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籙 第927章 戰鬥
白惜墨在沉思的時候,他的心思就像被磁鐵吸住一樣,全神貫注地記錄下眼前出現的每一個幻象。他突然間對瑤池那邊姬瑤仙子和其他人麵臨的危機有了新的理解。那個神秘的太陰鏡裡的女子,對風塵來說,可能就是一場必須經曆的磨練。雖然有風險,但白惜墨現在一點兒也不擔心了。風塵是在命運的安排下,無數的變數讓他得以釋放,那些所謂的陰謀詭計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也不值得害怕。隻是,這可能會給周圍親近的人帶來一些苦難,但每個人的命運都是註定的,彆人再怎麼努力也改變不了。
所以,白惜墨放鬆了心情,他一轉念就聯係上了姬瑤仙子,大概說了些訊息,然後又全神貫注地觀察起眼前的幻象。而那些幻象還在不停地變化,始終圍繞著風塵的點點滴滴,隻是發生的事情各不相同。他彷彿看到了時間的流逝,轉眼間已經過去了十三年......
“風塵哥哥,小羽相信你,記住,白家的人說話算話,不管發生什麼,小羽都會陪著哥哥。”在誅魔大陣中,風塵躺在法壇上,看著白羽臉上甜甜的笑容,他點了點頭,心裡暖洋洋的。兩隻小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這是三年前那場大災難的時候?”白惜墨看著眼前,知道築經續脈就要開始了。從幻象中可以看出,風萬霖最終還是找到瞭解決的辦法,隻是和三年前一樣,最後會發生什麼還不得而知。幻象中九幽冥帝的殘魂已經出現,他的真身是否在誅魔大陣中還不得而知。但有一件事白惜墨現在可以確定,無論是幻象中的世界,還是他所在的天地,風家所有的遭遇,包括風萬霖一生的傳奇,背後一定有早已安排好的力量。
“小羽,到姑姑這邊來,法陣就要開始了。”這時幻象中傳來一聲溫柔的呼喚,白羽聽話地退到了白惜夢身旁,眼神專注地盯著風塵。風塵也笑著回應,他們的心中都在期待著未來的美好。
然而,他們並不知道,這將是兩人最後一次交流。片刻之後,施法開始,風塵失去了意識。當他再次醒來時,一切都變了。風沙堡被毀,風家幾乎滅絕,父母戰死,白羽長眠不醒,她母親用生命換取了最後的決絕......
而這一切的根源,風塵依舊是絕脈之體......
“果然,這幻象的推衍,正在逐漸向塵兒的命途靠攏。想必用不了幾次,這所謂的幻象便會成為真正推衍的開始。或許塵兒的未來就在此間,隻是不知此地的玄妙,是否能真正推衍出一切。”白惜墨自言自語。這一次,他真正明白了幻象的本質。這並非是迷惘的虛幻,相反,這神秘的古洞,這詭異的湖水,說不定最後真能給出答案。到那時,如何取捨,白惜墨彷彿有些瞭然。
而眼前的一切依舊在流轉,三年後依舊是風塵北行祭拜,也依舊是白惜墨托付雷功。同樣,也依舊是雷功察覺到危險,先於風塵見麵。隻是情況有所不同,這次風塵身懷玄修......
下一刻,還是在北疆大漠,同樣也在長風苑前堂之內,雷功緩緩站起身來:“好了,小羽那孩子暫時無礙,你眼下要做的是快點成長。記住,天下之大,實力為尊。到了一定的程度,真相會自己找上門來。”
幻象中,雷功沒有正麵回答,但白惜墨曾經說過,要救白羽,要麼覺醒雲凰血脈涅盤重生,要麼以通天籙逆轉生機。然而這兩點都難於登天,即使在正常情況下,蒼雲宗的聖女也是無數年無人覺醒。更何況白羽眼下已是長眠,所以這條路雖然存在,卻無法通過。至於通天籙一事,幻象中誅魔大陣被毀,九幽冥帝的真身帶著一絲怨念潛伏其中。風萬霖夫婦拚死之下,將通天籙與白羽契合,接著姬瀧仙子的一身生機,保住了白羽,卻無法徹底保住。如此長眠之下,白羽被帶回了蒼雲,同樣也是白乾一延續生機,以至高的修為借九現神諭之能,一邊壓製九幽真身,一邊為白羽強行續命。
白乾一最近感覺有點兒不對勁,那通天籙總綱好像隨時準備開溜,就像個有自己想法的調皮孩子。這寶貝兒神出鬼沒的,誰也不敢打包票能一直鎮住它,保不準哪天它真就溜了,白羽的命可就懸了。所以白惜墨心裡也急,四處冒險,就為了找找看有沒有什麼機緣能幫上忙。
“現在看來,得趕緊找個寶貝兒護住小羽,然後你得快點兒長大。通天籙上你爸媽留下的招數,彆人用不了,隻有你能用。那招數裡頭有紫玄道機和誅魔大陣的威力,或許能逆轉小羽的命。至於雲凰血脈嘛,咱們白家的難處你也清楚,這方麵就彆指望了。還有啥不懂的,現在就問,雷伯伯給你解答解答。”雷功邊搖頭邊一臉嚴肅地說。
風塵也知道這事兒難辦,點點頭繼續問:“塵兒確實有個問題。”
“說吧。”雷功點點頭,兩人就這麼你一言我一語的,畫麵靜悄悄的,沒多久就消失了。
白惜墨心裡納悶兒,這倆人的對話裡肯定有啥關鍵資訊,怎麼突然就沒了呢?難道有人在背後搗鬼?
正琢磨著呢,湖麵又開始波動,幻象又重新聚攏。這次是北疆大漠,離風沙堡挺遠的。風塵一路狂奔,直奔西南方向。
幻象裡頭,風塵已經到了玄階,雖然還不能飛,但趕路速度飛快。這會兒已經到了大漠邊緣,數萬裡黃沙漫天。他這速度,明天一早肯定能出大漠。不過風塵突然停了下來。
從正南方,一股股氣息慢慢飄過來,雖然離他還遠,但風塵還是感覺到了。他這先天之靈就是厲害,那氣息足有好幾十道,高手也不少。奇怪的是,沒人發現他,也沒人發現藏在暗處的雷功。
看來自己在大漠一現身,全世界都知道了。雷伯伯之前說的沒錯,暗中覬覦的人多著呢。風塵心裡明白,這都是通天籙惹的禍。大家肯定覺得他風塵因為通天籙才這麼厲害,不然一個絕脈之體怎麼可能三年就到玄階呢?
現在大漠裡頭,這些人互相試探,誰也不想當出頭鳥。畢竟風塵背後還有白惜墨、雷功這些大佬,誰也不想先撕破臉。
“雷伯伯說的對,實力纔是硬道理,得趕緊修煉纔是王道。小羽也沒時間等我慢慢來,眼前的麻煩能躲就躲吧。”風塵心裡這麼想著,立刻改變方向,趁現在還沒被發現,趕緊走人。
雷功一直在暗中跟著,看著風塵的反應,淡淡一笑:“這小子,比風老弟聰明多了,倔強歸倔強,但知道變通。不過在這大漠裡,你往哪兒躲都一樣。”
好像印證了雷功的話,風塵沒走多遠,勉強躲開了那些人,突然又停了下來。原來他感知到前方密密麻麻的修行者正往這兒趕,天階高手比之前還多。這樣的陣勢,風塵現在可對付不了。
“哎,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走吧。”風塵歎了口氣,這麼多修行者,看來天下玄門大半都派人來了。在這大漠裡繞來繞去,隻會耽誤更多時間。反正雷伯伯在,遇到危險也不用太擔心。風塵下定決心,直接迎著那些人走了過去。
“嘿,哥們兒,你是打風沙堡那邊來的嗎?”一個年輕的和尚在人群最前麵扯著嗓子問,聲音大得好像在告訴全世界他來了。
旁邊的人聽了都愣了一下,然後像看傻子一樣白了他一眼,心裡想著:“這不是廢話嗎?風沙堡北邊就是幽冥血海,要是從那兒來的,八成是寒門的人。這哥們兒走路的樣子也不像是天階高手,寒門的人見到這麼多正道的人,怎麼可能不躲開呢?這和尚是不是念經念傻了,修行也不咋地,不過看樣子境界還挺高的,大家白眼他,他臉不紅心不跳的。”
風塵呢,他啥也沒說,就悶頭往前走,意思很明顯:“我不認識你,也不想搭理你。”
“喂,朋友,大師問你話呢,你怎麼不回答?”一個穿青灰色長袍的年輕人從人群裡走出來,有點不爽地問。他語氣裡帶著點不容置疑的威嚴,好像在暗示他身份不一般。
風塵連眼皮都沒抬一下,也沒說話,腳步也沒停。他的沉默好像在說:“你們這些人,我根本不在乎。”
那年輕人見自己被無視,臉上有點掛不住:“喂,小子,給我站住!”
說著,年輕人飛身跳到風塵麵前,伸手攔住他。風塵被擋住了去路,隻好停下來,淡淡地看著年輕人。他的眼神裡一點波動都沒有,好像麵前的年輕人對他來說,就是個小透明。
“小子,你叫啥名字?”年輕人一臉怒氣,越看風塵那沒表情的眼神就越生氣。
與此同時,跟年輕人一起來的那些人開始慢慢圍上來,隱隱約約形成了一個包圍圈。年輕人看到這情況,臉上的怒氣也變成了得意。
風塵掃了一眼周圍的人,搖搖頭,自己冷笑一聲:“嗬嗬,明知故問。”
這句話算是間接承認了自己的身份,大家一聽都樂了,隻有幾個人一臉警惕地四處張望,他們可不信風塵敢一個人來,肯定有高手在暗中保護。就算不是蒼雲宗宗主的親隨,也肯定是某個聖階的高手在背後撐腰。
其實他們猜得沒錯,雲層上麵,雷功正冷冷地看著下麵的一切。這些人都能想到的事,那些宗門的掌門怎麼可能想不到?之所以隻派了玄階的小輩和幾個天階的人來,一方麵是為了試探一下訊息的真實性,看看風塵是不是真的已經到了玄階的修為。如果是,那這些老家夥就值得親自出手了,畢竟絕脈之體能修煉得這麼快,肯定跟通天籙有關,通天籙的誘惑可不是誰都能抵擋的。
另一方麵,風塵身上背負著風家無數的傳承,他爹風萬霖一生傳奇,他的修為、造化以及風家的至寶,還有風萬霖生前跟紫玄經的種種聯係,這些都是讓很多人願意冒險的巨大誘惑。而且風塵現在還很弱,就算有高手保護,隻要計劃周全,謀劃得當,就算白乾一親自過問,事情在大漠發生,有什麼意外也可以推給寒門,就算留下什麼線索,也可以說是寒門故意挑事,或者說是門內有內奸,以大義之名去剿滅,也能找個藉口。
但是,這些人隻顧著想得美,卻完全忽略了風塵本人,也太小看風萬霖領導正道的實力和手段了。他們隻看到風萬霖被害,但沒想到他麵對的是誰。
九幽冥帝!!一個從上古時代就存在的魔族至尊,他的血統更是遠古遺脈的後裔。彆說現在的玄門,就算是上古時期,連白帝等上古五帝都頭疼不已。雖然他現在真身被困,隻有一絲殘魂在謀劃,但他畢竟是九幽,麵對他的凶名,誰敢有僥幸心理。
風萬霖能憑借自己的造化再次封印九幽真身,破了他的陰謀,哪怕隻是把他困在通天籙裡,也足以說明風萬霖的本事逆天。當時那樣的誅魔大陣,可以說隻有風萬霖能做到,換了玄門中的任何一個人,隻怕現在玄門甚至整個天下,都沒法再算計什麼了,所有人都得在九幽的威壓下苟延殘喘,還得是九幽沒有目的,否則天下生靈萬物不存。
“世道人心,嗬嗬,什麼時候都是這樣......”白惜墨看到這裡,眼前的幻象開始動蕩,不知為何,畫麵變得斷斷續續,讓人看不清楚。
白惜墨左瞧瞧,右看看,眼睛在那風沙滾滾的大漠裡轉來轉去。突然,他瞅見前麵有一幫人馬正快步朝他這邊趕過來,好像要圍個圈兒把他困住。與此同時,他那敏銳的直覺告訴他,還有好幾撥人從彆的三個方向偷偷摸摸地靠近,打算給他來個大包圍。麵對這突如其來的險境,白惜墨一點兒也沒慌,他聚精會神地盯著那些人的動作,想找出點兒破綻。不過,儘管他能看見那些人的影子,卻一點兒聲音都聽不見,就像他們是在一個沒聲兒的世界裡走動。更讓人心裡發毛的是,他眼前這畫麵時不時地就斷片兒,搞得他分不清哪些是真的危險,哪些又是假的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