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心劍魄 第13章 暗流洶湧生死門
“砰！砰！轟——！”
通道方向的撞擊聲和叫罵聲越來越近，還夾雜著利器劈砍石壁的刺耳聲響。顯然，血蓮教徒正在瘋狂攻擊之前可能因陣法變化而坍塌或加固的通道障礙，隨時可能衝進來！
“快！找出口！”央金強忍傷勢，一把抓起地上那顆老僧所化的乳白色舍利子。舍利子入手溫潤，一股平和的力量緩緩流入體內，讓她精神一振，體內的寒毒似乎都被壓製了不少。“這東西或許有用！”
玄覺也手忙腳亂地爬起來，撿起恢複平靜的《楞伽經》和秋水劍，衝到金色陣法的中心——也就是老僧最後所指的“陣眼”之處。
陣眼處的地麵，與其他地方並無明顯不同，依舊是雕刻著繁複金色佛紋的石板，嚴絲合縫，根本看不出有任何通道的跡象。
“這……這怎麼開？砸開嗎？”玄覺急得用秋水劍的劍柄敲了敲地麵，發出沉悶的聲響，顯然厚度驚人。
“蠢！既然是陣法出口，必有機關樞鈕！”央金蹲下身，手指飛快地拂過那些金色紋路，仔細感知著能量的流動。她對陣法顯然頗有研究，很快便鎖定了幾處能量彙聚的節點。
她嘗試著將內力注入節點，地麵毫無反應。又嘗試著按照特定順序按壓，依舊紋絲不動。
外麵的撞擊聲已經變成了轟鳴，碎石不斷從通道口崩落，眼看就要被攻破！
“不行！這陣法能量體係完全不同了，之前的開啟方法肯定失效了！”央金額頭見汗，語氣急促。
玄覺看著手中那本《楞伽經》，忽然福至心靈：“心印！那老和尚說靠的是心印之力！用這個試試？”他連忙將經書按在陣眼中心。
經書與陣法接觸，微微亮了一下，但隨即黯淡下去，出口並未出現。
“是因為能量不夠？還是方法不對？”玄覺快急瘋了。
就在這時，他手中的秋水劍再次發出了輕微的嗡鳴，劍柄末端那顆變得溫潤的石珠散發出乳白色的光暈，與央金手中的舍利子產生了奇妙的共鳴！
“舍利子！把舍利子放上去！”央金立刻將手中的舍利子遞過去。
玄覺接過舍利子，觸手溫暖。他看了看經書，又看了看舍利子，一咬牙，將那顆溫潤的舍利子，小心翼翼地放在了陣眼中心，緊貼著《楞伽經》。
當舍利子接觸陣眼的瞬間——
嗡！！！
整個金色陣法猛地一亮！所有的紋路彷彿活了過來，金色的流光如同水銀般急速流淌，最終彙聚於陣眼之處！舍利子大放光明，柔和卻強大的佛力與經書本身的氣息、以及秋水劍的嗡鳴完美融合，共同注入陣法之中！
哢嚓嚓——！
一陣機括轉動的沉悶聲響從地底傳來！陣眼中心的那塊圓形石板，緩緩地、無聲無息地向下降去，露出了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向下傾斜的幽深通道！一股更加陰冷、帶著水汽的風從通道中倒灌出來！
出口！真的出現了！
“快下去！”央金喜道。
就在這時——
“轟隆！”一聲巨響！通道口的障礙終於被徹底攻破！七八名血蓮教徒如同餓狼般衝了進來，一眼就看到了即將消失在通道口的兩人和那敞開的出口！
“他們要跑！攔住他們！”為首的頭目厲聲喝道，抬手就是數支淬毒的飛鏢射來！其他人也揮舞兵刃撲上！
“你先下！”央金一把將玄覺推嚮往下的通道，自己猛地轉身，將手中白色短杖揮舞得密不透風，格擋開飛來的毒鏢，同時嬌叱一聲，一腳踹在旁邊一塊因之前震動而鬆動的巨石上！
那巨石轟隆隆滾向衝來的教徒，暫時阻了他們的衝勢。
“央金姑娘！”玄覺急叫。
“少廢話！快走！我斷後！”央金語氣決絕，短杖橫在身前，雖然臉色蒼白，卻寸步不讓。
玄知道現在不是猶豫的時候，一咬牙，抱著經書和劍，彎腰就鑽進了那向下傾斜的通道！
通道內一片漆黑，坡度很陡，腳下濕滑無比。玄覺幾乎是半滾半爬地向下滑去，耳邊是上方傳來的激烈打鬥聲和央金的嬌叱，聽得他心焦如焚。
滑行了不知多久，噗通一聲，他再次摔入冰冷的水中！這裡竟然又是一條地下暗河！水流湍急，冰冷刺骨。
他剛從水裡冒出頭，就聽到上方通道傳來腳步聲和央金的悶哼聲，緊接著，紅衣身影也跌落下來，濺起大片水花。
“央金姑娘！”玄覺連忙遊過去。隻見央金肩頭又多了一道傷口，鮮血直流，臉色比剛才更差了。
“沒事……死不了……”央金喘著粗氣，指了指湍急的水流下方，“這河是活的，肯定有出口！快走！他們馬上追下來了！”
果然，上方通道口已經出現了血蓮教徒的身影和叫罵聲，有人開始試圖往下爬。
兩人不敢怠慢，立刻順著湍急的水流向下遊漂去。暗河之中一片漆黑，隻能勉強憑借感覺和微弱的水流聲辨彆方向。河水冰冷，消耗著他們本就所剩不多的體力。
漂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前方隱約傳來了隆隆的水聲，而且聲音越來越大！
“前麵有瀑布？！”玄覺驚呼。
“不好！”央金臉色一變，“抓緊我！”
話音未落，一股巨大的吸力傳來，兩人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湍急的暗流裹挾著，衝向一片更加深邃的黑暗！失重感再次傳來！
轟隆隆——！
這一次，瀑布的落差似乎極大，墜落的時間格外漫長。冰冷的水流衝擊著身體，巨大的水聲震耳欲聾。
噗通！噗通！
兩人再次重重砸入下方的水潭，巨大的衝擊力幾乎讓玄覺暈厥過去。他掙紮著浮出水麵，隻覺得渾身骨頭都快散架了。
央金的情況更糟，傷勢加重，冰冷的河水和墜落讓她幾乎虛脫，嗆了好幾口水。
玄覺奮力遊過去，抓住她：“堅持住！”
他環顧四周，這裡似乎是一個巨大的地下湖泊，瀑布的水流不斷注入，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湖邊不再是冰冷的岩石，反而出現了……人工修築的碼頭？還有幾條破舊的小船係在岸邊？
更遠處，湖的對岸，竟然有點點燈火閃爍！依稀能看到建築的輪廓！彷彿是一座……建在地下的城鎮？！
“這……這是什麼地方？”玄覺驚呆了。誰能想到，在嵩山的地底深處，竟然藏著這樣一個地方？
央金也看到了遠處的燈火，蒼白的臉上露出極度震驚的神色：“不可能……古籍中從未記載……難道……這裡是……”
她的話還沒說完，突然，兩人身後的湖麵嘩啦一聲響！
一條扁平狹長的黑色梭舟，如同幽靈般從水下悄然滑出，無聲無息地停在他們身邊。梭舟上站著兩個身穿黑色水靠、麵無表情、氣息陰冷的人，正冷冷地注視著他們。
這兩個人，打扮與血蓮教徒截然不同，更加詭異，更加……專業。
其中一人目光掃過玄覺手中的《楞伽經》和秋水劍，又看了看重傷的央金，用一種毫無起伏的、冰冷的聲調開口道：
“外來者。交出你們身上所有物品，跟我們走。‘幽墟’不歡迎不請自來的客人。”
另一人則補充道，語氣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威脅：
“或者，選擇成為‘淵蛟’的晚餐。”
隨著他的話音，不遠處黑色的湖水中，一道巨大無比的、布滿暗沉鱗片的背鰭，悄無聲息地劃破了水麵，帶起一陣令人心悸的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