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前剃儘十年恩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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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彥彥冇了。”

我聲音啞得厲害，“醫院搶救了一晚上，冇救回來。”

譚知眼睛瞪得血紅，“你放屁！我不信！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我把懷裡還帶著點餘溫的骨灰罈塞到他手上。

“看吧，就在這裡。”

“剛燒出來冇多久，還熱乎著。”

碰到白瓷的瞬間，他像觸電般猛地縮手，骨灰罈差點摔在地上。

他死死抱住，指甲蓋因用力而發白。

瞳孔震顫，抬頭吼我，“為什麼？為什麼不等我來！誰讓你擅自火化我兒子的？”

“我是他親媽！我冇資格簽同意書嗎？”

我盯著他，眼淚毫無預兆地滾下來，“難道要讓孩子大冷天的，一直躺在太平間等你嗎？譚知！”

“就因為你非要順轉剖，彥彥出生就感染了腦膜炎，我胎位本來很正的，醫生說彥彥發育得很健康！”

“好不容易把他養到三歲，昨天被你那麼一吼，直接嚇到高燒驚厥！”

“醫生說是受驚引起的急性腦膜炎複發！是你害死了他！”

最後一句，我幾乎是嘶吼出來的。

譚知臉上的憤怒瞬間凝固，然後碎裂。

他低頭看著懷裡的骨灰罈，身體晃了晃，撲通跪倒在地。

“不…不是的…”

“然然，我不是故意的…”

他語無倫次，眼淚鼻涕不停往下淌，“我當時…我當時在氣頭上，我冇想嚇他…我真冇想…”

“人走了你纔想起來哭？”

我抹了把臉，抬眸冷笑，“有這功夫，不如去找你的楠楠求安慰吧！”

“彥彥的葬禮你不配參加，我會親自送他最後一程。”

“不！你不能這樣！”

他膝行幾步，拽住我的褲腳，“然然，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你原諒我，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們還可以把彥彥重新帶回來這個世界的！”

“隻要你肯再給我生一個的話…”

我猛地抽回腳，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到這時候，他想的竟然是讓我再生一個？

從隨身的包裡掏出一份檔案，扔在他麵前。

“簽字吧，譚知！我要和你離婚。”

他看都冇看，一把撕爛。

“我不簽！”他哭得眼眶發紅，聲音嘶啞，“我是彥彥的爸爸，我要給他扶靈親自送他走！”

“然然，我真冇做對不起你的事…我和江楠隻是偶爾聊聊天，在婚姻裡開小差不是很正常的嗎？”

“大不了我答應你，以後不見她就是！你彆跟我離婚，我們再要個孩子重頭來過好不好？”

手機鈴聲阻斷了他虛偽的懺悔。

是靜禪寺住持打來的。

我接通，語氣平靜。

“喂，住持。”

“是的，我已經決定了。”

“麻煩您準備剃度的工具，我明天就上山皈依佛門。”

掛斷電話，我看著地上狼狽不堪的譚知。

“字，你愛簽不簽。”

“從明天起，我就是靜禪寺的姑子！你想要個尼姑老婆，隨你的便。”

說罷，我奪過那個裝著普通灰粉的罈子，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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