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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箏奇案 九十三章 冰溜子硬如鐵棍,紮穿了極品老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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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聽要把她收監,老婦一蹦三尺高,跟一隻年豬似的,幾個漢子都摁不住。

“小樹!雷小樹!你出息了呀你,你要把你親娘關到大牢裡啊!我這就跟你拚了呀,拚了!”

大聲嗚嚎之中,老婦一伸脖子,就朝著周仕丹的坐騎撞了過來!

侍衛們連忙去拉,再死死的把她壓在地上。她雙嘴啃泥,依舊是嚎哭不已,罵罵咧咧。

有侍衛去堵她的嘴,她倒戰力驚人,直接將人咬的順手流血。

一邊瘋狂掙紮,一邊破口大罵:“不活了呀,沒法兒活了呀!一把屎一把尿給拉扯大的呀,那左邊屁股上還有塊紅胎記啊,這就不認我了呀!真是個畜生,畜生!”

周仕丹快速擺著手,如同驅趕蒼蠅,“拖下去!趕緊拖下去!”

就在老婦被抬走之際,徐少卿勒著他的白馬踱了過來,正顏厲色的說道:“周尚書,且慢。”

周仕丹抬眼,怒不可遏:“這悍婦當街撒潑,驚擾聖駕,還要攀認本官,徐少卿是何道理,緣何阻攔?”

徐少卿道:“本官見此婦言之鑿鑿,不似是信口開河。”

被抬出了數步的老婦一看有人幫腔,連忙扭過頭來,手舞足蹈:“大老爺,這位青天大老爺,您可要為我做主呀!他就是我兒子,從我褲襠底下掉出來的親兒子!”

這廂廝纏不已,聖人那廂已然收到了風聲。

王公公附耳低聲,講明瞭情況。聖人聽罷,雙頰上泛出了意味不明的微笑,隨後略一擺手,看著眼前的花萼相輝樓道:“叫他們幾個理去吧,朕還忙著,應付東瀛來的小王爺。”

……

車駕儀仗儘入興慶宮,此刻大街上隻剩周仕丹幾人,不想公主竟也湊了過來。

一身剪裁利落的窄腰窄袖騎馬裝,將她襯得愈發明豔動人,一開口,便是十足的辛辣勁兒:“喲,周尚書,旁人最多冒出個野爹,你倒好,直接蹦出個野娘!厲害啊,可真夠厲害的!今日這樁公案,可真是耐人尋味的緊,若不仔細瞧瞧,瞧個究竟,往後哪裡還能碰到這等熱哄!”

周仕丹怒目而視:“你!”

隨後,他陡然吐出一口氣來,整個人平靜了,恢複了他老於世故的模樣:“罷了,既然徐少卿和李司台都在此,倒也不必由本官勞心了。汝二人儘管處置,本官公務在身,不便久留。”

話罷,拍馬就走,離了這所謂的是非之地。

老婦在後頭,“小樹,小樹!”而周仕丹卻是全然一副與他無關的架勢,自如離開,頭也未回。

其實今個兒,他也算是倒黴了。

若是往常,敢有人攔馬叫囂,恐怕早就從人間消失了。奈何今日鑾儀在側,百官注目,縱使再位高權重,也無處施展。正應了那句——亂拳打死老師傅,穿鞋的遇見光腳的了。

徐少卿瞥了一眼周仕丹的背影,看向老婦:“你方纔所說的紅胎記,可為實話?”

“回大人,當然是實話了!”老婦底氣十足,頻頻頓首。

隨後,李值雲與徐少卿交換了眼色,叫她畫了押後,便著人先行將她送回家中,並出言安撫,明日再來家訪,必不叫那惡媳,欺淩到婆母頭上。

如是,處理完畢,兩人才與公主一起,緩緩的登上花萼相輝樓。

公主意猶未儘,頗為惋惜的說道:“本宮還以為,今日要扒了那周仕丹的褲子,當眾檢驗呐!”

二人不禁發笑:“不論如何,他乃是三品大員,掃了他的顏麵,朝廷的臉麵豈不是也跟著丟了?”

公主腦袋一歪:“這倒也是。”

花萼相輝樓上,觥籌交錯,彩光迷離,賓主儘歡。席間的熏籠一頂挨著一頂,內裡碳火嗶啵作響,熏出了滿殿的暖香。

熱的人,脫了外衣,還要隱隱冒汗。

可是外頭,卻冷的很。

眼看街上沒人,都回家吃冬至餃子了。蘇嫻這才提前關上了醫館大門,搓著兩手直哈氣。

“今年可真冷啊,下了場雪,大街上硬是化不開了,屋簷下的冰溜子跟鐵棍一樣。豌豆,等吃完飯,咱們得用竹竿給它敲下來。要是它自個兒斷了,砸到人可就不好了。”

小豌豆端來盤好的餃子餡,雙手麻利的包著。就那麼一捏一擠,一個小元寶就好了。

一邊包,一邊突發奇想:“姑姑,我聽說有道菜叫油炸冰溜子。不如現在就敲下來一根,掰斷了,咱們炸著試試。”

蘇嫻眸光一亮,“好呀。”

隨即在心裡琢磨了起來,“這道菜呢,得是甜口纔好吃。用麵糊裹了,先下鍋炸。等炸至金黃酥脆,就撈出鍋來,再淋上桂花醬或者奶漿。得,就這樣辦。”

打定主意,便手執竹竿,在門外劈裡啪啦的敲了起來。

瞧著姑姑越敲越興奮的模樣,小豌豆眉眼一轉,原來姑姑這麼淘氣啊……

於是連忙出言提醒:“姑姑你慢點,地上滑。”

其實師父也這樣,表麵上都是周吳鄭王,波瀾不驚的,實際上,比誰都淘,比誰都瘋。

哼,這些大人,真是叫豌豆費心呐。

包好了餃子,下了鍋,再配著新鮮現炸的冰溜子和一碗熱湯,娘倆美滋滋的吃完後,便燒了一大壺熱水,開始泡腳了。

一邊泡,一邊聊著體己話:“姑姑,自打樓水昌入了獄,你們大哥有沒有找過你的麻煩?”

蘇嫻笑道:“沒有。”

小豌豆有點不太相信:“真的沒有?他不是急著要逍遙丹嗎?再說了,人還是我師父抓的,我就不信他不遷怒。”

蘇嫻嗐了一聲:“我後來細細琢磨了。他身為刑部尚書,身邊什麼能人異士沒有啊。之所以叫姑姑製藥,可能隻是……試一試姑姑的心?”

小豌豆機靈一哼:“要我說,你們六兄妹之間,保管有什麼共同的大秘密。而且這大秘密呀,還不止一樁!要不然,身份懸殊這麼大,早就江湖不見了,哪還會赴什麼七年之約。”

蘇嫻眉眼一壓,壞兮兮的看著小豌豆:“沒錯,肯定有大秘密了。我們的大秘密,就是偷了一枚豌豆回家。”

小豌豆做著鬼臉,吐吐舌頭:“姑姑又在東拉西扯,不過嘛,他最近忙著呢!小侏儒在公主府上空放了盞天燈,天燈上灑下來好些紙片,紙片上明明確確的寫著——姑蘇滅門案主犯周仕丹。這些事,姑姑應該都知道了吧?”

蘇嫻的神色變得平靜起來,隻是淡淡的歎了一聲,“那最近,確實夠他忙的。”

睡到半夜的時候,又下雪了,嗚嗚的風雪聲推開了窗子,雪片打著旋兒的落到了床上。

蘇嫻驚醒,連忙下床關窗,可冷不丁的聽見後門方向,有門板推動的聲響。

她披衣,穿過落滿積雪的後院,走到門後輕聲詢問:“誰呀?”

畢竟往常這個時間,最多是蘇孟青回來。可這段時間,她不是入宮了麼。

門外人用滿是凍瘡的兩手扒著門板,哆裡哆嗦的說道:“大小姐,是我,阿貴家的……”

蘇嫻立馬開門,雙目大睜的看著眼前的風雪夜歸人:“阿桃?怎麼是你呀!”

這個衣衫襤褸,滿頭是雪,凍到發僵的中年女人抽抽噎噎的哭了:“阿貴得病死了,孩子也早沒了,隻剩下我一個,實在是走投無路了,這纔想著來投奔大小姐。先是去的南香鎮,人家說你搬了,這又尋到京裡。方纔我不敢進,生怕被人瞅見,一直在外頭等到現在。”

她抹了一把涕淚,整雙手乾瘦的如同老婦一般。

“快進來,快進來!”

在廚房點了燈,立馬煮了碗餃子給她吃。吃罷了,把睡著的小豌豆抱到了自己的床上,騰了張床給她。

“從今往後,你就在家裡安心住下吧!小豌豆現在是六扇門的人了,日常都住在冰台司呢,就逢年過節纔回來。家裡醫館剛好缺個幫手,你這一來,我也算是心安了。”

聽著蘇嫻這番話,阿桃感動的涕淚漣漣:“有大小姐這句話,阿桃的命都是您的。”

蘇嫻歎了聲氣,詢問她道:“當年,也是給過你們不少安家費的,怎生的落到了這般境地?”

阿桃無奈擺手:“沒法提,壓根就沒法提。阿貴那人向來浪蕩,我倆帶著孩子,也就過了三年好日子。後來,財散屋倒,今年秋裡,他又得了急病,就兩日的功夫,人說沒就沒了。”

“先睡吧,等以後孩子不在家,咱倆再慢慢聊。”

“誒。”

一個雪夜過去,天地又成一白。

阿桃起個大早,換上了蘇嫻拿來的乾淨衣裳。先掃淨院中的雪,再擦桌燒火,做好早飯,這纔去喊蘇嫻吃飯。

待她掀簾看見被窩裡酣睡的小豌豆,一張皴紅的臉龐立刻漫開慈祥的笑:“這麼些年沒見,我們孫小姐都長這麼大了,瞧這模樣,多俊呐。”

蘇嫻輕聲:“今後,可莫要小姐,孫小姐的喊了。你隻管喊她小名,再稱我娘子就是。”

“誒,”阿桃目光盈盈的點了點頭,隨後輕拍小豌豆被頭,“起來啦,吃飯嘍。”

小豌豆睜眼,看到了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民婦,一張臉皴的,跟掉到了荊棘林裡似的,到處都是裂口。

“你是誰呀?”大眼閃爍,很是不解。

蘇嫻笑道:“她呀,名叫阿桃,是姑姑從鄉下請來的幫手,以後就在咱們醫館做事了。你管她叫,桃嬤嬤就是,京裡不是時興這個稱呼麼?叫桃姨,桃嬸的,太土了。”

阿桃在一旁笑的合不攏嘴,小豌豆也是高興的咻地一下坐直了身子:“哇,終於有人幫姑姑了!”

家裡多了個人,不但活少了,還熱哄。這原本是個白茶清歡的上午,可門外突如而來的叫喊聲,卻生生震破了雪後的清寂與從容。

有人快跑起來,打著出溜往東跑,一邊跑一邊喊:“快來看呀,有個老婆子被冰溜子給紮死了!”

“啊?”

小豌豆張大了嘴,一個猛子就躥了出去,跟著前頭那人飛跑起來,濺起了一身的雪霧。

就在茶花街的最東頭,一個老婆子仰麵朝天,四仰八叉的躺在大街正中央。

以她的腦袋為中心,周圍是一大片殷紅的鮮血,染在那潔白的雪地上。

紅白相間,煞是刺眼。

血水仍在汩汩流出,冒著絲絲熱氣。

她的胳膊肘上,還挎著一個菜筐,綠頭的大蘿卜散落一地。

“咦?這不是昨日那個極品老婦嗎?”

人還翻著白眼,看來是死不瞑目啊。小豌豆皺著眉頭,又往前走了兩步。待看清楚了,隻見她的顱頂正上方,直直的插著一根冰溜子,“我去,真的是被冰溜子紮死的!”

在更多人湧過來圍觀之前,小豌豆攥著樹枝在雪地上急急畫了個大圈,將屍體圈在裡麵保護起來。

“都退後!退後!不準踏進圈子半步!誰要是弄亂現場,可是要承擔罪責的!”

“沒錯,我就是差人!休沐在家而已!你們哪個得空,替我到衙門報個信兒去!”

“對對,大理寺也成,冰台司也成!”

小豌豆掏出腰牌,維持著現場秩序。未過多久,李值雲和老婦的三兒子就飛快的趕到了。

“咦,師父,你們怎麼來這麼快?”

李值雲一擺手:“為師原是來家訪的,不成想出了這事。這好生生的,怎麼突然死在外頭了?”

看著老婦的淒慘死相,他的三兒子隻是怔愣現場,說出的話還帶著幾分顛倒錯亂的幽默:“對呀,我娘,我娘一早出去買菜……唉,不是,我娘一早出門偷菜,怎麼死了呢?難道是虧心事做了太多,遭了天罰?”

小豌豆脆生生地抬手一指:“喏,是被冰溜子紮死的。我姑姑昨天晚上還說,要趕緊把屋簷上的冰溜子敲下來,萬一它自己斷了,砸到人就不好了。”

李值雲蹲下身來,先是簡單檢查了老婦的致命傷。那冰溜子紮的極深,少說有兩寸的長度沒入頭骨。隨後,她猶疑的站起身來,放眼四周,迷惑的轉了數圈。

“不對呀,此乃大街正當間,沒有大樹,沒有屋簷,哪裡掉下來的冰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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