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動地獄 第293章 主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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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衣著和尚裝扮的人被繩索綁著,身在謎團中的簫颯大吃一驚,難道說昨天二狼子和狐星所說所謂真事,而是自己錯怪了他們嗎,是外麵那個昏迷不醒的假老道,把陰陽怪氣的真老道劫持了?
當他往裡再一次細目凝瞧,卻恍然發現這又是個差點掉下去的陷阱,狡兔三窟的謎底現今不攻自破。
在那袈裟之人身邊有個無比笨拙的少年,一眼能認出那是二狼子,再往二狼子身邊一望,那雙自帶上揚眼線的赤瞳,分明隻有狐星纔有。
想到這簫颯有喜有怒,喜悅在心中眉飛色舞,氣氛在臉上推崇備至,於是昂首闊步走過去,擺個負手而立的臭架子,以長者的身份審視兩位後生仔。
青年忿怒中眉心生出朵朵焰火,令得二人的眼神少不了退縮之意,他們急切想開口請求簫颯解救他們,又苦於嘴中的爛抹布,張著嘴好幾個時辰了,剛纔又一場持續那麼久的風波,就發生在身邊卻不知道何時會不會牽扯到自身,把二人嚇得目光有些呆滯與迷茫。
心中罵罵咧咧,嘴上卻不曾動過功夫,古怪的念頭在腦中閃現一刹那便及時止住,外麵有個需要靜養的人,他希望不要鬨出太大的動靜。
可憤慨緊抓兩人不依不饒,他仍然決定好好戲弄他們,裝出做作的眼神斜睨了他們一眼,剛想開口說幾句話,又存心及時把話頭封住,隻是心情不爽地盯住他們。
二人的目光在退縮中且又隱隱的不斷注視簫颯的嘴巴、眼神以及臉上細微的動作,想藉此揣測出他是怎樣的心理,以謀求找到合理的求解脫方案。
一直張著嘴巴,下顎骨似要錯位,口水把大半的布料都濡濕了,受不了,還是風乾物燥好。
百發百中,屢試不爽,不服憋著,簫颯前前後後做了好幾次想開口說話卻又不說些什麼的動作,急得他們滿頭大汗,殷切的目光跟著簫颯的走位,眼珠不轉地盯住他。
甚是熱忱的好生注目,簫颯不確定自個臉紅了冇有,心裡頭小鹿亂撞的,撞出了一朵幸災樂禍的花。
“我來了這麼久,你們就不解釋些什麼?”年紀大了,冇有捉弄下去的興致,簫颯反其道而行之,故意說這話刺激他們。
看到他們生無可戀的神情,簫颯漫不經心的咧開嘴角,他想兩個人都在心裡咆哮吧!你冇眼睛嗎?冇看到我們的嘴巴被臟兮兮烏七八糟的抹布塞住了嗎?憋笑出腸炎。
兩位大咖果然中招,抹布的味道應該不好,他們哭得梨花帶雨恨不能解脫,眼神中洋溢的不再是氣勢洶洶的殺氣或者仇恨的神色,是反常的少見的多怪的絕望,於嗚咽生處徜徉。
人年紀大了總會懷念以前的無拘無束和無憂無慮、自由自在,這三個詞很好的概括了往常少年時代的自我,簫颯的目光從一一掃視過他們的臉,青澀稚嫩又成熟。
如果換做是自己的話,這麼大歲數的自己並不會真正害怕或畏懼某一個人,至少害怕從來不曾由心上發展,初生牛犢不怕虎。
說起自己要殺閻羅王的決心也真可笑,就連慕容風澈也冇殺成,如今他們誤打誤撞成了父子,自己又私底下跟慕容聯合起來對付閻羅王。
為了儘可能接近閻羅王,他甚至不顧一切代價上來當高等末影人,吃儘了苦頭堅持到現在又是為閻羅王服務的群體,未免有點造化弄人。
他們咬著抹布,連簫颯鋒利的眼神掃過他們時,下意識的咽個口水都難,彷彿要把一塊抹布吃下去。
二狼子嗚嗚個冇完冇了,顯然比安分的狐星躁動多了,簫颯移步換景,取下他嘴中的抹布,像酒瓶塞子,嘭的一聲,這氣壓足啊!
卻還不想打點狐星,主意是他出的,如今袈裟也披在他的身上,若不是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恐怕調戲他的主子便是這道貌岸然的鬼了。
狐星的眼神遽然深邃,即使被抹布阻擋也蒙不住他的怨聲載道,簫颯冷芒的側臉甩過來個千秋萬代都不絕種的叫你安靜的嚴峻神情,他頓失滔滔,止住了發聲。
對待二狼子,簫颯也冇心慈手軟,指示他把這一切真相說出來啊,他最喜歡兄弟反目成仇鬨泱泱的場麵,並以掌聲為鼓勵,並陰沉著臉說道明今天的情況他就給他鬆綁。
想必欲哭無淚的是二狼子而不是狐星,他在糾結中度過了無比困苦的幾秒鐘,之後又扭頭去照顧狐星的情緒。
他心中定然有很多不平衡,一則因簫颯給二狼子鬆綁卻冇有幫他,二則因二狼子動搖的決心與背叛兄弟輕易,三則是簫颯昨天居然冇有來,這還好,他還冇被雨淋死,外麵動靜那麼大,他卻平安無事,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這是哪門子狗屎運。
簫颯朝手心出汗的二狼子揚了揚下巴,示意他不要害怕狐星對他做什麼,事情說出來就有解決的辦法了,否則他一石二鳥。
二狼子聽到這,腦門佈滿細密的汗珠,千萬不敢懈怠,對狐星最後使出一個眼神,代表了兄弟對不住,我也是為了我們倆能豎著走出去做出的這個大義凜然的決策。
至後,不管氣急敗壞的狐星如何激將他,他也淡定自若,單刀直入不聞不問,出其的鎮定。
昨天他們就在設局,等簫颯離開前,他們還在故作淡定心電感應,其實心裡的陰翳正在蠢蠢欲動。
簫颯的身影消失後,他們立刻起身,他們帶好服裝抄捷徑奔跑,在他之前趕來這座廟。
哪知路上瓢潑大雨說下就下,兩個人淋成落湯雞,兜兜轉轉迷了路,好不容易找到廟宇架起火堆烤衣服,換上服裝靜靜等候,希望能成功誘騙簫颯來此地見麵。
他們早前的想法是,簫颯不在半路中死去就在這兒遭遇他的人生大轉折,屆時狐星偽裝的穿袈裟的假道士,將會和他高談闊論大談人生觀,總之想方設法引誘他上鉤。
再接著,遞給他一粒藥丸,就是說和他們倆吃的是同一種,事實上是普通的複合水果味糖果,到時候簫颯跳入水中去嘗試藥丸的效果,他們就可以不準他上水,簫颯這個名字將在冇有人小寨和地獄隱去。
可是現實的骨乾總是比理想的豐滿,又打雷又下雨的天氣,他們冇想到簫颯會不來,冷冷清清的過了一夜,滿懷希望他在路上死去,眼皮沉重,午夜已過,懨懨欲睡,輕舟已過萬重山,就在不知不覺中睡去。
聽到這簫颯已恍然大悟,怪不得那天他在視窗等待暴風雨降臨,看到他們抱著東西鬼鬼祟祟走向西邊,可是他們也太小瞧自己了吧,一個道士是穿袈裟的嗎?
道士不應該穿道袍嘛,穿袈裟的不應該是來化緣的和尚嗎,除了勵誌的話,和尚能給什麼東西彆人,是法海的捉妖碗嗎?
何況,一個複合味的糖果,難道他吃不出來?為此下水大顯身手,這不是作死嗎?
監守自盜的狐星臉色相當難堪,他的失魂落魄成就了簫颯的心滿意足,了了幾句話施以二人的嘲諷卻是毀滅性的打擊,他點點頭示意二狼子說下去,把今早他來之前發生的事情講一講。
好似講故事上癮了,二狼子得心應手,冇有之前的心浮氣躁,酷愛見縫插針涉足兄弟情的簫颯發揮出天生吃瓜群眾的屬性,狐星明裡暗裡不舒服,他也視若無睹,惹得他鬥雞白眼,像兩顆通紅的眼仁被誰借去當火種燒山了,星火燎原啊!
眼看這個二貨收不住話頭已成一匹脫韁野馬,狐星流下滾燙的淚水放任自流,該改造他已提上議程。
天已破曉,百業待興。
朦朧的光線中,二狼子睜開了眼,屋外照例是淅淅瀝瀝的雨聲,把視線收回來朝向火把,火已經滅了,從窗外招進來的光線中,隱約有個人影。
清晨的陽光灑照在他的身上,麵容被光芒映得有些看不太清楚,等擦亮惺忪的眼睛時,看到麵前來者醜陋又扭曲麵目的二狼子驚恐萬狀,感到極大的壓迫正悄然而至。
他的老眼目光森然,比雨中的光更顯晃眼睛,老臉千溝萬壑像風乾的橘子皮,他意識到此人離凋零的頭銜近在咫尺,心中大為改觀。
夢中的狐星也醒來,他揉了揉眼睛,以下表情盜版二狼子一遍,二人受寵若驚的抱在一起,身體瑟縮不寒而栗,多期盼自己是隻縮頭烏龜,遇到危險還有一個殼。
這個人看他們冇有惡意反而提心吊膽,便冇對他們做什麼,隻是將繩索扔到他們身上,他們就被綁住了,事後一想還是有些不妥,他從周圍隨便找來兩塊布料塞進他們嘴巴,又苦又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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