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籙 第896章 高山仰止
顧名思義，殞靈台是龍漢大劫時眾多上古異獸隕落的地方，其中不乏聖靈級彆的存在。當然，作為爭端的開端，鳳凰一族也有成員隕落於此。殞靈台作為當初的戰場中心，原本是一根通天的柱子，後來被打碎，殘留的部分被無數聖靈用血脈、殘魂和破碎的真靈浸染，變成了一塊巨大的石碑。
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聖靈力量浸染其中，死氣越來越重，甚至開始凝結化羽，似乎有新生的跡象。但它怨氣太重，怎麼可能被天地所容，於是天道降下神雷，將石碑煉化成蓮台的模樣，變得小巧玲瓏。在天罰之後，龍漢大劫結束時，它竟然破空而去，最後有傳言說它在落神峰驚鴻一現。
在玄門這個神秘的地方，自古以來就流傳著一些讓人著迷的傳說，吸引著無數探險家和尋寶者，他們做夢都想親眼看看那些傳說中的寶貝。但是，儘管很多人自稱見過玄門下的寶物，可一旦他們想靠近，那些寶貝就像煙霧一樣消失了，好像從未出現過。這種神秘現象讓人覺得，隻有和寶物有緣的人才能摸到它們，而這個“有緣”就成了許多人追求寶物的最好藉口。
在落神峰，九霞的出現總是伴隨著天光，吸引著人們蜂擁而至。雖然寶物多得是，機會也不少，但隻有殞靈台，這個傳說中的神秘之地，似乎總是和人們玩捉迷藏。不管你是哪個門派，血脈如何，殞靈台的傳說總是讓人嚮往，卻總是難以觸及。隨著時間的流逝，關於殞靈台的傳說變得越來越模糊，人們開始不再關注這個傳說中的寶物，而是更加關心九霞澗何時會再次出現天光，以便能夠進入其中尋找屬於自己的機緣。
三年前，風家遭遇了一場大災難，白羽為了救風塵，耗儘了自己的血脈之力，幾乎到了枯竭的地步。白乾一，作為白羽的長輩，第一個想到的解決辦法就是殞靈台。殞靈台中據說藏有上古聖靈的血脈，雖然都是死後的殘缺，但數量眾多，駁雜不堪。龍漢大劫期間，無數聖靈隕落，鳳凰一族也遭受了巨大的損失，其中的聖靈血脈更是難以計數。
白乾一相信，隻要能夠引出血氣，以白羽的身份和雲凰血脈傳人的身份，他完全有能力煉化這些駁雜的血氣。他甚至認為，藉助白羽九世以來積累的力量，或許能夠真正覺醒雲凰的血脈。這樣一來，即使是在逆境中，白羽也能夠因禍得福，實現血脈的覺醒。
白惜墨也想到了這一點，但傳說畢竟太過遙遠，真假難辨。再加上白羽當時的情況非常凶險，白惜墨不敢輕易離開，生怕一旦自己離開，白羽就會遭遇不測。因此，他選擇留在白羽身邊，日夜陪伴，試圖在心中彌補一些作為父親的遺憾。
就在幾天前，白羽懷裡的誅魔大陣的陣圖，也就是臣帝魔淵蟄伏的通天籙總綱，突然開始出現異動，似乎要破空而去。如果不是其中的魔淵不願輕易離開，再加上白乾一以九現神諭的力量勉強壓製，恐怕通天籙早已遁走無蹤。一旦通天籙離開，那魔淵雖然也會隨之而去，但三年前通天籙吞噬了白羽不少血脈，其生機殘留也被它搜刮一空。再加上後來魔淵在風塵倒灌血氣時又吞噬了不少，這意味著一旦通天籙不在白羽懷中，即使白乾一再努力，最終也隻能眼睜睜看著白羽走向生命的儘頭。
至於風塵再次倒灌的情況，雖然可以暫時緩解燃眉之急，但白羽的真靈被通天籙裹挾，一旦通天籙離開，真靈也可能會被一並帶走。天道神兵的威力難以預測，即便是白乾一這樣的高手，沒有禦使的法門，也不敢保證會發生什麼。
因此，在商議之後，白乾一決定留在白羽身邊繼續續命，而白惜墨則外出尋找解決之道。他沒有等待天光駕臨，而是以聖階的修為強行進入九霞澗。然而，白惜墨在神秘的山洞內遭遇了非常情況，洞內幻象叢生，匪夷所思，他被困其中，無法脫身。目前尚不清楚白惜墨將如何應對這一困境。
當然，這些事情風塵並不知情，就連雷功、姬瑤等人也毫不知情。他們隻知道白惜墨修為高絕，即使暫時不出現在人前，也認為他是在儘力尋找解決問題的辦法，不願輕易放棄。
另一方麵，風塵在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後，終於下定決心。他抬起頭，目光投向了姬瑤仙子，希望從她那裡得到一些啟示。
姬瑤仙子早已心急如焚，古元大師的話讓她不願再等待。此刻見到風塵已經做出決定，她立刻開口說道：“師祖不會無緣無故地提出建議，我們還是先去看看情況再做定奪也不遲。”
說完，她伸手一揮，做了一個請的動作。白鷺仙子更是心急，立刻帶頭領路。雷功也起身跟上，風塵同樣邁步向前，姬瑤仙子陪同在旁，一行人一同進入內堂，然後前往瑤池。
在那個神秘的仙境裡，古元大師就像個天降的神仙，輕輕降落在池邊的平台上。瑤台三聖和七位九天元君都一臉好奇地看著他，而他隻是掃了玄陰子他們一眼，嘴角掛著微笑，卻沒說一句話。
玄陰子一直守著天陰大陣，看到古元大師出現，心裡暗自高興，以為姬瑤仙子都安排好了。但等了一會兒，發現她和其他人還沒來，他就開始著急了。忍不住問古元大師：“師叔，您一個人來，是不是雷堂主他們已經被您趕走了？”
古元大師隻是笑笑，沒直接回答，就說了句：“等著瞧吧。”
玄陰子他們雖然一頭霧水，但既然古元大師不想多說，他們也就不好再問了。於是，大家就靜靜地等著，誰也沒再說話。幸運的是，古元大師似乎沒打算撤掉太陰大陣，這讓玄陰子他們稍微放心了點。
就在大家滿腦子問號的時候，白鷺的聲音慢慢傳來：“雷堂主，請。”
大家抬頭一看，瑤池邊的空地上，白鷺仙子站在一邊，中間是姬瑤仙子和雷功肩並肩站著，風塵則一臉疑惑地四處張望。
“你還是來了。”古元大師突然開口，玄陰子他們立刻把注意力轉向雷功，以為這話是對他講的。
但回答的卻是風塵：“前輩您彆賣關子了，有話直說吧。”
玄陰子第一個轉過頭來，有點困惑地看著古元大師，她的兩個師妹和布陣的七位仙子也都跟著轉頭看古元大師。
古元大師輕輕側了側身，淡淡地說：“你這孩子說話這麼衝，可不是求人的態度，就算你外公在這兒，也不會這麼跟貧道說話。”
風塵卻不買賬，對他來說，不管是誰，隻要不尊重他，他就不會輕易讓步。在他看來，古元大師故意留下話頭，就是想讓他來問，既然這樣，何必在乎其他形式呢：“前輩您故意留下話頭，不就是想讓我來問嗎，何必還管其他。”
風塵說完就往前邁了一步，雙眼直視古元大師，同時他的元神之力也開始運轉。他這麼做，不是為了彆的，隻是想在古元大師麵前保持一顆平靜的心，這樣在知道一切後，他能做出真正發自內心的決定。
這點他和他父親一樣，真心待人，卻不受外界威脅。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但要是計較起來，他也會一報還一報，絕不多說一句廢話。畢竟，風塵來到瑤池，見到古元大師後，雖然看起來溫和，說話也客氣，但他的行事風格還是很有主見的。即便是長輩，和風塵之間，最後也隻能算是交易，就算是大帝，風塵也絲毫不懼。
畢竟，他來自高玄，外公是玄門中的頂尖人物，父親也是個不輸人的強者。他見過的高人不計其數，又怎會被古元大師一時的氣勢嚇到。何況，他父母性格相似，他隨父母，自然也有點不羈。
反觀古元大師，他輕輕點了點頭，又看了看姬瑤仙子，似乎在她的眼神中看到了什麼暗示。然後他笑著說：“嗬嗬嗬...不愧是風萬霖的兒子，彆的不知道，這橫行無忌倒是學得挺像。”
風塵剛要回話，旁邊的姬瑤仙子知道暗示，就打斷了他：“塵兒彆急，你雷伯伯療傷要緊，其他的事一會兒再說。”
風塵立刻點頭，他知道療傷是當前最重要的事。於是，他退後一步，看了看古元大師，然後說：“姬瑤阿姨說得對，前輩的話我一會兒會聽，現在還是請雷伯伯先去療傷。”
說完，風塵又轉向雷功，表達了同樣的意思。然後他退到一邊，站在了白鷺仙子的旁邊。白鷺仙子悄悄拉了拉他，示意他說話要客氣點。但風塵雖然有點不情願，即使是在交易中，他也覺得沒必要太講究上下之分。但在白鷺麵前，他沒反駁，隻是點了點頭，讓她放心。
接著，雷功上前一步，向姬瑤仙子點頭示意，並告訴風塵：“小風子彆急，如果事情辦不成，等你雷伯伯療傷完了自然會幫你。”
風塵輕輕一點頭，表示oK，然後雷功轉過身，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姬瑤仙子，語氣裡帶著點兒小期待：“姬瑤妹子，既然這樣，那我們怎麼開始呢？請姬瑤妹子詳細說說吧。”
姬瑤仙子也輕輕一點頭，表示懂了，接著她開始細細道來：“好的，雷堂主，您隻要跳進瑤池裡，那兒有仙花，仙花下麵藏著個根莖，根莖往下伸，會碰到水裡的暗流。這暗流裡有個漩渦，它能通到一個神秘洞穴。這個洞穴就是太陰之力的源頭。雷堂主，您隻要進洞穴，療傷的事兒就看您自己的本事了。其他的事兒，小妹我這邊都安排好了。天陰大陣一啟動，雷堂主您就可以自己進洞療傷了。”
“好的，那我就先謝謝姬瑤妹子了。”雷功說著，身形化作一道流光，悄無聲息地鑽進了瑤池裡。
水光下看不見人影，但沒多久，就聽到姬瑤仙子的聲音：“雷堂主已經到陰墟了，大家開始啟動太陰大陣吧。”
話音剛落，瑤池仙境轟隆一聲響，玄陰子手一揮，她麵前的太陰圖譜立刻亮起刺眼的光，一股古老的氣息彷彿從遠古傳來，灰濛濛的霧氣源源不斷地冒出來。不一會兒，整個瑤池像變成了個大蒸籠，霧氣彌漫，讓這本就如仙境的水麵，又多了一層神秘的色彩。
玄陰子施展出她的法術，太陰大陣的布陣者們也開始行動。仙元君帶頭，她身邊的師妹們也跟著她，各自施展手印。反五行之力在她們的操控下，經過陰陽之力的加持，慢慢聚集到太陰圖譜上，又被某種神秘力量牽引，鋪滿了整個瑤池，緩緩地滲透進去。
姬瑤仙子輕輕一點頭，然後轉向風塵，輕聲說：“去吧，有啥問題就直接問師祖。”
風塵聽到後，走上前去，抬起頭，恭敬地向古元大師抱拳一禮：“請前輩指點。”
不隻是風塵，連姬瑤仙子和白鷺仙子都一臉急切，他們心裡的焦急都寫在臉上。三人的表情被在場的人看在眼裡，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但也都看向了古元大師，希望能在古元大師臉上找到答案。
這時，古元大師也不再賣關子：“嗯，也好，之前雷功在，有些事兒他還不該知道。但你不一樣，你是先天之靈，不能用常理來衡量。姬瑤丫頭也可以一起聽。其他人，必須自己封閉五感六識，這些話你們不能聽。”
古元大師環顧四周，包括白鷺仙子在內的瑤台三聖和布陣的九天元君，雖然心裡滿是疑惑，但還是聽從古元大師的指示，各自動手，有的掐訣唸咒，有的調動真元，總之，除非古元大師再吩咐，或者姬瑤仙子有啥指示，否則大家都閉目塞聽，即便是幾位聖階無相的高手，此刻也封閉了元神，識海裡一點神念都不放出來。隻是太陰大陣需要運轉，除了白鷺仙子，其他人都保持著和大陣的聯係，守著自己的位置。
古元大師滿意地點點頭，這才開口：“我這算故弄玄虛也好，自作主張也罷，作為玄門五帝之一，有時候確實身不由己。”
古元大師說著，目光轉向姬瑤仙子，姬瑤仙子被他這麼一看，似乎明白了不少事。但她沒說什麼，隻是轉過頭，有些感慨地看著風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