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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心劍魄 第5章 聖城暗湧匿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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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昭寺的金頂在晨曦中閃耀,如同雪域荒原上一座永不熄滅的燈塔。然而,當玄覺與央金踏入聖城外圍時,一股無形的壓抑感便撲麵而來。

城門口盤查的衛兵數量增加了數倍,眼神銳利如鷹,對進出人流的檢查細致到近乎苛刻。空氣中彌漫著一種緊張的沉默,往昔商販雲集、信徒如織的喧鬨景象淡去了許多,取而代之的是行色匆匆、麵帶憂色的人群和偶爾疾馳而過、甲冑鮮明的巡邏馬隊。

“氣氛不對。”央金壓低聲音,敏銳的目光掃過城牆垛口和遠處屋頂可能存在的暗哨。

玄覺默默點頭,他的靈覺比以往更加敏銳,能清晰地感知到這座聖城之下湧動的暗流。一種混雜著恐懼、猜疑和某種被壓抑的狂熱情緒,如同地底暗河,在看似平靜的表象下洶湧奔騰。

兩人憑借央金對地形的熟悉和玄覺那脫胎換骨後遠超常人的感知,避開主要街道和巡邏隊,如同兩道輕煙,在錯綜複雜的巷道與民居間穿梭,悄無聲息地向著大昭寺的核心區域靠近。

越靠近大昭寺,肅殺之氣越濃。寺牆之外,竟然臨時增設了拒馬和崗哨,守衛的武僧個個麵色凝重,手持戒棍,氣息沉凝,如臨大敵。

“連寺外都戒嚴了…”央金眉頭緊鎖,“看來我們離開這些時日,拉薩發生了大事。”

他們尋了一處僻靜角落,觀察著寺門處的動靜。隻見不時有身份各異的人被允許進入,但都需要經過嚴格的盤查和信物核驗。

“硬闖不行,容易引起誤會。”玄覺低聲道,“我們需要一個合理的身份進去。”

央金沉吟片刻,從懷中取出一枚看似普通的骨質符牌,正是之前丹增法王給予的信物之一。“試試這個。”

她整理了一下衣袍,示意玄覺跟上,兩人坦然向著寺門走去。

果然,剛到門口,便被數名武僧攔下。

“站住!何人?所為何事?”為首一名中年武僧目光如電,掃過兩人,尤其在氣息內斂、卻隱隱給人以不凡之感的玄覺身上多停留了一瞬。

央金亮出符牌:“吐蕃佛宗護法央金,攜少林弟子玄覺,有要事求見丹增法王。”

那武僧接過符牌,仔細查驗,又抬眼打量了央金一番,眼神中的警惕稍緩,但依舊沒有立刻放行:“原來是央金護法。法王近日閉關,寺中事務暫由貢喀上師主持。二位若要見法王,需得貢喀上師首肯,並驗明正身。”

貢喀上師?央金心中微動。此人是寺中戒律院的首座,向來以嚴厲古板、恪守清規著稱,在寺中地位尊崇,僅次於幾位法王。由他暫代主持,倒也合乎規矩,隻是…

“理應如此。”央金不動聲色,“還請師兄通傳。”

武僧點了點頭,示意同伴看住兩人,自己轉身快步進入寺內通報。

等待的時間並不長,但氣氛卻有些微妙。周圍守衛的武僧雖然不再如臨大敵,但目光依舊不時掃過他們,帶著審視的意味。

片刻後,那名武僧返回,身後還跟著一位身穿黃色僧袍、麵容清臒、眼神銳利的老喇嘛,正是戒律院首座貢喀上師。

貢喀的目光先是落在央金身上,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隨即便定格在玄覺身上。那目光如同兩把冰冷的解剖刀,彷彿要將他從裡到外看個通透。

“這位便是從中原少林而來的玄覺師傅?”貢喀的聲音平淡,卻自帶一股威嚴。

“晚輩玄覺,見過上師。”玄覺依禮合十,不卑不亢。

貢喀上下打量著他,眼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驚異。以他的修為,自然能感覺到玄覺體內那迥異於常人的、純淨而內斂的氣息,以及那隱隱與佛門某件至寶產生共鳴的韻味。

“聽聞玄覺師傅前番與央金護法南下,曆經艱險,更是從魔窟桑耶寺中帶回重要訊息?”貢喀緩緩問道。

“確有此事。”央金接過話頭,“我等有關乎血蓮教核心陰謀及幕後黑手的重大發現,必須立刻麵稟法王!”

貢喀沉吟片刻,道:“法王閉關前曾有諭令,若非涉及宗門存亡之大事,不得驚擾。不過…”他話鋒一轉,目光再次投向玄覺,“既然玄覺師傅安然歸來,且氣息大有精進,想必此番經曆非同小可。也罷,你二人隨我來吧,至於是否能見法王,需由老衲先行判斷所言之事是否足夠緊要。”

說罷,他轉身便向寺內走去。

央金與玄覺對視一眼,跟了上去。雖然過程有些曲折,但總算得以進入大昭寺。

寺內的氣氛比之外麵更加凝重。往來僧眾皆步履匆匆,神色嚴肅,偶爾有低聲交談,也很快噤聲。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若有若無的藥草香氣,似乎是為了驅散或掩蓋什麼。

貢喀並未將他們引向丹增法王通常所在的措欽大殿或靜修禪院,而是帶著他們穿過幾條迴廊,來到了一處相對偏僻、守衛卻異常森嚴的側殿。

殿門由兩名氣息渾厚的老年武僧把守,見到貢喀,無聲地行禮讓開。

進入殿內,隻見數名醫僧正圍在一張床榻前忙碌,榻上躺著之人,赫然是之前與他們一同南下、在桑耶寺外負責接應引開注意力的紮西頭人手下的一名義軍勇士!隻是此刻他麵色青黑,昏迷不醒,胸口纏繞的繃帶滲出紫黑色的血跡,氣息奄奄。

“這是…”央金臉色一變。

“三日前,他們護送一批傷員返回拉薩,在城外三十裡處遭遇不明身份高手伏擊,傷亡慘重。”貢喀語氣沉重,“此人拚死帶回訊息,隨即毒發昏迷。據隨行醫僧診斷,其所中之毒,並非吐蕃已知的任何一種,毒性猛烈而詭異,極難拔除。”

他目光轉向玄覺,意有所指:“而且,伏擊者目標明確,似乎…並不僅僅是為了殺人滅口。”

玄覺心中一凜,走上前去,凝神感知那名勇士的狀況。他的靈覺觸及對方身體時,立刻感受到一股陰冷、粘稠、充滿腐蝕性的邪惡能量盤踞在其心脈附近,不斷吞噬著生機。這能量…與他之前接觸過的血蓮教邪力同源,卻又更加精純、更加歹毒!

他嘗試著運轉體內那絲心燈火種,指尖泛起微不可查的混沌光芒,輕輕點向勇士的眉心,試圖以溫和的淨化之力驅散毒素。

然而,就在他的力量即將觸及那陰毒能量的瞬間——

異變陡生!

那盤踞的邪毒彷彿受到了某種刺激,猛地躁動起來,化作數道黑線,如同擁有生命般,順著玄覺探出的那絲心燈之力,反向疾速侵蝕而來!速度之快,遠超反應!

“小心!”央金驚呼!

貢喀眼中也是精光一閃,似乎沒想到這毒素如此詭異!

玄覺臨危不亂,在那黑線及體的刹那,琉璃寶身自發運轉,肌膚表麵泛起一層極淡的七彩光華!同時,他丹田內那枚沉寂的“源核碎片”似乎被這同源而更加陰邪的力量引動,微微一震!

嗤——!

黑線撞上琉璃寶身,發出如同冷水滴入熱油的聲響,竟被那層七彩光華牢牢擋住,無法寸進!但玄覺也感到一股陰寒刺骨的邪力透過護體光華傳來,讓他氣血微微一滯。

好詭異的毒!不僅能侵蝕生機,竟還能主動攻擊試圖救治之人,甚至…能引動他體內的碎片?

他立刻撤回了手指,臉色凝重。

“如何?”貢喀緊盯著他。

“此毒…非比尋常。”玄覺沉聲道,“內蘊靈性,能反噬救治者,且…與血蓮教邪力同源,卻更為精純歹毒。下毒之人,修為和對邪力的掌控,恐怕遠超尋常血蓮教徒。”

他隱瞞了毒素引動碎片反應這一節,此事關係太大,不宜輕易透露。

貢喀聞言,眉頭鎖得更緊,喃喃道:“果然如此…看來,寺內的猜測並非空穴來風。”

“上師,寺內究竟發生了何事?法王為何突然閉關?”央金抓住機會追問。

貢喀看了他們一眼,又看了看榻上昏迷的勇士,歎了口氣,揮手讓殿內醫僧暫且退下。

待殿內隻剩下他們三人,貢喀才壓低了聲音,麵色無比凝重:

“就在你們南下後不久,拉薩城內接連發生數起離奇事件。數名與血蓮教有過接觸、或可能知曉其內情的貴族、商賈,皆在嚴密護衛下暴斃而亡,死狀與此人類似,皆是身中奇毒,藥石罔效。”

“更蹊蹺的是,寺內珍藏的幾件與上古封印有關的法器,近日來靈力波動異常,彷彿被某種同源的力量所引動。甚至有值守弟子報告,曾在深夜看到有黑影在法器庫附近出沒,但追查之下,卻一無所獲。”

“法王正是感應到寺內氣運波動,有外邪侵入之兆,為鎮守核心封印,纔不得不宣佈閉關,以無上佛法穩固寺基。如今寺內,看似平靜,實則暗流湧動,誰也不敢保證,身邊之人是否…”

他的話沒有說完,但意思已然明瞭。

內鬼!

大昭寺內部,很可能已經被血蓮教,或者那更神秘的“寂滅星庭”所滲透!

央金和玄覺的心都沉了下去。難怪氣氛如此緊張,難怪貢喀如此謹慎!

“所以,上師帶我們來此,驗看此人傷勢是假,試探我等是真?”央金語氣微冷。

貢喀坦然承認:“非常時期,行非常之事。二位突然歸來,又恰逢多事之秋,老衲不得不謹慎。不過…”他目光再次落在玄覺身上,尤其是他方纔逼退邪毒時身上那一閃而逝的七彩光華,“玄覺師傅身懷異稟,似乎對此邪毒有所克製,倒是讓老衲意外,也…稍微信任了幾分。”

他頓了頓,繼續道:“你們帶回的訊息至關重要。關於那‘寂滅星庭’與‘歸墟’,法王閉關前亦有所感應,曾留下隻言片語。隻是具體細節,仍需法王親斷。但在法王出關之前,你們必須萬分小心。對方的觸手,可能比我們想象的伸得更長。”

就在這時,殿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和喧嘩聲!

一名武僧倉皇闖入,也顧不上禮節,急聲稟報:

“上師!不好了!‘貝葉經閣’…走水了!!”

貝葉經閣!那裡珍藏了大量古老的貝葉經書,其中不乏關於吐蕃上古秘辛和封印儀軌的孤本!

貢喀臉色驟變:“什麼?!何時的事?火勢如何?”

“就在剛才!火勢起得極快,極為詭異,用水難滅!已有僧眾前去救火!”

貢喀再也顧不上玄覺和央金,身形一閃,已疾步衝出殿外。

央金與玄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疑與凜然。

貝葉經閣早不失火,晚不失火,偏偏在他們剛剛返回、提及“寂滅星庭”與“歸墟”之時失火?這絕非巧合!

調虎離山?還是…毀滅證據?

“走!去看看!”央金當機立斷。

兩人緊隨貢喀之後,向著貝葉經閣的方向疾馳而去。

聖城的光明之下,陰影正在悄然蔓延。真正的博弈,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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