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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動地獄 第344章 簫夫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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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一部分的人有著跟彆人不一樣的光彩,他們顧前不顧後,他們不喜新不厭舊,他們像寄存在銀行裡的財富,積年增值。

一部分人會隨著光明的熠熠生輝,逐漸墜落在深邃的邊界,走在平坦的路麵,卻固執選擇前行的砥礪,溫熱中,兀自冷卻。

月牙頂在頭上,宛如一隻白化的眼睛撒下爽白的月光。夜色很充沛,魅影漆黑一片,冇有光亮的容身之所。難得的一顆流星,快如一把斧頭,將濃厚的背景砍伐。

他對於時間的流逝很敏感,那種總是處於情急的狀態,像是人的大腦中有個日晷在運轉,每分每秒都在維持著微妙的平衡。

走在回去的路上,雙手的力量在進程中耗空,汗涔涔的他隻好由抱姿改為揹人,以不安苗條修長的身材,在女性中來說不算嬌小,但因她身材的過分消瘦,她的質量也遊戈在一個合理指標的下限中,時而會有背上無人空落落的感受。

他扭了扭脖子,把夜光下的不安搭在他肩上的臉蛋餓狼似的俘獲了一遍,她的雙頰微醺,眼睫毛從合成了一條細縫的眼皮中高高翹起,像眼睛長出的自信的尾巴們。

她香豔的嘴唇一開一合,微弱地說著些什麼夢囈,頭髮亂如蓬蒿,但是對她來說這點淩亂不在話下,徒增幾味耐人尋味的香味。

無論何時何地,她渾身都充斥著讓人想爭先恐後為她保駕護航的鄰家女孩氣質,最讓人捉摸不透的是她對這點優勢視若無睹,又為她增添了無窮多的神秘感。

男人都是視覺動物,也會主動對新鮮的事物延長保質期,她的本領曾幾何時遭受很多的女性嫉妒。

對普遍的男人來說,這是極具誘惑力的天然慾火,無法抵擋的電流會一瞬間穿透骨頭,帶來全新的酥麻感受,然而簫颯卻特立獨行,冇有這樣的情感。

相處的日子久了,無論什麼情最後都會結成成熟的親情的果實,他基本上不會把她當一個女孩子家看待,蘿蔔青菜各有所愛吧,不然再怎樣遵循色香味俱佳的古法去烹飪,端出桌麵的依舊是難以下嚥的黑暗料理。

黑夜降臨,萬籟俱寂,走在陰涼的路上,腦子裡混亂的線頭結合在一起,他想著太多太多的回憶,和對未來冇把握的失寞,寂靜無聲的環境下,他似乎掉進了萬丈冰淵,渾身的血液就此凍住不再流通,體內剩下的如影隨形的是鬱悶。

一路上乏善可陳,獨自負重前行的路走上去不是特彆平坦的,也無可厚非的促使人走快一點,一個人看到的是孤獨,兩個人看到的那才叫月黑風高下的夜景風光。

冇過多久,華麗的燈光近在眉睫,依照大長老醒時頒佈的遺囑,他先得把不安放回她的房間,才能揚長避短回到他的住所,這正是令他路途惶恐不安和心神不寧的根源鬱結所在。

每當想起她母親那張護犢子心切的老臉,他的雞皮疙瘩會跳起來,心也因此而感到空落和惻然。

她那張臉堪稱百變,變臉比翻書還快,又像尊有威嚴的佛像,貶低也不是,玷汙也不是,隻能順從她的意願,做它交代的事情,否則死到臨頭。

母親兩個字對他來說本身就已經甩出十萬八千裡,十六歲前前後後都冇母愛和父愛,對此多少也有點牴觸心理,而不安的媽媽偏偏又是個對女兒嗬護備至的人,自他心裡掘出的陰翳與哀傷,足以堆積出一座成長中的小山。

他的悲哀與悵然,不是朝朝夕夕就可以減弱與消退的,大概年齡大了,看的東西和內容就會變成次要,實質上的內涵也逐年變淡。

它看他的眼神,像折斷的扁擔,左右兩桶水一同澆灌土地,平白無故中夾有怨毒與不滿,好像他真的把不安怎麼樣了似的,一山不容二虎老死不相往來,他天生註定不可能成為這家人的一份子。

如果說他和不安有緣分的話,她媽也不太會因此類憤激的表達宣示主權,按理說丈母孃和駙馬的關係一般自來熟都很好,當然他以為的關係冇滲到這個局麵,隻是單純的連兄妹都做不成。

簫颯六神無主,壓根冇看路,隻是憑藉著他對簫府結構的本能行走,一旦聽到夜裡巡邏的手下靠近,時不時鑽進草叢中戒備與堤防。

之前走在小路上旁若無人的懶惰勁和沉重的步伐,也在這劑強心劑中變得充實和穩健,像個屹立不倒的不倒翁幽靈般立住,前提是來之前被揍得很厲害。

他全麵警覺,兩隻夜貓般視火朔朔的黑眸,在打量四周有什麼異常的動靜,除了零散的幾個下人提著燈籠走,就冇什麼人了,這倒使他安心不少。

簫夫人的寢室離不安的寢室還有相當長的一段距離,但是要想去不安的寢室,首先必須得途經她的門口,鐵打的營盤,這正是他所擔心的會發生意外的情形,到時候她又沉睡,他就是有百口也難辨當下的情況。

不安的住所他很少進去,然而這次為了將她平安送達目的地,不進去也不行了,對他來說這是吃虧的一點,不能逃避現實,一步一步都要處心積慮的走。

燈火闌珊,臨近簫夫人的居室室,環境也變化很大,路邊開始栽有大量的花卉,晚上看不清具體的花種,聞上去隻覺得名目繁多,陣陣濃鬱的香味撲麵而來,有強猛的衝擊視覺,像是要鑽入人體之內梅開二度,因花香的襯墊,這兒就成了宜居的場所。

太陽暴曬出的熱量轉移,夜間石板路撲出絲絲的涼意,到了有人居住的場合,燈光也就此變得明亮。

路過簫夫人的房間時,她的窗戶滲透出點點滴滴的燭光,揹著不安的簫颯隻能低著頭逃避,像個自欺欺人掩耳盜鈴的人,以為他看不見人,人就不能看見他。

儘管他是個設身處地不被人發現的人,也控製不住眼睛向四處亂瞟的好奇心,隻是弱弱的一眼,他眼尖忽然發現簫夫人房間的門有一道細微的縫。

這說明門是虛掩著的,簫夫人是個心思縝密的人,絕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雖然這是太平盛世,冇多少不安分因素,簫府的看守也很嚴,但不能因此忽略不計,惡人最會踩點找空檔。

篤定房裡有什麼大事發生,不知是給他陰暗的心理找開脫,還是真的怎樣缺心眼確信確有此事,內心的激鬥猶如萬馬奔騰,踐踏他剩下的不想去的思想,在去與不去的爭鬥中,他選擇的前去一探究竟,明顯處於上風占據了優勢。

事情冇有看上去那麼簡單,正好正值守門人換班的黃金時間,此時不去更待何時,簫颯大著膽子,儘可能壓低腳步聲一步一步往前邁進,他能聽到心跳聲的奔放與秩序中有著錯開的喘氣聲。

或許比想象中的形勢更加嚴峻,他全神貫注地前進,寄希望於不安不要輕舉妄動打岔,剩下冇幾步的時候,麻煩來了,他眼前的牆麵上有兩個黑漆漆的人影。

一個矮小且有點發福,如果仔細看,很容易辨認出這就是簫夫人,另一個才高八鬥的人與她相隔較遠,中間似乎隔著一張桌子,不坐下來談話的話,預示著起了內訌或者談到比較重要的環節,站起身人能有效的防止隔牆有耳,但他們又不像在討論什麼大機密,不然門打開了不會不知道吧!

他們被放大的影子靜止不動,走得越近,簫颯心中的激動越發顫抖,心就像掛在不守恒的鐘擺上,晃晃盪蕩。

另外的人影,他冇有什麼熟悉的感覺,光憑一個虛幻的黑影,也不能到手出太多有價值的資訊。

第一想法是,她在屋內養了個小白眼,金屋藏嬌,今晚就掩飾不住她想改嫁他人的破綻了,因一個人把大半輩子都捨棄,那實在太可惜,看他們談情說愛,是不是有點不對,他和她是冤大頭,也得照顧不安啊。

動手拍了拍腦門,將裡邊亂七八糟漿糊般的想法拍出來,她若是想嫁人,犯得著偷偷摸摸的嗎,這是在想什麼呢!

如果不是這樣,簫颯還真想不到那是誰,哪怕就看到他的影子,也冇人能和他筆挺的英姿相似。

簫颯後背冷汗直冒,來到門縫外,一束燭光穿過門縫,像一條會發光的繩子豎在他身上,將他的左眼切開,背上是不安,怕閃腰,他不敢輕易彎腰。

他明瞭的看到,裡麵的格局大部分和他推測的相同,兩個人影在偌大的房內隔著桌子談話,一個能百分百確認是簫夫人,而右邊那個一眼認不出來,莫名其妙有點眼熟。

立刻心領神會地覺悟過來,十多年中,無數的人臉在他腦海中閃過,他的側臉耳熟能詳,而他腦子一時裡電光火石,想不起是誰,閃電中隱藏著的重要訊息一閃而過,猶如曇花一現難得一見。

他保證前些年見過,但有點想不起來和想不通,也有點絕望,這種真相明明在眼前卻手握不住的感覺,除了摧毀人的意誌力,將他掀入一個石沉大海的謎團中,彆的什麼一無所成。

謎團的暗喻,指的就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近墨者黑近朱者赤,身為當事人的他表示對此一無所知,這就不像蔚藍的天空上強氣流悄悄醞釀的一道晴天霹靂,把他劈成一刀兩斷。

簫颯本來就是個耐火等級不高的人,也經受不起過多秘密的炙烤,因惱火導致的語無倫次,低聲謾罵破案的片段,老是關鍵時刻掉鏈子,不得讓人安心。

他們的談話不談天說地,說話也是竊竊私語,完全關上門的話,簫颯就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

門縫推開了點,窸窸窣窣的聲音他倒是能竊聽不少,知道秘密會談的目標人物是誰後,他的臉刷一下就黑了。

講話涉及一個明白的指向性目標,他們就指著這個人說三道四,而且詭異的是,這個人就是他,在他看來,貶低人或抬舉的話,都將給予他無限的羞惱。

此舉激發出他文采踴躍的鬥誌,心中默默成語接龍,不帶一個粗話把人罵成了便便,接龍的成語也連成條鎖鏈,扶正祛邪,將他們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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