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動地獄 第340章 再見二狐子和狼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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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安的觀察力細緻入微,簫颯確實有許多壓在心中還未得以清除的問題,要找她答疑釋惑的,他不知道還可以找誰解決。
既然是彆無他法,簫颯隻好跟著神神秘秘的不安走,一人在前一人在後,省得人家又誤會,從而產生不必要的麻煩。
陽光掛在半空,是盞光源,為世界磊落來絕對的光明,青青的草地無拘無束肆意生長。
長路漫漫,一盞光亮足以照四方,暴雨初歇,一縷清風徐徐慰風塵。
他們馬不停蹄地來到簫府一個荒棄的角落,遍地都是雜草,到處都是亂石。
大大小小的石塊像被拆解開的方塊字的偏旁部首,雜亂無序地埋伏在草坪中,青草互相理解,偽裝出一個又一個的絆腳石,其中多半是形狀不規則,和讓人看著鬨心和彆扭的造型。
二人行走在上麵,猶如行走在動盪不安的地震帶,每一步的落腳點都得使用平衡感找準落點,凹凸不平的路走起來相當艱澀,步履蹣跚且慢悠悠,動不動就坐地上。
伴隨附近傳來的劈裡啪啦的聲音,他們來到了這個廢墟,不安皺起了眉頭,嘴角噙著一絲翹起的驚奇,似乎是她也不理解噪音的出處,這兒死氣沉沉的,照理說,這處冇有什麼生靈。
黑色的眼珠子朝四周打轉搜尋,眼前除了一塊高高的牆體擋住了視線的傳遞,再無其他的可疑點。
他的心為之一振,舉起右手打了個招呼,為了照顧她的安全,讓她停下來原地等待,自個兒邁著謹慎的步伐朝前麵走。
他敏覺地繞過一處殘垣,跳到一個坡度較為平整的地麵,之前視線正巧被這石壁遮擋,如今身前之景象已儘數被掠奪入眼。
目光投望而去,隻見得石台之上,兩道靈活的身影切換自如,二狼子和狐星正在輪番進攻對麵擺放好的酒瓶子,他們的墳術運用自如,渾然天成,擲地有聲。
前方一排的酒罈子,在他們有條不紊的運功中逐一破碎,酒罈子被巨大的力量擊破,陳年的酒水自破口處揚出,恍如雲層中湧動的驚蟄,不經意間,放射出駭人的光。
每秒鐘都有十幾個瓶子被墳術奇襲,以不同的角度和不同的強力被擊碎,力度之大罈子轟然粉末狀碎裂,空中裂開的酒水,像有人站在高處往低處萬箭齊發,落到雜草上將其淋濕壓垮。
破壇箭雨,場麵煞是壯觀,他們走火入魔似的陷入了打破罈子的迷霧中,一次又一次故技重施,每招都是自手心絢爛而出,一招就能打碎眾多的罈子。
日光強烈的照耀下,落在他們俊逸的臉龐,形成一圈圈迷幻的光弧,瑣瑣碎碎,卻談不上舒服和好看。
他們咬著牙,不用蓄力的過程,一次又一次的運功出手,看上去像幻覺中兩個光影在靈巧的躍動,處理得出奇利落,不有半點拖泥帶水。
兩個人雙臂展如長臂猿,力量堪比猛虎,一種由心口湧出的驚奇拉扯他的聲帶,以這種引人注目的速度和方式出手,是不要命的舉動,簫颯說不出話。
見眼前兩張熟悉的麵孔,不久前還是兩張樂觀的臉,現今卻看不到點滴的陽光墊底,他的目光陰鬱起來,臉上的驚訝之色空前絕後的聚變,他撇了撇嘴,儘量穩定了心情。
此時有更多的問題,像刀光劍影般在他腦子裡飛速的風馳電掣,一個冇能按時解決,一個又上來暗示,在這樣接連的踴躍之下,任何的或是巨大的或是幽微的蹊蹺都尤為重要和嚴謹。
簫颯陷入輪迴的沉思之中,不知不覺,一個身手矯健的倩影,安靜的逗留身邊,他抬頭朝影子過來的方向看了一眼。
人一旦處於迷思的狀態裡,就很不在狀態,容易忽略身邊的人,即使他抬眼看了不安,或許眨眼之間便會忘卻,然後發生的雲裡霧裡的問答就情有可原。
“喂!”簫不安用手猛拍身在曹營心在漢的簫颯,他最好能把心吐出來,她朝前閒庭信步走了走,走到簫颯麵前。
簫颯乾咳了幾聲,好似一隻鳥兒歪著頭,問道:“不是叫你在那邊等著嗎?你什麼時候來這邊的?”
不安的眼中放出有光的芒,不是火焰勝似火焰,雙緊緊握著,“我來這麼久了,你才發現我,還好意思問我怎麼回事?”
不安的目光逐漸銳利起來,編撰出不容置疑的篤定,簫颯互撕不起,主動承認錯誤。
回過頭一看,熟絡的身影已從容不迫地收功而立於身前,他們的蓬勃正在發展,他們的神情冰冷而陰鬱。
大概是兩個人言論的激烈交織,織成一張密密麻麻的網,將兩位青年牢牢拘捕在網眼之中,從而引發了他們的注意和警覺。
雜草叢生的曠野,一股驚厥的酸楚頓時湧上心頭,簫颯撇著笑向二狼子和狐星打了個招呼,但是他們兩個不知怎麼了,不僅對他親切友好的問候視而不見,而且目光刀鋒般淩厲和土匪般的不善,似乎是在責怪他什麼。
竇娥冤哪,他分明什麼都冇有做,怎麼就缺失了天生的免疫能力,得到了“聲名鵲起”的誤會,八成是哪個殺千刀的,易容成他的模樣嘲玩他們,就像當初那可悲的簫慕。
一個已經難纏,再加兩個莫非是要將他大卸八塊,簫颯幾步上前,走到與不安齊肩的位置,便轉過頭怒視他那張長著狹長眉目的臉蛋,用超凡的能力甩了甩眼球,意思是你故意把我引這裡來的。
令得他頗感意外和始料未及的是,不安卻和她一樣,一雙眼睛充滿了疑惑的色彩,在來往中生成極度的難以置信。
很明顯,她事先也不知道兩個人在這,她也冇有理由撒謊,簫颯選擇無條件相信他。
當嗅到二人與簫颯有點針鋒相對的硝煙味時,神態中包羅了顯山露水的笑意,正饒有興致地觀看好戲,他內心深處誇獎她的冷血、頂呱呱的拇指已經屈起來了。
“你們怎麼了?”感覺自身難保,為了掌握主動權,簫颯先抒發內心的困惑不解為快。
他們頂著囂張的氣焰齊齊上前,身形如猛虎,周身縈繞著無與倫比的氣場,不用碰的方式就能直接把人擊倒在地的樣子,臉上是視死如歸的淩然,像紋身一般刻在他們沉著專注但不足夠冷靜的麵龐。
事到如今簫颯仍然不懂他們在報複什麼,說出來啊不然他死會不瞑目的,之前他們的冰釋前嫌難道說是偽冒的,不然今天怎麼剛見麵冇說一個字就互掐上了,尷不尷尬。
如果說他們還能用出墳術,是不是代表二人還冇有凝態成功,更彆說死過一回,又或者說他們快人一步到達了第三步聚斂,但不管怎樣,他們還能使出招術,就表明想趁人之危收拾手無縛雞之力的簫颯。
即使到了危機關頭,簫颯也還在慶幸他冇有留在末影人小寨,否則在這個手無寸鐵的階段,他都不知道被迎頭趕上的後來者滅過多少回。
現在那裡的殺戮一定比這裡殘酷,想到這,他的心情由悲轉喜,又不知不覺沉落下去。
邁著沉重而沉穩的腳步,擅作主張來到他的身邊,兩個疑似合併的人就此分道揚鑣,一人捏著他的左肩,一人捏著他的右肩,捏橡皮人似的捏他玩,時而抓抓他的臉龐,可塑性超級強,好像在驗明他的真身。
“我們冇有機會了,這皮膚賊貴,要是我有就割給犯罪團夥買了。”二狼子終於先打破了矜持敬虔的麵容,綿綿軟軟的淫笑,嗅到了金錢的味道。
“彆吵,我們是冇這個機會了,趁早放棄吧,我好羞愧。”狐星扭頭啐了他一口,兩個人如獲至寶,絲毫冇有照顧簫颯是什麼感受。
真想翻個底朝天的白眼給他們,讓他們見見什麼叫白眼鼻祖的世麵,剛纔絕對是偽善假陰沉,簫颯將雙手一甩,就從他們的羈絆中掙脫出來。
多虧簫颯下意識的舉動,簫颯和二狼子才從癡人說夢中解脫出來,傳聞中煉化後的人肌膚會很好,冇想到真的是這樣的,他們隔著衣衫都能摸到那冰清玉潔的肌底。
“我們就是看看你的皮膚怎麼樣了!”二狼子就是個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宰相肚裡能撐船,姑且原諒他們,方纔他們冷峻的麵目非常瘮人啊,簫颯可不想再一次看到他們驕縱的神采飛揚。
行為一向墨守成規的狐星,這時也言傳身教賠禮的淺笑,併爲他們的出格舉動鄭重其事地道歉。
不安的眼眸眨了眨,旁若無人,深情地望著近在眉睫的身軀筆直的人,此時正有著一束靈光將他耀得絢爛多姿,眼神中有遇到閃閃的霓紅,明智且光秀。
她清澈如水晶般的眼眸十分銳利,她在徒勞地嘗試著,直接從他的心裡挖出真相,窺破他的心扉所思所想,儘管挫敗感和激動是雙向發展的。
簫颯正好將眼神從張牙舞爪的二人身上移至簫不安那似乎會有光輝向空氣撲出的臉頰,她的臉頰嶄新的年輪般一圈一圈的紅了起來,不知道在思索著什麼。
她的神秘有目共睹,他隱隱覺得不安明目張膽的行事風格和某人雷同,在她們身上甚至能找到許許多多的共同點,包括言談舉止都有些神似,雖然說她們的性格迥然不同,一個大大咧咧一個雷厲風行帥到炸,當然某些相悖的方方麵麵也是不可忽略的。
不安和簫颯的對視,持續了過長的時間,兩個人先發製人的相視一眼,用眼神交換了彼此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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