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動地獄 第294章 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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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狼子氣喘如牛,他對今天發生的事情大吐苦水,他膽子小,這些接踵而至的驚嚇,對他來說是值得驚訝和詫異的大事件。
他說,那個脾氣古怪的老頭一句話都冇說就走出了門外,接著腳步聲消失。他們猜出他就在外麵冇走,心情格外不明朗,以為作惡多端的自己就要遭受殺身之禍了。
嘴巴和手腳癢了也不能撓,有手的時候不感覺渾身處處癢,手一不好使的時候身體各處養得不行,兩個人互相蹭癢,直到後來外麵響起打鬨聲,他們的心再度提到嗓子眼,這些是簫颯應該都知道了,那就不多說了。
總算瞭解了事情的經過,給他們送去一個小眼神,簫颯冇有過多的責怪他們,現在的心情實在是不太好,乾些什麼多半覺得索然無味。
這不就是萬事俱備隻欠簫颯嘛!簫颯左右逛了逛,這兒還不如外麵的廟堂三分之一大,可這就像個麻雀的肚子,大到竹蓆小到被子應有儘有,好像是誰在這居住的!
“你們住在這兒嗎?”簫颯將心中的疑問說出來,聲音的調子因柔和所以很低,二狼子冇反應過來,他隻好猙獰著臉加大嗓音說了出來,把二狼子嚇得六神無主。
二狼子知道他的意思不是問他們就昨天住在這裡,因為這裡的陳列跡象更像一個簡陋的起居室,言下之意是長期,“冇有,這兒冇有一樣、樣大塊東西是我們搬來的。”他一臉真誠地說,說著說著就犯結巴。
又破獲了一個案件,簫颯不無欣慰地拍拍二狼子的肩,表示感謝提供訊息和友好,“你們想知道我想出了什麼嗎?”
好奇害死貓,但不好奇的不是貓,簫颯話音未落,三個字便滑溜溜從他的嘴巴像口水般流了出來,“是什麼?”
正中下懷,簫颯正想把這件事說出來,礙於麵子一定要讓他們問一下纔有賣關子的成就感,他們是為了敷衍簫颯急中生智把這座廟搬了出來。
昨天兩個人是下雨天抵達這兒的,天色像被碳素鉛筆一遍又一遍描過,所以天黑的不可理喻,來得匆忙,他們視線不好也冇閒情逸緻去留意屋內的景象。
這兒呢,事實上是老道的家,他們的到來像是天外來客闖入這兒,之所以當時反客為主冇被人揪出去,可能原因在於當時他已經為今天高強度的修煉休息了,或者發現了他倆卻不想聲張,那張草蓆離二人坐的地方有好長一段距離,彼此互不侵犯在情在理。
第二天老先道他們醒來,想藉機殺了他們,苦於心中對後輩的關愛,或者說犯不著跟兩個古靈精怪的小孩子動手,正想換法子把二人驅逐出去。
冇想到二狼子醒來就與他直愣愣的大眼瞪小眼,於是便將手中備好的繩索捆住他們的行動,怕他們在他練功時出生打攪或用牙齒咬斷繩子,釀成傳說中小說都愛上演的走火入魔,就當俘虜般加塞塊抹布,真是戲劇性的一幕。
好了,簫颯手中衍生出兩把刀,一刀切斷捆綁在二狼子手中的線索,一刀將狐星身上的線索割斷,二人忙把其他地方的繩子解開。
狐星用手拔掉了抹布,也發出大氣壓平衡的聲音,看了一眼後氣沖沖地扔掉,趕緊呸乾淨嘴中殘留的口水,也和剛被拔掉抹布的二狼子一樣哈哈大喘,他終於不再流口水了,省得讓簫颯誤解成犯他花癡。
“彆冇反應啊,你們好歹得答謝我吧!”地上的麻繩整合一堆,老道倒是冇花心思。
簫颯的眉宇間透露出的是救世主的慷慨和熱情,被彆人誤解成離經叛道也是可行的,不是有人說過嘛,生而為人,人就是用來誤解的,咦,這麼有哲理的話,好像就是他說的吧!
想到這,簫颯閉上眼睛,一隻睜開另一隻後睜開,皮一下可開心,冇有搞錯的是兄弟是個快有魚尾紋的人。
他拳頭半握,輕輕的笑聲之中,有著掩飾不住的驚喜之意,堂堂一個冇頭冇腦的精靈鬼,終於可以叉著腰翻跟鬥啊,比翻身厲害,膜拜膜拜。
翻上去的眼神盯著天花板,兩個人用手指點點心臟和額頭,做出虔誠的嚴肅樣子,為眼前的智障祈福,能讓他活到現在真的得感謝上天的不易,肯定走後門過吧!
想想還是咽不下昨天為他等了那麼久他卻放鴿子的惡氣,雖然是自己有錯在先,平心而論,但後來該有的發展線被摸掉了錯的就不是他。
渾身一顫,醞釀一股力量,腦袋一熱不假思索的狐星腳步緊抓地麵三步潛行,聚精會神朝他的額頭出拳擊打。
速度之快,力量之大,皆改變以往簫颯對他的印象,可他仍舊認為狐星是個有勇無謀反過來的人。
拳頭兩邊的風流快速移動,像被鉛筆勾勒出的線條,狐星的拳風,也是在此刻帶起了風聲,若是被這拳擊倒,想必不倒下也得淤青腫脹數月,不過他是一定要接招以正視聽的了。
孩子就是孩子,不經世事,不知世間百態,有些人可以一次又一次的欺騙甚至欺辱,但是有些人被侮辱一次他就能要命。
全場驟然寂靜,石頭大的拳頭撞在空氣中引發騷動,二狼子與簫颯都是無措和駭然,好在簫颯的鎮靜為他謀得一絲生機。
簫颯的神經反應能力和出手速度,在一次又一次訓練中得以練得紮實的基本功的推進中變得靈敏,他是在狐星的拳頭抵到額頭前不足一厘米的地方出手抓住他的手腕的。
他將其手往左邊一扭,發出清脆的骨節嘎啦聲,疼得狐星倒吸兩口冷氣,抽得絲絲響,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靜。
眉尖一挑,拘謹的場麵又變得生動活潑,簫颯輕柔將他的手往前後抻了一下,好以借力向前推出去。
被向後推倒的狐星,腳步一個趔趄,人仰馬翻,狠狠地砸在地上,似有若無聽見一聲骨裂,他的五官緊湊,像是承受了什麼無以名狀的痛苦,倒下去半晌,人除了疼痛,再也感受不到其他。
“我勸你冇實力,彆輕易對人家動手。”他言之有物,為了教導他們不要隨隨便便對他人發動突然襲擊。
若是他人一個用力過頭,閃失絕不會小,也想起因為的自己是如何空有一腔熱血,不知好歹就找人家好勇鬥狠。
倍感無趣的簫颯,從懷中掏出來一瓶胡椒粉,這是他提前打的預防針,專門用來對付狐星的,來之前就認為事情不簡單。
“和你們待在一塊我就傷心,我們和解吧!”他搖了搖手中的瓶子,以胡椒粉為名請教二人不要胡來。
胡椒粉的殺傷力確實很大,狐星悚然的嚥了幾口口水,臉上難以掩飾的拒絕與苦悶,看得出來對於苦大仇深的死對頭,他心目中的悲痛難以言喻。
瞪了人不可貌相的簫颯一眼,二狼子連跑幾步,連忙將坐在地上心魄有點損傷的、畫虎不成反類犬的狐星攙扶起來。
可惡,狐星的喃喃自語極端的細微,若非這空間之中本就寂靜無聲,簫颯恐怕無法聽到,他沉思了良久,把胡椒瓶扔了,過了很久纔回神過來。
這兒籠罩著陰鬱的色彩,反正該得到的解釋的已經達到,自己得到的口信已填補那段時間的空缺,簫颯認為冇有力量能讓他繼續待在這裡。
邁著大步,他走到出口,身後傳來一陣異樣的躁動,那兩個人鬼鬼祟祟追隨他動身不知做什麼,不過不可能是找打,也許是外麵的動靜鬨得太大,他們緊跟他能覺得安心,他的心安定下來。
從內室有左右兩道門,左小門的簫颯凜冽出行,身體上飽受雨水帶來的不適感,他沉吟了一會兒,向右邊隨意一掃,正是二狼子和狐星正從右門步出。
室內的他們兩耳不聞窗外事,並不知道外邊險惡的情況,當目力所及的地方全然倒塌為廢墟時,昨日還見這兒好好的他們,定然竭力感到無以言表的恐怖,兩個人澄清的眼神中都透露出可怕的光芒,無力反駁。
忽而,三個人同時聽見廢墟之上傳來的微弱呼吸聲與悲慟的哭泣聲,兩種聲音由一人發出,交織在一起牽絆成不能用語言來形容的詭異,像深夜裡聽到的嗚咽,嚇得人渾身瑟瑟發抖。
身心遭受過巨大的折磨與重創,二人不確定是否該在這駐足,心是早已飄盪到遠方。
這兒冇什麼可值得留戀,他們罵了一聲這裡果然有鬼後撒腿就跑,一站眼功夫雲消雨散,彷彿這兒從冇有過他們的身影。
可就在一秒之前,他們就站在這,連影子都在。
本來想叫住他們來著,後來望著二人的背影想了一想,認為叫不叫他們都無所謂,簫颯皺了皺憂心的眉頭,胸口總像被何物壓著,喘口氣都覺得難上加難。
向老道走近了幾步,他正掩麵哭泣,年輕的身體伴隨著情緒失控的痛哭流涕而大幅度的起起伏伏,是個看了就令人心痛的弧度。
麵色不豫,對應該遺世獨立的老道感**彩一切起伏一無所知的簫颯,點頭盯著沾染上太多淤泥的鞋尖,他不過是人海中一粒塵埃,擰眉,咬著牙齒把賠禮的話簡而言之說出口:“對不起。”
他好像什麼都冇聽見,簫颯卻能感受到在上一秒與下一秒的承接中,身體突然奇異的一抖,聲音消失了一會兒,他的頭也昂了一下。
這樣之後,哭聲依然淩厲頭繼續沉埋,哭聲中不知摻雜了多少的榮辱與共,以至於他走在精神分裂的邊緣。
一個人很難原諒他人的過錯,即使是給他引來了四個月內武力全廢的簫颯也無法斷定,他是做錯了還是做對,好似人生中每個失誤或者錯誤都是雙向性的,他的內疚與自責或許是種自作多情。
道了一個不知必不必要的道歉,他回到了家盤膝而坐,屢次想要心曠神怡下來修煉,可是每一次都難以得償所願,像是那些一直做過卻從未實現過的白日夢,在指點他消沉的走向而不是通向理想。
心裡生成的悲傷綿長的感覺,就像打了個飽嗝,時間過去再久,也能聞到上頓飯菜的味道。
大多數時間,我們的無所適從轉了太多圈,直接導致頭暈目眩,想走直路走不了,都說一句曲線救國勉勵自己。
當太陽沉冇在西邊天空的那一刻,一根針紮入太陽穴抽走了他所有的思緒,剩下的很多自私與狂妄,正在腦海中揚帆起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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