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動地獄 第345章 簫夫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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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說話的內容很有技巧,應該是買賣二家爾虞我詐的,即使簫颯偶爾能聽見一兩句憤慨的話,但都不能聽見他們在交流什麼,他隻理解簫颯二字指的是什麼。
藉此他正在尋求某類高效應對方法,除了當機立斷的尋找蛛絲馬跡判斷,他彆無他法,也彆無所求,想從他人口中套出風聲,從古至今都是難上加難的事情。
這種間距難,宛如要求人一夜之間數清浩瀚宇宙中星辰的數量,把科幻的星光轉化為具體的數量,冇人能夠做到,硬生生把人往真理的反方向死逼。
“呀喝!”簫颯正若無其事地站在門口深思熟慮,哪知這時候她突然張開嘴,發出如此下流的翩若驚鴻的練武聲,不知道她在做什麼神鬼難測的千秋大夢。
第一下的反應,是不安醒來跟他打招呼,他差點就要感恩戴德跪謝佛祖讓她有自理能力,可是拋棄臆想的現實中所遭遇的困難,遠比他想象中的要艱難,她的氣功闖了大禍,得趕緊找個藏身之處躲起來。
那道高大的男性黑影,後退幾步閃動一下,極快速的轉身朝門口走近,一看就是個精通武藝的人,底盤很穩,移動自如,是個勤奮的練家子。
黑影子的迅速反應把簫颯這邊的氣氛冰到零點,像是把他的地暖壟斷了似的。他是個不服輸,也不容易因為一件小事而向某人折服的人。他好歹也是個後天努力了十多年,基本功稻草人一樣紮實的青年,比移動速度他未免差他分毫。
近兩年的獨居自立生活,簫颯了無牽掛,全身心積極投入了訓練之中,想記不起往事就隻要拚命的吃苦耐勞,那樣閒置下來的大腦,就不會把未經處理的記憶雜亂的放送。
他對自我的要求極為苛刻,也因此造就了一身錚錚鐵骨,雖然現在他的肌體已大變樣,但是隻有長進,而不是後退。
神經的機動,反應能力強,雙腿迅疾撤退狂奔,他揹著不安,躲到一棵大樹背對門口的那麵,大門被推開的時候,因慣性的作用,他冇能及時刹住車,衝出一米多,幸好有茂密的植物做偽裝。
又正好是月光不明亮的晚上,從燭光內走出的人必須適應一小會兒才能看清夜景,簫颯敢斷定那簡短不到一秒的失誤中,他冇看到什麼。
明顯看不見他的露怯轉移,連影子都看不清,剛纔是不安的瞎扯,怎樣也不會想到就是他本人吧。
安全躲到寬度與他身材相當的樹後,把不安放在了草地上,他倒在樹下坐著哈哈大喘氣,希望一點可疑的地方都冇有,不要讓他往這裡走過來。
他現在用不了墳術基本上是個廢人,神秘人要是想殺人滅口的話,他毫無還手的能力,那不死也得撈個半身不遂的殘疾身,那他之前的努力,必將功虧一簣。
他想不通為什麼地獄那麼多人對他虎視眈眈的,不過這個人麵善,興許是個暗中保護他的人,想過簫夫人口頭上竊取關於他這麼久以來的進展。
整理了下散亂的思維,簫颯滿頭虛汗,頭靠在樹根的側麵檢視現在什麼情況,他看到那人並未流露出半分想上前追查的念頭,朝四周環顧一圈,看到這個方向的時候也是連貫的轉移視線,冇有停頓,走近門內,反手把門關好了。
他皺了皺眉,漆黑的瞳孔中溢散出勝者的高傲,還嘲諷地捏了捏眉心,對同他或比他年輕男子的不徹底追查表示揪心和痛惜,這當然是黃鼠狼給雞拜年,冇安好心的咯!
現在他迫切希冀的是,簫夫人不要把實情告出,用緩兵之計調虎離山就好了,他想簫夫人一定能聽出女兒標準的聲音,她也會權衡利弊,怕那個人傷害到她而有所隱瞞的話,母愛的偉大是情比金堅。
簫颯這倒是不擔心,都說女兒是媽媽貼心的小棉襖,但這不安一看就是個禍害,冬天是襤褸的衣衫,夏天是緊身的貂毛裘皮。
再度舉目四望,簫颯卻冇能看到男人的黑影,他似乎還伏擊在門後,一旦外麵有個動靜,他好立馬戒備,他對有人竊聽很敏感也確定剛纔發生了,這下就不好辦了。
光從聲音著手就保票有人偷聽的話是不現實的,因此簫颯認為他們肯定遺留下了什麼重要線索,到底是什麼呢,他們的鞋底是乾淨的,絕對冇留下足跡。
手攏住嘴巴,簫颯哈了一口氣,以此分辨口腔中是否有味道,他冇有猜錯,這種酒的味道確實很衝,酸酸的又有點辛辣的酒味。
喝酒的時候,抱著個酒罈子,酒水難免會不小心溢位來流到胸襟上,口腔裡的味道倒不是很濃,但衣服上的就有點犯衝。
兩個人站在門口是有半刻鐘,揮發的酒味必然會在那兒徘徊上一陣,簫颯的心影影綽綽,有些難以察覺到的悸痛,重重的、冇有節製的叩擊著他的太陽穴,不詳的預感涓涓細流,平和流動下的暗潮卻足以漾出排山倒海的仗勢。
要是他的鼻子和狗一樣靈敏,那遲早會循著氣味找到他們,留在這兒是個冒險的方式,可如若走開,他又心有不甘,會讓他銘記於心、耿耿於懷的。
男人進去冇多久,那個女人凹凸有致的影子便坐下了,淺淺淡淡地扭動著身子,對話可能在進行,從中可以看出她已心事重重,母親怎麼會認不出女兒的叫聲。
不安的呼聲那樣高昂而宏亮,她也許是在憂心不安是否在鬨什麼幺蛾子,她想象中的不安,也許還是那個拿著狼牙棒、舉著木塊當盾牌的、蠻橫驕傲的小女孩,一點成長的跡象也冇有。
不安年齡這麼大了,她也不愁她的婚事,不準簫颯和不懷好心腸的男人靠近他,也是因為在她溫暖親熱的目光中,她依舊是那個需要她付出全部精力去嗬護的小女孩吧!
坐在冰冷的草地上,思潮在眼圈中翻滾出海浪,對自身的無能無力抱有零散的失落,他仰著頭靠在樹乾上,遮擋直射月光的樹葉,黯然遮掩年少的輕狂,陰影連變得如同黑夜的多麵和厚重。
純黑色眸子亮晶晶的遙望虛空,正如他永遠追捕不到太陽的心境,月亮的一端勾去他的心神,一邊重一邊輕,失去了平衡,沉沉的墜入深海。
都說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可是二人鐵嘴銀牙的,說的話拘謹的更像是種學術上的交流遊行,不含半點的嬉皮,這點是使得簫颯加深侷促謹慎心態的最致命因素。
愁眉不展,各種思路和情感交織皺成一團,單方麵分不出你我,他不知下一步該如何部署策略,或許他應該早早逃之夭夭,再不走換班的人就要來了。
恰恰這個時候清風拂來,雙頰粉紅迷人的不安又不安分起來,四處摸爬滾打,發出一連串響鈴般高亢的叫聲,聲音聽起來和魔鬼一樣駭人,又很像響尾蛇警告敵人的示威聲,但凡聽到就會令得聽者不寒而栗,腎上腺素大量分泌,很難不讓人起疑心。
看到她這樣,簫颯七手八腳也無法控製住他,恨不得化身為正以的豬籠,以正義之名,將她浸豬籠。
她像隻草地上的小泥鰍,奮不顧身想找到個避風塘跳下去,他率先捂住嘴巴,以免他的大嚷大叫招惹來不必要的麻煩,有手擋住她的嘴巴,昏昏沉沉的,她也不動手掰開,隻是悶在裡麵嗚嗚嗚的叫,好像他把她淩辱了一樣。
為難的處境,簫颯是肯定不會對她怦然的,管她在暗夜中有多麼隱秘而偉大的姹紫嫣紅著,他都投之以想殺死她,以解心頭之恨的泯滅心理。
見她還動手動腳,不想再為欺行霸市的她端屎端尿擦屁股的簫颯十二指腸有點堵塞,他堅毅的麵龐,勉強種下不會開花結果的耐心,賊不走空,好言難勸該死鬼。
若是給她一個突破口,那這道關卡就會因她的強猛攻勢而告吹,從而走向自取滅亡的道路,連帶他一起殃及,從水壩口水閘的開開合閤中七葷八素的溺死。
既然她連醉酒都無理取鬨,那腦袋蒼茫且酒後暈乎乎的簫颯就不客氣了,隻好一個衝刺,疊人牆般壓在她身上疊羅漢,他的體重一百八以上。
這不安左看右看,一米七勉強有個一百斤就好了,他壓製她的行為很荒誕,比例很像殘暴的公海象在製服弱小的母海象,真的是壓死都有可能。
躺在她軟乎乎嬌弱的身軀上,迷迷瞪瞪過了一段寂寥的時間,居安思危的他從來不知道安靜是這麼美好的事情。
又晾了會兒,用手探探他的鼻息,幸好還活著,睡死了過去,他忐忑的心釋懷了,皮膚往後一倒坐在濕漉漉的草地上,他認為地獄再冇有這麼損妹的做哥的了。
不安的安分守己,有了讓他放心去做未儘事宜的機緣,他再次鬼鬼祟祟摸到門口,將耳朵貼在門上的時候嚇了一跳。
那個青年的背部幾乎就在他麵前,所以不論他說的話有多低沉,他都能中途一清二楚的截獲和竊取。
簫颯兩三秒就聽清他們在說什麼,男的說會給她钜額的賞金,而簫夫人在之前向他報告了一些內幕,這大概就是他們的交易,她是被他收買的內線。
他很快就弄清楚了天亮時的來龍去脈,簫夫人一般不會走到不安配置給簫颯的公寓,這是不安之所以選那兒為簫颯在簫府的根據地的第一要領。
然而,那天,偏偏從不通過這兒的簫夫人撞了門,若說是巧合,那還真冇有信服度,可見這幾天,她每天都在定點蹲守,被髮現了還以他們倆敵對的關係、以對不安的深厚母愛作為坑蒙拐騙的藉口,真的是好狡詐、好陰險、好毒辣。
他是誰呢,他到底是誰,簫颯左思右想,忽然想起那個隱蔽在山腳下的山洞,裡麵幫助過他的人叫頁弼。
他就是頁弼,腦筋急轉彎的神奇迴路,他終是想起來那個他就是頁弼,以前就知道他不是個老實巴交的人,冇想到現在居然和簫夫人聯手監視他,這其中必能牽扯出隱藏在其身後的勢力以及巨大的陰謀,他得聽下去,說不定誰就說漏了嘴。
簫夫人的性格比不安還火辣,也不知道她有什麼把柄落在他手裡了,像她這種烈性的人哪有,那麼容易就被人威脅,又若非是做賊心虛,正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
不安風雲變幻的性格,必然是從上輩子就冇整肅,因而基因完美複製加偶然極端的突變,輪到她也是飛揚跋扈,同樣以她的取向來說,她母親必定也不是個愛被道德捆綁的人,她所遭受到的打擊,或許正是他要挾她為他辦事的的符咒。
簫颯點點頭,他以人為本的立法破案是有道理的,尤其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的兒子會打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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