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誦餘生護格桑 023

    林霄禹察覺到白瑪的困惑，繼續說：“她這個人人品不行，五年前開車撞了人後逃逸了，後來被找到時，因為生病緩刑了一段時間。”

“不知道現在，她有沒有服刑結束。”

白瑪一下子沒能把這個形象和記憶裡那個人對上號。

記憶裡的許懷夕，柔柔弱弱的，總是一副溫婉又脆弱的模樣。

當時她刻意冤枉自己，白瑪也隻以為她是真的沒有彆人可以依靠了，所以才這樣不擇手段。

“想什麼呢？再搖一下可樂可就變炸彈了。”

手忽然被握住，林霄禹把可樂從她手裡拿了出來。

白瑪才發現自己無意識地把它握在手裡翻轉。

她的目光落在林霄禹的手背上，他當時被劃破的傷口已經結了痂。

“下次你能不能先保護自己，你可是攝影師，也是要靠手吃飯的。”

林霄禹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漫不經心：“誰說我是靠手吃飯的，我是靠腦子和審美吃飯的，大不了你來幫我拿攝像機。”

他說的好像也沒錯。

白瑪忍不住說：“可我不一定總在你身邊。”

“那我就主動去找你。”林霄禹幾乎沒有一秒的猶豫。

白瑪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

心口的情緒有些莫名。

她曾以為，沒有人會堅定的選擇自己。

可是林霄禹總在用行動證明這一點。

“彆有負擔，我就願意這麼做，這是我的事，和你沒關係。”林霄禹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

白瑪抬眸，看到漫天霞光，看到一雙和晚霞一樣溫和的眼。

她從前都隻看到他的鏡片閃爍，目光晦暗。

林霄禹收回手，轉身把可樂放了回去。

“走吧，我們不是還要回寺廟一趟嗎？”

“時間不長的話，就彆吵醒德吉了。”

白瑪抬手蹭了蹭鼻尖的餘溫，聲音沙啞。

“嗯，半個小時左右。”

……

晚間的寺廟和白天給人的感覺不一樣。

燭火更加明亮，明明滅滅，讓白瑪莫名地感到溫暖。

所以，她兒時總來廟裡，也就是因此注意到了桑吉絳秋。

這一次，卻是桑吉絳秋先注意到了她，帶領他們去佛堂。

“白瑪，來這邊吧。”

白瑪後來才意識到，原來是因為，她不再會下意識在人群裡找他了。

林霄禹並不信佛，隻是在殿外等她。

桑吉絳秋指引著白瑪，每一步都親手指導，直到最後與她一同在蒲團上跪下。

白瑪說：“桑吉絳秋，你不用這樣教我的，我都記得步驟。”

桑吉絳秋的手彷彿顫抖了一下，她聽見佛珠碰撞的聲音。

她沒轉頭看他，閉上眼後，才聽見他的聲音低啞。

“我不希望有差池。”

白瑪瞭然，沒再多想。

她跪在佛祖前，許下願望——

佛祖，請保佑德吉一生平安喜樂，保佑林霄禹前程似錦。

睜開眼前，她忽然又想起了那天晚上的桑吉絳秋。

他在月色下的掙紮，是因為對她的愧疚，還是覺得自己辜負了佛祖的信仰。

白瑪在心中又添了一句——

請佛祖不要責怪桑吉絳秋，他隻是被矇蔽了雙眼，他永遠都是最虔誠的佛子，本該成佛。

這是她最後一次許下和桑吉絳秋相關的願望。

不是放不下，而是真正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