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籙 第926章 屠戮
“太陰鏡、太陰經......”姬瑤仙子小聲嘀咕著，眼神裡似乎藏著什麼秘密，突然間，她眼睛一亮，好像靈光乍現，找到了某個關鍵點，同時眼神裡也流露出一絲恍然大悟，她抬起頭，目光堅定地望向遠方。
白惜墨和另一個人互相凝視，似乎在無聲地交流著什麼，又過了一會兒，兩人幾乎同時輕輕點頭，姬瑤仙子接著說：“我在這兒發現了一些線索，但還需要進一步驗證，你稍等一下，我和塵兒去查證一下......”
“等等。”白惜墨突然打斷了姬瑤仙子的話，她立刻停了下來，隨後白惜墨眼神中閃過一絲好奇：“你是說塵兒現在在你身邊？”
“對啊。”姬瑤仙子點頭承認，繼續說：“塵兒之前被人算計，雷堂主幫他進行雷池煉體，雖然過程充滿危險，先是遭遇了九幽殘魂的刁難，接著又受到寒門高手的算計，但幸運的是，風大哥化作真靈，用雪夜飛鷹槍的神鋒破除了九幽的刁難，同時幫助塵兒在闋海內修煉，然而寒門的算計再次來臨，塵兒被震碎了真身，元神之軀化為齏粉，幸虧閻君庒陌念及舊情，仙妃及時將他救出，並第一時間幫助塵兒以金蓮化體，藉助通天籙的能力和龍姑娘三分定元珠的力量，為他重塑了肉身，這才使得他能夠逢凶化吉，同時他身上的絕脈也在這一過程中得以延續，現在的塵兒已經踏入鳳初之境，與我瑤池之後，至少玄階的修為對他來說已經不是問題。”
“原來如此。”白惜墨聽完姬瑤仙子的敘述後點了點頭，他身處古洞之中，那神秘的結界阻隔了一切，雖然雷功有數道靈訊告知了他一些情況，但白惜墨並沒有收到，因此對於後來發生的事情並不太瞭解，現在聽姬瑤仙子大概講述了一遍，心中的負擔似乎減輕了一些，感到如釋重負。
片刻後，白惜墨長出一口氣，眼神望著遠處，自言自語地說：“塵兒得到了這樣的造化，我白惜墨也算是對得起小妹一家了，她唯一的托付現在也有了著落，今後無論發生什麼，隻要塵兒性命無憂，將來必能直達九霄，隻是妹夫他一世英名，最後連一絲真靈也落得如此結局，唉......真是可恨！！”
經過一段時間的沉思，白惜墨暗自搖頭苦歎，忽然想起姬瑤仙子之前提到要去印證某事，他不明其中之意，於是再次詢問：“你之前提到要去印證什麼，能否詳細地告訴我？”
姬瑤仙子自然點頭，她知道白惜墨對她毫無保留，既然他這麼問，肯定是想要出謀劃策，雖然他還不完全瞭解瑤池的一切，但與他分享，或許能夠得到一些有用的建議：“當然可以，之前在雷鳴山時，我們遭遇了彆人的算計，雷堂主身負重傷，而雷池間又出現了變故，我們不得不依賴雷堂主儘快恢複，因此臨走時駱老爺子交代了一番，說是帶著塵兒一同前來瑤池療傷，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機緣。”
“事實也確實如此，塵兒來到瑤池之後，師祖出關回應，透露了不少隱秘之事，其中有一件關係重大，塵兒的造化也與此事息息相關，但想要達成這個目標，塵兒的修為還是太低，隻能采取一些非常規的方法，塵兒打算煉化瑤池仙境，也就是當初蒼穹大帝的蒼玄令一分為二，我瑤池仙境本是太陰鏡煉化而成，塵兒之前在修闋海內，風大哥幫助他煉化了真陽圖，現在他整個識海可以說就是真陽圖衍化所得，因此如果再進一步，將太陰鏡也一起煉化，或許蒼玄令就能複原，到那時塵兒擁有先天之靈的玄妙，便有可能達成目的，但問題就在於這個階段......”姬瑤仙子詳細地解釋著，而另一頭的白惜墨也在邊聽邊思考。
然而，姬瑤仙子的話還沒說完，白惜墨似乎想到了什麼，直接打斷她的話，開口問道：“難道太陰鏡中有什麼意外的高人存在？”
“你知道？”姬瑤仙子驚訝地反問。
白惜墨連忙點頭：“是的，九鳳閣中有一記載，蒼玄令本是奪天之物，蒼穹大帝以強大的力量將其帶回凡塵，但外道覬覦，同時也帶回了一個禍根，這是人族枉死妄唸的殘留，非大毅力大造化者不可敵之。”
“枉死妄念？”姬瑤仙子越發好奇，她從未聽說過白惜墨所說的這個概念，也不知道這個所謂的妄念是如何化身為人的。
白惜墨這人，從來不愛繞彎子，直接就開講了：“話說在很久很久以前，人族在天地間混得挺慘的，各種災難、橫禍，死的人多得是，怨氣衝天。那時候，天地間還有其他異族搗亂，天道也管不過來，不隻是人族，各種生靈都是一肚子怨氣。大多數生靈死後，怨氣和魂魄都散了，但總有那麼幾個例外，怨氣不散，死氣凝聚，鬼道就這麼誕生了。”
“那時候，玄門還沒出現，蒼穹大帝也沒露麵，驅使靈體的手段大多掌握在異族手裡，尤其是妖魔，它們吞噬靈體來修煉。靈體雖然大多沒啥智慧，但趨利避害的本能還是有的，誰願意被吃掉啊？本來就是橫死的，怨氣衝天，被逼得不行了，就聚在一起，找了個極陰之地，開始聚集起來。時間一長，就誕生了一個超級厲害的家夥。”白惜墨邊說邊回憶，好像這些事都是他偶然看到的，現在正努力回想細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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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他又接著說：“這個人啊，沒名沒姓，性彆不明，但在異族橫行、玄門未出的時代，愣是憑著怨氣和靈體，殺出了一片天，成了上古時期無人能敵的存在。後來蒼穹大帝出現了，用大手段奪回了天地，得到了蒼玄令，鎮壓了人族的氣運。但他奪迴天地時，跟天道做了個交易，交換的就是這個人。”
“說起來，這個枉死的家夥，本來也是天地間的造化，但怨氣太重，覺得自己被天道虧待了，不認這個天，不認那個道的。天道雖然無情，但也有情，不忍心直接抹殺它，就和蒼穹大帝做了個交易，用蒼玄令作為交換，讓蒼穹大帝收服了這個怨靈。後來蒼穹大帝超脫了，留下了蒼玄令，被人一分為二。那個怨靈喜歡陰氣，真陽圖肯定不適合它，估計它當時就藏在太陰鏡裡。不過，有件事挺奇怪的，這麼厲害的家夥，除了蒼穹大帝，誰能鎮得住它？它的造化怎麼就沒了呢？如果它現在出現，對咱們玄門乃至整個天下都是個大麻煩。但聽你剛才說的，它的實力似乎跟傳說中不太一樣。”白惜墨說完，眼神裡滿是疑惑。
姬瑤仙子也在琢磨，按照白惜墨的說法，風塵現在麵對的這個人物，就算是上古時期也是個難纏的主，可現在竟然被風塵暫時拖住了。雖然隻是言語上的交流，但以那位的身份，就算風塵修為再高，也不太可能有耐心跟風塵聊這麼久，這情況真是讓人摸不著頭腦。
就在兩人各自納悶的時候，風塵的真靈化身也差不多講完了，雖然和白惜墨說的有些出入，但大意差不多。這個神秘的女子來自上古，是由無數怨氣凝聚而成的靈體。風塵緊張地等著她的反應，他說出這些話後，更加擔心她的態度了。
至於那個神秘的女子，聽完風塵的話似乎在回憶著什麼，好像她的記憶有些不完整，風塵說的有些事她竟然不知道。不過這女子畢竟不是一般人，稍微遲疑了一下，又淡淡地笑了笑：“這家夥真會編故事，算了，就當個故事聽吧。改天我去找巨樹上的那個異獸，好好跟他理論理論，這麼多年了，還在背後說我壞話。”
她雖然話裡滿是埋怨，卻沒有真的生氣。風塵明白，這個神秘的女子和巨樹上鎮守的異獸肯定認識，而且關係不淺。想想也不奇怪，他們倆都是上古時期的，出身都不凡。至於那異獸，整個玄門裡關於它的記載少之又少，沒人知道它的真實身份和實力。以前去巨樹的人，包括風塵他爹風萬霖，都沒敢真的動手，那異獸稍微一動，沒人能扛得住。就算是風萬霖，當時要是真動手了，也是一招就被重傷，要不是他身懷大風訣，那異獸對他有點興趣，也不會手下留情。
嘿，看那異獸，它可不是隨便走走那麼簡單，隻要它邁出那巨樹一步，現在的玄門高手們可都得靠邊站。再瞧瞧這位神秘的小姐姐，她是怎麼失去力量的呢？又是怎麼被鎖在這個地方的？難道這一切都跟玄門背後的那些陰謀詭計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嗎？
玄門啊玄門！
“哈哈，玄門啊玄門！”白惜墨突然間發出一聲苦笑，多年的煩惱和心結終於在這一刻煙消雲散了。
什麼玄門，哪個時代，對我來說都是沉重的包袱啊！
白惜墨盯著眼前的幻象，他終於明白了，所謂的玄門可能隻是人們一廂情願的想象。天道有它的規律，也有它的無常，一切順其自然，那大道的變化可能隻是一個契機，而玄門的出現，正好印證了所謂的氣運。
就這樣，蒼穹大帝應運而生，未來的世道被玄門攪得翻天覆地。如果當初沒有玄門，或許人類的今天還是那個樣子，安安穩穩地過日子，這或許也是天道原本的意圖。否則，那所謂的玄門背後的無常算計，又有誰能有這樣的運氣呢？
說白了，上古五帝同時超脫，更早之前還有蒼穹大帝力斷周天，之後的玄門，更是有大道之爭、正邪之戰等種種紛爭，而這一切的根源，表麵上看似人心難測，但仔細想想，誰又能保證這一切不是天道的安排呢？
就像眼前的幻象，人影交錯，筆走龍蛇，但說到底，白惜墨也不敢確定眼前的一切是否真是幻象。所謂天地莫測，或許這所謂的幻象，正是那鴻蒙的天道推衍無常的體現，否則此地的玄妙之處，就白惜墨看來，即便是眼下的玄門，甚至是上古的玄門，甚至是白家的先祖白帝之尊，也未必能有如此的造化，推衍到如今之下，更是連所有人物都一模一樣，唯一的區彆，隻是幻象中的經曆不同。
或許這隻是嘗試，但到最後也推衍不出，不得已，隻能放棄掌控，任由事態獨自發展。否則，天道不純，又如何能將天地玄黃儘數衍化。
白惜墨終於領悟，這眼前的幻象皆是虛妄，但要心中相信，那所謂的幻象就是真實，這就是幻做假時假亦真，真在虛裡虛不純。風塵一生，關係著無數的可能，他先天之靈應運而生，自福禍兩全之本，其用意多半也是真隨有意。如此，他將來如何，不僅關係著風白兩家，同時也關係著整個玄門，甚至整個天下，都在他一舉一動之下隨之影響。
如此這般，這幻象本身多半是天道衍化的結果，那脫身的契機以及將來的風塵所要麵對的，或許這幻象當中早已埋藏。真要是這樣，此番來到此地並非是被困，實則是另一番天大的機緣。
白惜墨參悟有道，他這個想法也不無道理，至少他剛入此地時觀測到的幻象，那神秘的宮殿以及那好似白帝的男子身在諸天上斬殺來敵，這兩幅畫麵都在隱隱透露著某個驚天的隱秘，天地如何，有人如何，而有常如何，無常又是如何，種種的神秘，是否背後隱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白惜墨不懂，也不需要去懂，他隻堅信一點，自己的斤兩自己知道，連眼下的玄門都無法度量，何況那幻象背後所謂的周天。如此，便把這幻象好好參悟，至少也是大概記下，倘若將來能夠脫身此處，再有機緣和造化令風塵、白羽二人到此，哪怕幻象不出，自己也能以元神之力，將所見所聞衍化心境。至於能參悟多少，這便是機緣，白惜墨無法推測，他隻做到儘力而為，便是此地與他最大的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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