頭，還是不如直接問清楚來得直接。
就在他打算開口的時候，古元大師卻搶先一步打斷了他：“你懂的，對吧。另外，如果你有什麼想法，心裡明白就好，不必說出來。就算你問了，我也不會給你解釋。或許將來你會明白，但現在確實難以理解。”
風塵的心思被古元大師看穿，他也沒多說什麼。他知道古元大師看出了他的心思，也明白他所懷疑的事情。隻是，這件事情牽扯太大，不是現在就能提的。這也算是古元大師對他的一種保護。畢竟，知道的事情越多，惦記的人也就越多。同樣的道理，你擋了彆人的路，自然就會有人覬覦。而你身懷秘密，即使不是故意的，也會被有心之人冠以災禍的名頭，前後擺弄，直到你的秘密被人挖出，利用的價值也就隨之消失，性命也就變得難以預料了。”
“這個......既然前輩這麼說，晚輩聽著就是。不過晚輩還有一件事，不知道前輩如何抉擇。”風塵的話音一頓，考慮到事情的重要性，他決定聽從勸告，隻是有些話難以啟齒，卻又不得不說。
古元大師似乎已經猜到了風塵的心思，但他還是想看看風塵如何應對：“說來聽聽。”
“好的。”風塵答應了一聲，接著說道：“晚輩之前提到太陰鏡的事情，可能之前理解得不夠透徹。今天看來，實際上是要將其煉化。一方麵，晚輩需要修闕海內使其完善，另一方麵，死氣難以除去，它沾染了因果，不僅晚輩難以應付，一個不小心，它散開遁逃，整個人族都將麵臨大禍。此外......”
“不用說了。”古元大師再次打斷了風塵的話，然後他看了看姬瑤仙子，轉過頭繼續說道：“這件事情如何處理，貧道不會做主。至於能否煉化太陰鏡，一看你姬瑤阿姨的態度如何，再看你此番造化怎樣。另外，太陰鏡作為如此至寶，它本身有靈性，成與不成還要看你和它的機緣。它是否能認你為主，這並不是旁人能夠乾預的。”
話說到這裡，風塵心裡已經明白了，古元大師的意思是，他不會直接做主，而是要讓姬瑤仙子點頭同意。瑤池仙主對於此事有著絕對的主導權。至於太陰鏡本身有靈性，對於風塵來說，並不是什麼難題。至少，他已經完成了真陽圖，而太陰鏡與真陽圖本是一體，兩者融合，重新回歸一體之身，雖然被煉化吸收，成為了旁人的識海，但有了真陽圖在前，太陰鏡對他來說應該也不是什麼難事。這樣看來，古元大師實際上已經間接地答應了。
“晚輩在此先行謝過，既然前輩如此，眼下時機緊迫，還是應該抓緊時間完成此事，也好讓海內完善，晚輩的元神再無滯礙，同時也能引來至寶。”風塵先行一禮，感謝古元大師，然後又轉頭看向姬瑤仙子。
姬瑤仙子此刻沉默不語，她知道風塵此番造化非凡。太陰鏡的事情暫且不提，單說他來到瑤池，這一句句、一道道，即使沒有任何造化，對於他本身的幫助也是異常深厚。畢竟，見識也是一種造化，一切的修行，其根本在於心。”
話說回來，換個角度看，時機一到，他體內那股神奇的力量就會覺醒，讓他整個人都煥發出一種超凡脫俗的氣質。經過太陰煉化，他將暢通無阻，先天靈根的道行會得到完美的提升。這個過程，壓根兒不需要什麼特彆的運氣，單憑他爹遺傳給他的大風訣，就能讓他擁有驚人的天賦。他的未來，那可是前途無量啊，肯定能超過他老爸。就算是風萬霖這樣的牛人，也彆想跟風塵的未來比肩。這樣的希望，讓姬瑤心裡五味雜陳。
不過，再想想太陰鏡對瑤池一脈的意義，那可不僅僅是傳承的問題，更是瑤池後輩成長的命脈。太陰鏡不在瑤池，對西昆侖來說，就像雷鳴山沒了雷池一樣重要。但是，風塵現在需要這麵鏡子，他未來可能會涉足玄門的事務，整個世界都可能因為他而天翻地覆。麵對這樣的抉擇，姬瑤仙子覺得左右為難，所以她沒立刻答應，隻是點點頭，眼神裡滿是對風塵的期望。
風塵心裡清楚，有些事情是說不出來的。姬瑤仙子跟風家的關係不一般，跟他的孃家也有千絲萬縷的聯係。再加上長輩們對他的關照，對風塵來說，姬瑤就像家人一樣，自然希望他能有個好未來。但是，她現在還沒明確表態，唯一的解釋就是太陰鏡實在太重要了，她不能輕易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