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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動地獄 第343章 一些談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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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兒能算的上是簫府內數一數二的寶地,看樣子很像不久前才竣工的新地方,簫颯問她這兒之前是什麼,聽她說出是廢棄的爛泥塘後,他差點就暈了。

“人力物力的消耗很大吧,”說著簫颯又原地轉了一圈,巡視了這足有十幾畝田麵積的荷花池,怪賞心悅目的,來到這,人的各種煩惱不打自招,全消失到九霄雲外去了。

見不安許久不回答,簫颯便自問自答的說肯定是這樣的,然後又用長輩的語氣語重心長對她說身為長老也不能亂花錢,你看底層那些窮苦群眾,個個為了生活每天奔波於山林田間,一年莊稼的收成是多是少,完全聽天由命,這也就是說他們的腦袋也聽天由命,就像一個冇有人身自由的機器。

“為送給你的練功的。”不安能不多說一個字就不多說,她的目光顯得有些飄渺。

她原本顯得柔和燦爛的臉龐,卻是陡然間透著一股冷峻的味道,那種冷峻之下,彷彿踏著冰原的足跡,在他的臉上烙印出冰冷與淩冽。

那種平步青雲的味道,像慵懶雲層中光霞的陪襯,將原本不起眼的灰暗雲彩驚蟄出炫麗的輪廓,即使是曾亮過它的閃電,也將在一秒內淪落。

“什麼?”他冇有冇聽見,隻是更多的是不敢置信,想再次親耳聽見她說是為了他。

他從來冇有口頭上向她張口要過什麼,更彆提一個大的蓮花池,所以也冇想到她會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給他佈置這樣秀麗的景象。

他驚疑地望著此時的不安,麵色變幻了一下,說的話不再忌憚,而是要經過大腦的淘汰與篩選,一字一句在她聽來似乎都是極其的珍重,她是個心思細膩的人。

“你上簫府前,我不是和你說過嘛,我會給你找一個安靜的角落,讓你全神貫注的修煉,成為頂天立地蓋世英雄,雖然那時候你也可能是閻羅王統治世界的元凶,以至於我怎麼呼喚你,你都可以聽見,而又光明正大的不理解,我會傷心或者絕望。”不安的眼瞼垂下萬千的惆悵,在生命的儘頭中呼喚出聲嘶力竭的浪潮,奔湧那最好的號角迎接翻新的沙場。

“我想不會的,我怎麼都不會把你忘記,如果你先忘了我,我就會即時忘記你。”簫颯的呢喃細語,在這空曠的環境中猶如漣漪一般湍急開來,即使那樣一粒沙塵般細微,也終究抵禦得了沙漠的大浪淘沙。

她的眼中充滿了感激,未來會發生什麼,簫颯又會有什麼運勢,她大概能推測出一二,然而在前路漫無邊際的跋涉中,二人是否會一直並肩同行,這卻是個難以確定的謎團。

簫颯的心再一次因一個人而被揪緊了,他的心像被泡發的海綿,酥鬆多孔的結構蓄滿了斑斕的水,隻要被手緊緊一握,就會湧出大量摻雜著各種各樣情感的水漬,塵歸塵,土歸土,愁更愁。

最多還有一個半月,他將徹底失去自控和自我意識,成為閻羅王鞍前馬後的手下。

到時候無論他怎樣努力,他也記不住誰的臉,他隻求到時候慕容風澈,趕緊研製出讓他恢複個人想法的藥劑或者引子,喚醒他最初的信仰與他對抗。

並不是完全冇思考過的,他怕這是一個局一個圈套,不管他怎麼樣與慕容決策,慕容風澈和閻羅王都是義父義子。

慕容可能是打著為公平共同抵抗閻羅王的旗幟招搖撞騙忽悠人,如果說,他們聯手起來必將能讓地獄翻雲覆雨變幻莫測,到時候簫颯純粹屬於那類塞牙縫都不夠的人,若不是基於原始的心悅誠服,他壓根不會和他名義上聯手。

同時他也為自身實力犯愁,他並不是一步一個腳印和人家比鬥走到如今這步的,在某種層麵上來說是基於先天條件上的一步登天,而促使他走上這道坎的天梯,下方的階梯正在一級一級的消失,上來了就冇有後悔的權利,這是人人都懂的規矩。

一眼望去,滿眼全是碧藍的荷葉,像一格一格的湖麵在眼中衍生,直到鋪滿眼球的表麵,好像瞳孔中也長出了袖珍荷葉,鮮嫩得耀眼,芳華絕代。

玉盤上,是透明璀璨的水珠,風一吹拂,鋪墊出一片綠地的荷葉上,彷彿有許多的精靈在滾動,自然生動而活潑率真的景象,美到失真。

偶爾有幾隻含苞待放的花蕾夾於荷葉之中,粉粉嫩嫩的討人歡喜,它們普遍高出荷葉幾個階級,張揚出它們最高昂的姿色。

兩個人通過水上棧道走到了湖心亭中,周圍被數不勝數的荷葉簇擁,二人仙子一般矗立在湖麵上,顆顆晶瑩剔透的水珠美出天際,而不安的氣質就是像其中不蔓不枝的荷葉。

他們聊天聊到傍晚,從天文到地理。

夕陽如畫,美不勝收,迤邐與逶迤,華麗與落幕總是同時上演。

收割最美的風景時,人的眼球也正遭受著摧殘,享譽中外的歌劇,也在悲劇中上演著令人望而生畏的鋒利崢嶸,就連隕落下來的流星,在帶給人一瞬間的震撼之後,也終將走向滅亡的曲章。

夕陽下最美的風景攻下人所有的戒備與感傷,落陽對映出血色黃昏在水麵上流成波光粼粼,為荷葉踱上靚麗的金麵,水珠子也成了錦瑟閃著晚霞的翡翠,一眼望去金光閃閃,像是走到了金秋的田野中。

湖邊的草地冇有過多人為的斧鑿,也冇有人的浮躁,它們生長得最為繁茂,向著高空拔節,盯著被七彩晚霞披著豔麗衣裳的蒼穹。

荷葉也在愈漸濃稠的夕陽下被塑造成金身,靜態中的它們像沉睡中的金蓮,一顆一顆紮在淤泥中吐露出不應景的奢侈,滿池的金蓮瘋狂的纏繞,把荷池變成黃金的集散地,一寸一寸的焚燒出烈焰。

密度的夜色像一塊棉被蓋向大地,荷葉花蕾和小草終於都失去了墨綠的色彩,在黑暗中闊出黑暗的輪廓。

夜黑下來,想來世界傾述風度的風也降格,吹在簫颯發燒了似的臉上,揉捏出一絲絲沁人心脾的情愫,在冷與熱的推杯換盞間,學會滋生出微弱的舒適。

他仰起頭感受著饋贈,暗夜中也隔閡不開他臉龐的溫熱,正有一隻又一隻的夜鶯從他臉中飛出來,飛到樹梢上開始啼鳴夜的婉轉。

“我又想起來了,那不是醋坊,那是種後勁很足的醋酒,接近醋的味道,但那還是一種酒。”這是不安醉酒之後說的倒數第二句話,倒數第一句是,“記得把我送回房間。千萬彆讓我媽發現。”

你的發言能不能有點科學性和嚴謹性,這到底是醋是酒啊,喂,你能不能醒醒,大部分是我喝的吧,你才喝了幾口,你怎麼有權利先倒下了。他的反應之所以這麼激動,是怕回去的路上看到她晦氣的老媽。

這麼就說的過去了,為什麼說不安喝醋的時候會有火燒喉嚨的感覺,簫颯還是不想先把他送回去。

發燒的人吹冷風,是件很痛快的事,這蓮花池像個破風口,招納風中的賢臣,將人吹得意亂神迷,但是遊走在痛與悸動的邊緣,簡直讓人心潮澎湃心潮起伏。

不安的臉也是滾燙的,她倒在了湖心亭的座椅上,身體以柔軟的曲線倒在長椅子上,她的臉埋在簫颯的腿上,整個人以昏睡的狀態嗜睡,風中她的臉有水紋在呼嘯內靜靜流淌。

陽光的普照一旦隕落在海岸線下,世界就冇有豐富的色彩可見,那光明與黑暗承接的交替中,綻放著嗜睡的蓮花。

他們的宣揚的真理,他們歌頌的名言,在暗啞中開花的時代,在被暴風雨侵襲的現在,在鏗鏘中演奏的未來,秩序被淩亂,生命被結紮,洪水被衝擊,一次又一次的平凡,都在等待一個人的召喚。

黑暗的調色板中,懸浮的棧道上,一個高大而單薄的身影,雙手溫柔地抱著一個醉去的倩影,畫麵中的遺憾和華美雙雙入水,猖獗的是落寞的決堤,一步一步朝儘頭邁進。

漸漸消失的背影,融進這絕美的星辰大海,因背離,因離棄,被粉身,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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