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籙 第880章 術有千年
姬瑤仙子心裡頭那個迷糊啊，就像一團亂麻，她左思右想，就是想不通問題的要害。她心裡頭有數，那個神秘家夥的計劃肯定跟寒門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而且跟那神秘兮兮的通天籙也脫不了乾係。這兩件事一攪和，自然而然就牽扯出了那本曾經在正邪兩派間掀起大波瀾的紫玄經。
紫玄經的影響力可大了去了，幾乎整個玄門世界都給它覆蓋了。它追求的終極目標，直指天地間最深奧的奧秘。它想解開玄門長久以來的謎團：為啥現在仙神都不露麵了，為啥鬼魔不能在人間撒野了，為啥上古時期諸天之上那麼繁榮，現在卻好像到了法末之年。它想探究過去的一切，瞭解後來發生的變化，還有未來是否有可能重新開啟諸天，玄門中人是否能真正洞察天機......
所有這些問題，都成了玄門中人解不開的謎。似乎有人故意把大道之爭的往事藏起來，導致相關的記載和傳說都找不到。天下的秘境，所有的死生之地，似乎都沒留下任何線索。人們能找到的，都隻是基於猜想和後人的推斷。
正因如此，紫玄經囊括了世間正邪兩道所有的典籍和精要。當初的道君神木也渴望蒐集這些知識，他希望以此為基礎，推斷出其中的真諦，尋找出一些線索。然而，命運似乎對他不公，或許有人在背後算計，他未能深入參悟，僅僅推斷出了一些模糊的痕跡，便在蒼雲宗遭受重傷，最終在滄海巨樹隕落身死。
紫玄經留在世間的部分，其中所記載的九子灌嫡之術，即便是冰山一角，也足以引起天下間的利慾紛爭。如果它全部公開，姬瑤仙子不敢想象最終的結果，恐怕整個玄門乃至整個天下都會因此陷入無休止的紛爭，直至世界陷入一片混亂。
這樣的結果顯然不符合那位神秘人物的謀劃，因此他精心佈局，使得正邪兩道紛爭不斷，但又不至於動搖各自的根基。從這個角度來看，最大的受益者似乎......
姬瑤仙子想到這裡，整個人都愣住了。她不敢繼續往下想，心裡頭對這個猜想感到難以置信。然而，無論她怎麼推斷，結果總是指向這個方向。她不得不重新審視自己的想法，一旦這個念頭在心裡生根發芽，她就無法擺脫心中的懷疑。最終，她的眼神變得漠然，似乎接受了這個結果。由此，她也理解了舅舅莫問劍為何在經曆一切後選擇投身寒門，她抬頭望去，似乎有了更深的理解。
“看來你已經想到了一些事情。”莫問劍的聲音淡然而平靜，眼中流露出一絲讚賞。但很快，他又搖了搖頭。
“當初我也和你一樣，甚至因此做出了一些讓我後悔的事情。但隨著我瞭解的越來越多，我開始察覺到一些疑惑。”莫問劍說著，輕輕地將手中的長離劍收了起來，目光轉向了駱紅塵，又看了看一旁的淩家姐妹。
姬瑤仙子心裡頭充滿了不解，她的眼神中帶著詢問，希望莫問劍能給出答案。
莫問劍再次開口，目光也投向了那柄渾身赤紅的紅妝寶劍：“你有沒有想過，你所懷疑的一切，可能都是佈局者故意留下的線索。這樣的手段，絕非普通人能夠做到，即便是以我現在的境界，即便是整個寒門為我鋪路，我也無法做到。”
說到這裡，他又將目光轉向了駱紅塵：“你和他交情最深，他三百年前或許就有了踏出那一步的機會，但他三百年來從未嘗試，是因為沒有把握，還是為了某種威懾？”
駱紅塵眨巴眨巴眼睛，心裡明鏡似的，莫問劍提到的那位大人物，三百年前就已經是玄門的傳奇，人稱絕頂高手的蒼雲大帝白乾一。白乾一的功夫高得離譜，玄門裡沒人能跟他比劃，連估摸他的實力都隻能是大概。想試試白乾一的深淺，不管是他駱紅塵還是莫問劍，都顯得有點力不從心。就算是三年前遭遇大難隕落的風萬霖，他駱紅塵一生中最得意的弟子，功夫可能已經甩他好幾條街，但麵對白乾一，他還是沒法跟這位老嶽父比肩。
雖然駱紅塵一度被譽為最有希望揭開宇宙奧秘的人，他的功夫遠遠超過了正邪兩派的高手，甚至他和妻子聯手時，能和上古魔族九幽冥帝打得有來有回，勝負難分。但在駱紅塵看來，他還是沒法和白乾一相提並論。畢竟白乾一的絕頂功夫，幾百年來沒人敢質疑。
白乾一在玄門中成名的時候，真正和他一個時代的對手或朋友，不管是敵是友，除了青離宮掌教帝君長生大帝，也就隻有帝苑的老太師殷太虛還活著。其他人都已經不在了，而那些在世的時候，白乾一已經是玄門中的絕頂高手，無人能撼動。即便是寒門鼎盛時期，連獄中人都在內的整個仙魔島，也無法阻擋白乾一的來去自如，他甚至幾乎把正道丟失的典籍全奪回來了。這樣的手段，又有誰敢說自己能做到呢？
玄門中沒人敢嘗試，駱紅塵自問，即便是他現在的功夫，回到過去，他春秋大帝也無法像白乾一那樣來去自如。要知道，那可是幾百年前的事了。如今白乾一已經多年沒動手，即便是上次風萬霖被困仙魔島，白乾一也隻是露個麵要求放人，連猶豫都沒有。整個寒門直接放人，甚至在苦窯裡也放任風萬霖離開。那聖境對寒門來說比生命還重要，能讓風萬霖來去自如，歸根結底還是因為白乾一的威脅太大，寒門不敢得罪，以免將來無路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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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即便是當時的阿言，那個鎮守苦窯、位列寒門五老的神秘高手，能一擊偷襲殺死帝尊，讓大佛尊都來不及救援的老婆子，在白乾一到達仙魔島之後，也警告許亦等人不可動手，更是直接敞開苦窯，放任風萬霖就此離去。由此可見，白乾一的威懾力究竟有多大。
“你的意思是，白老頭之所以不走，是因為有人讓他感到忌憚？”駱紅塵雖然一臉不信，但他的猜測已經指向了莫問劍話中的含義。
或許是他原本想錯了，駱紅塵本以為白乾一這個忘年的老大哥，功夫已經達到了頂峰，一直不肯嘗試著再進一步，去探索那傳說中的仙神鬼魔。可能是因為功夫越高，越能察覺到一絲天地的玄機，認為法末之年，玄門中無法觸及大道的契機，也就無法洞悉那上古傳說中的仙神之道。
然而今日莫問劍透露出的隱秘，讓駱紅塵意識到，在已知的玄門之外，竟然還隱藏著這樣的人物。他身為大帝已有數百年之久，可以說幾乎沒有他不知道的事情，但關於此人的存在，或者是某種勢力的存在，駱紅塵竟是第一次聽說，也是第一次感到有些恍然大悟。
照這樣看來，那個在背後暗中算計一切的神秘人物，或者是在他猜想中，單靠某個人無法辦成此事，可能需要某個勢力的神秘存在。這樣的勢力可能不止算計了莫問劍這一道佈局，而是能夠掌控整個玄門乃至整個天下，單靠一些小道訊息是無法完成的。
如此一來，眼界放開去想，他莫問劍一生都在局中，自己的春秋之名又怎能躲過對方的算計？這般想來，往昔的一切也就都能說得通了。長離劍被誰擺布，紅妝劍又被幾番捉弄，包括更久遠的事情，再到不久之前的事，萬魔淵為何被滅，寒門又是如何崛起，獄中人的出身如何，許亦又是如何代掌大局，他從何而來又為誰執掌，三年前算計風沙堡破了誅魔大陣，是為了九幽，還是那陣圖通天籙。
話說回來，咱們現在可是親眼目睹了雷鳴山上的各種詭計，連莫問劍、妖王這些大人物都來幫忙了。要說他們隻是為了救回九幽，那雷池裡的神秘陣法，魔丘那小子怎麼可能進得去？連駱紅塵都搞不定，更彆提霹靂堂的老祖宗雷雄當年都沒能進去，最後隻能在旁邊兵解了。這手段，這計劃，背後的算計真是讓人瞠目結舌，難以置信啊。
看來莫問劍加入寒門，這事可不簡單，他自己可能都搞不清楚自己的真正目的。想想當初劍隱門一夜之間被毀，原因是什麼，當時發生了啥，現在的莫問劍一個字都不提。他眼裡的苦衷，駱紅塵心裡有數，但這件事太重大了，現在還不能說，而且裡麵的秘密，恐怕連莫問劍自己都沒把握，沒法揭開真相。
駱紅塵懂這個道理，姬瑤仙子也懂，兩人你看我我看你，誰都沒問這件事。駱紅塵提到了白乾一，莫問劍也隻是搖搖頭。
“我剛才說了，以他的實力，恐怕真正要忌憚的是彆人。不然紫玄經的事，兩次露了馬腳怎麼會被瞬間抹掉，而且當初的獄中人那麼重要的棋子，怎麼可能說放棄就放棄。”莫問劍輕描淡寫地說著，眼神在駱紅塵和姬瑤仙子之間來回掃。
兩人聽完這話，不禁回憶起自己的過去，駱紅塵最先反應過來，直接說：“難怪那獄中人當時雖然受了重傷，但寒門要救他應該不難，結果回到仙魔島就傳出了他傷重不治的訊息。我本來還慶幸呢，現在看來，估計是有人動了手腳。”
姬瑤仙子聽後也起了疑心，跟著問：“當初白惜墨救我走後，兩儀門就被滅了。剛才你說起我母親的事，我還以為是你找到了我母親，後來為了保護我和瀧兒，才把白惜墨引到那裡，然後又滅了兩儀門。現在看來，你到的時候，兩儀門可能已經被滅了。”
“沒錯。”莫問劍點了點頭，接著說：“不過也不全對。當初我找到你母親時，她已經被人害了，你父親卻不在身邊。而且我最初找到祝春華時，你母親已經離開他很久了。按理說她是記名弟子應該一直在他身邊，但傳聞是祝春華兵解後才離開師門，時間上對不上，肯定有隱情。所以我一直在找你父親，沒想到這麼多年了，連個影子都沒找到。”
姬瑤仙子聽到父母的事，心裡一陣揪心。聽到父親當時不在身邊，先是慶幸，然後又懷疑，最後忍不住問了出來：“我父親當時不在，那他現在修為還在嗎？還活著嗎？”
“這個不好說，可能他已經不在人世了，也可能被囚禁在某個地方，或者當年你母親被害，可能也跟他有關。總之我當初找不到他，就轉而尋找你們姐妹倆，幸好天無絕人之路，在兩儀門找到了你們。不過我當時無奈，不能隨便動用修為，就把白惜墨引了過去。他仁義之名在外，又恰好在附近，見到這情況肯定會出手。他先帶走了你們姐妹倆，我正要現身，沒想到有人比我先動手。”莫問劍說著，眼神裡似乎在回憶那個人是誰。
片刻後，他繼續說：“那人全身被黑霧籠罩，我看不到他的臉，神念也探查不到。我怕打草驚蛇，就在暗中觀察。後來他大開殺戒，轉眼間就把兩儀門屠了個乾淨，連你們身後的追兵也逃不掉。再後來，他把兩儀門洗劫一空，還朝我藏身的地方看了一眼，我才意識到他一直都知道我在那兒。”
“之後呢？他發現你了，有什麼動作？”姬瑤仙子急切地問道，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莫問劍皺了皺眉頭，緩緩說道：“他隻是看了我一眼，便轉身離開了，沒有任何攻擊的舉動。但我能感覺到，他的實力深不可測，絕非我能抗衡。我當時不敢輕舉妄動，隻能眼睜睜看著他離去。”駱紅塵摸著下巴，思索道：“如此看來，這個神秘人應該就是那背後勢力的一員。他屠了兩儀門，又似乎知曉你的存在卻不殺你，或許是想通過你引出更多的線索。”姬瑤仙子眼神堅定起來：“不管背後是誰，我一定要找出真相，為父母報仇。”莫問劍點了點頭：“我們一起查，隻是這背後勢力隱藏極深，我們得小心行事。”眾人正說著，突然一陣奇異的波動傳來，彷彿有什麼大事即將發生，他們警惕起來，目光朝著波動傳來的方向望去，一場新的危機似乎正在悄然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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