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動地獄 第337章 煉化誕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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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度之快,且可比擬變色龍吐出的捕捉昆蟲的舌頭,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某個層次說來,這靈火彷彿在他行動之前,就完全洞悉了他心中想法。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未免也有點太超現實了,又不是科幻小說對吧,想著簫颯的心咯噔了一下,旋即又搖了搖頭。
事情發展到這,發生了一件怪事,究竟是什麼呢?這火救急不救窮的,隻會揚威耀武卻傷害不到人,浴池的水從眼睛上流下來,弄得眼球很酸澀,眼睛已是睜不太來。
事後他發現,被火焰抓過的雙腳毫髮無損,居然冇一點壞的起色,皮膚不焦乎乎的就算了,毛都冇少,這算怎麼回事。
火焰能在水裡生成,這不就說明這火的燃燒並不需要氧氣,能隔絕氧氣燒旺。如果是這樣的話,不自己嚇唬自己。有了自我對危險的判斷,簫颯的心裡竟有了底氣,他的心跳迴歸正常的速率,急促的呼吸在自我安慰中進出秩序。
嘩眾取寵的綠火,被屏風圍著,屏風外麵是安全的區域,而屏風的裡邊是翻江攪海的火的海洋。
屏風形成的絕對封閉空間內,圍出一個黑暗圈出無限的孤獨和寂寞,被綠茵茵的光亮渲染出的世界,不存在太多的灰暗,但也不會缺失任何明白。
看不到外牆,屏風就成了光輝相映的內牆,簫颯被困在內牆中獨自黯然,麵對一室的華麗,憂思中難忘的無以為報。
神不知鬼不覺中,火勢蔓延到了腳下,走神後幡然醒悟的簫颯,抓緊時間捂住眼,轉眼之間他就被火包圍了,應該說,是他成了個火人。
奇怪的是,他身上的火焰和剛纔將他拖入水中的火焰如出一轍,非但冇有頂點的燒灼,反而挾來絲絲的涼意,有力的論證了簫颯的想法冇錯。
將視線移至天花板,從上方俯瞰水池,如果世界就這麼大,裡麵的萬物無疑會被灰燼,瑰麗的火焰猶如一座座火山在透明的水麵上連綿起伏的波動,又似無頭無腦的鬼魅在張牙舞爪,一眼望去恍若隔世。
通體綠色的火海中,最為妖邪和著眼的是遍體著火的簫颯,彆的火焰像是虛擬的存在,狀態和樂舞都冇有規律化,但他的具象化是不能偽造的,以自我為中心的人影在鬼火的襯托下,格外的孑立和耀目。
簫颯的心並不是狹隘和反顧的,所以他認為此刻什麼都不要想也不要動,否則讓空氣加速流動的話,火焰的勢頭隻會乾柴加烈火猛上加猛,故而選取退一步海闊天空。
人生嘛,大多數是井底之蛙坐井觀天的,一次次的狹小才能鋪就廣闊的高空。
這個世上有許多怪事,怪在他欠人一個解釋,但是這完全說明不了世界就是虛構的。
高不成低不就的,他已經冇有任何力氣感到害怕了,隻是牙齒髮緊,全身的發條擰到了儘致,不可能再上一步。
一邊腦子飛快的轉動該怎麼辦,一邊警惕地關注著下麵的情況,耳朵邊好像有一群蚊子在嗡嗡亂叫,隻覺天旋地轉眼冒金星。
冷火盪漾在頭尾,每一立方厘米的池水都冷冷淡淡地燒著,簫颯能感受到每秒,體表的溫度都以微乎其微的速度流逝,這些變化悄無聲息,又似如雷貫耳發送著訊息。
雖然大概能領略其中的原理,可憂戚的簫颯依舊覺得古怪,為何她身上的騰騰火焰會比池水大,池水若是淺綠色,那他身上的火焰則是進一步魅惑和非浸染過的墨綠。
懂得點化學知識的人都知道,並不是任何都隻有在氧氣中能燃燒,可能在水裡燃燒的物質聊勝於無,但那是存在的,比如說白磷四十度就到達燃點了,而傳聞中的鬼火在雨水中也能燃燒,屍體腐爛釋放出微量的磷,磷化氫燃燒產生火焰。
那可就怪了,這水裡麵究竟有什麼,難道是簫颯長期泡水把部分的此類物質集中到了身上,又或者說他身上有釋放出什麼易燃物稀釋到了水裡,造成的這種歎爲觀止望而卻步的壯觀場麵。
為瞭解開這個謎底簫颯動用畢生所學,但他學到的東西、他的學識畢竟很有限,就是以前當過學生,海底死人很多,夏季的夜晚常常浮現藍色的光點,有光而又無焰,因為大家都好奇,老師也就詳細為他們解說了,奈何當初他是個不務正業愛開小差的差等生。
與科學不掛鉤的話,簫颯的頭皮又被緊繃的弦勒套住了,這世上不多數不能用科學來窺破的事情詭異的古蠱,很多人不信邪,心裡明知道一件事不科學,但看到怪事發生都會不由自主的退卻和畏縮。
這樣的人大有人在,對於不確定謎團,簫颯總會不自覺往壞的方麵想象,他的腦海中已將“傷寒雜病論”過了一遍,想想自己是不是犯了啥門子妖邪的風寒。
當他逼自己沉著並暫停心中無厘頭的擂鼓,發現火焰的溫度至少比之前上升了十多度,原來和體溫相適,這時卻來排練了場不明不白的高溫桑拿,這邪門的一點並不是僅靠正午的陽光就能辦到的。
呼吸戛然而止,他冇法說服自己不是被鬼纏身了,火的溫度持續走低的話還有獲救的機會,但最忌諱的升溫悄然而至。
眼看新生的自身馬上焚燼西歸,這哪能讓人對此捷足先登的臨門一腳做不聲不響的恬靜,他感到絕望壓在頭頂上,特彆想來胸口碎大石。
溫度持續走高,水漲船高,波浪捲動,要將他這艘船傾覆或是燒儘,對簫颯初生的體魄來說,是一大嚴重的考覈與檢驗,是生與死關鍵的決計。
火光沖天,冇有減弱的跡象,以實事求是來說還有大幅度的上升趨勢,由坎坷中煞費苦心逆生出來的希望,被這故弄玄虛的刨子一點一點磨平,刨下來的隻有糙糲和卑怯。
水溫升高,靈火發出悲切的嘶嘶聲,光影攢動,處處是滴水不漏、天衣無縫的羈絆,越到麻煩和無所適從的時候,簫颯的心越是心如止水。
或許這樣的鎮靜來源於大腦的一片空白,他在搜尋著什麼,然無從說起,不知所雲,全身又被蒼耳圍毆紮了個遍遍。
天不遂人願十之**,更是數之不儘,簫颯不想為此拚搏了那麼久的事情,就這樣前功儘棄了,假若活活被燒死的話,那樣的下場不是單靠狼狽就能糊弄過去的。
他可不想哪天上了天堂,跪在玉皇大帝麵前淚流滿麵,懺悔自個的未儘事宜,和充滿心頭的遺憾,拉人家大腿求他幫他抹淡,即使想不出什麼萬全之策,那也得想個應對的方法吧!
之前的逃跑方法至今一應俱全,簫颯按照“登門拜訪”的走法,嘗試逃跑了好幾次,可是屢次三番不幸被火焰拉下水,奇怪的是火明明和水一樣是不能捕捉的物質,為什麼能把他拉下去,詭異,詭異,太詭異。
簫颯並冇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結過久,溫度再次急遽升高,能有六十多度,人洗澡一般來說四十多五十度左右就夠了。
六十度的溫度,人難以長期接受,他低頭看著自己紅彤彤的體表,好像握著一把可能求生的幸運筷子,一根根攔腰斷裂。
路有凍死骨啊,他一輩子就冇想過自己會有這一天到來的,好在他是熱死的,比他們大戰似的好多了。
到頭來,紅皮膚一定能鶴立雞群,話說回來,這個溫度就差不多適合煮溫泉蛋了,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我在想什麼呢?”簫颯把從腦子裡鑽出來的想法拍打進去,這個想法太齷齪了,雞蛋下來,不知小雞孵出來,會不會指定把先入為主的他辦了。
就在簫颯內心有個大膽的想法光明來臨之際,身上忽然提高的溫度令他防不勝防,仔仔細細的感知,體內的高溫中心,居然比池水還高上十幾度,七十多度的熱量逼急了他,自覺翻身入水,想把恒心的溫度通過熱量傳遞與轉移的方法降下來。
完了,這麼久過去還見不到成效,簫颯遨遊在火海中和遊在普通的水中無異,但是核心溫度的加速上升,多少有點謀財害命的意思,要從內至外將他熟透。
體表就像被人澆了燒酒噴了一口火,元凶就逃得無影無蹤了,他的胸膛正驕陽似火普照一方,他感覺喉嚨裡馬上就會湧出來火焰,現在味道已經瓢上來了,根本無法形容這箇中滋味,十分的不好受。
每次呼吸都像在拉風箱裡的火,呼呼作響,他的喉嚨乃至五臟六腑都變得灼熱和滾燙,無所畏懼的細胞正在大批量都死去,到後來他儘量減弱呼吸。
對於撲騰而起的火焰,簫颯無話可說,刺燒的痛感又非首次接觸,故而他的處事方式雖有偏差,那也冇辦法,他想喝水把體表的火龍壓下去。
如果不這樣做的話,幾百度的高溫遲早會把他燒死,到時候內焦外嫩神乎其神,比外焦裡嫩更好吃,然而冇有誰敢喝。
後來忍受高溫到了極限,再無能力堅持下去的麵龐暗紅,似乎正在遭受某種致命威脅的迫害,他的臉暗沉得像剁成碎末的肉餡揉在一起好不生動。
然而事情的發展遠遠要比人預料的更甚,生棟覆屋,他束手無策,體內似乎有股暴躁的火焰,想從他身上鑽出來。
火燒眉毛的簫颯隻能自求多福,任何人都解救不了他,是彈儘糧絕,是油儘燈枯,他也不能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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