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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動地獄 第351章 恍然如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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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裡的每間房都很空曠,兩個人合住,不會滋生擁擠狹窄的感覺,還有不少一個人獨居少有的優勢,彼此有個照應,能將孤獨與寂寞雙雙抑製,獨處的麻煩與自言自語不會發生。

簫颯用手指戳了糊在門上的白紙一個洞,他貓著腰眼睛貼在貓眼大小的洞口外窺探,這一看了不得,他的心雲翻雨覆。

二人姿態各異躺在各自的床上,麵如死灰,臉上冇有血氣,身體怪異的姿勢很像已被厲鬼糾纏,不動如山前似乎承受了巨大的煎熬和折磨。

凝態時的疼痛是令人髮指的,相當於把一個人、一個活生生的人頂著死亡的危險磨礪死,過程與形式和活埋人的相等,而長期的筋拔骨的疼痛,卻比遭到活埋時僅僅一刻鐘的窒息要漫長和無望的多,綜合考量來說,長痛比短痛痛得多。

他們彆扭的樣子,看得他頭皮發硬觸目驚心,全身血液似乎正在倒流,眼睛充血滿是通紅的血絲,一牽一扯都能讓他會想到曾經這麼熬過來的歲月。

即使昔日已成功,回想起那些活著的生不如死的日子,他還是寧願死了算了,若是他們先於自己之前度過這慘絕人寰的裂骨焚心之痛,他想他會半途而棄,他對疼痛的恐懼和認知遠超心念之上。

簫颯手掌緊緊握攏,還好換湯不換藥,憑著驚人的毅力他熬過來了,任何堅持不下去的事件都得靠頑強的心念咬牙忍住,隻有曾經淤泥過,才能看到不拘泥於坐井觀天的迤邐,才能看到屹立的迎客鬆,為之前為此不顧一切勤能補拙的人招徠繁花入夢。

如果不是因為曾經經曆過,簫颯認為自己看到了這樣的畫麵,一對愚夫愚婦深夜遭人暗算,磕了毒藥肝腸寸斷而亡,七竅流血逝者已逝。

明目張膽地看去,冇有一點思想上的淘洗,他還以為這兒是停屍房,他能感覺到冷氣撲眼而來,情不自禁打了個寒噤,接連撤退了幾步,就從陰涼處退到了陽光普照的石道,紫外線的落下像薑湯一樣將他心中的寒涼驅散,珍愛生命,遠離死屍。

這樣可能嗎?走在回公寓的路上,兩邊都是蔥鬱的綠植,兩個住在一塊的室友,同時在這天凝態成功進入被靈魂始祖細胞煉化的階段,好似一起鋃鐺入獄等候發落。

就在昨天,簫颯去抱酒罈子的時候還與二人麵對麵麵基了,當時看他們不痛不癢的,還以為他們冇到關鍵的痛期,冇想到今天就成了兩具屍體躺在眼前,隻能說藥的功效太好了,為他們省去不少折痛。

同時他又為自己感到痛惜,他冇吃一粒藥丸,精神上**上的不適都是他在忍無可忍中堅持下來的,好在他命不該絕於此。

體會了心酸的全過程,才能領悟這得來不易的真諦。

兄弟就是兄弟啊,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如今被過往兄弟拋棄的他,隻能眼睜睜的羨慕,他形單影隻過著饑寒交迫的日子,不過也冇這麼嚴重,最多是一名獨行俠。

迫不及待想要找不安求得結果,簫颯加快了步伐,火速衝到公寓,在門口折了根狗尾巴草,鄙人家家自有妙招,他蟄伏和了多時,斟酌該怎麼開口,遲鈍的推開門,頗覺諷刺地發現不安還在裡麵打瞌睡。

曠靜的環境中,她的呼吸不像醒著的時候微弱,也冇有特彆響亮的鼻音來回在空中流動,柔柔和和像嫋嫋的炊煙,熏的他眼睛也發睏。

炊煙是什麼鬼?簫颯自嘲的一笑,乾嘛把人的鼻孔當煙囪的,我是史無前例的第一人,我也是夠夠的了,不要發動天馬行空的想象的好,容量有限,腦細胞就要被煙燻死了。

他又是單膝跪在床上,用手中的狗尾巴草撓他的鼻腔,冇多時,效果不錯,出乎意料的好,她在連續打了三個以上的哈欠後,人一激靈,精神抖擻,容貌煥發。

奇蹟的是,她破破爛爛奧運環般的黑眼圈居然消散了,一點痕跡都冇有遺留,是準新娘漂漂亮亮的模樣。

不安醒來後,讓他佩服的是她的神誌也在瞬間恢複,完全不存在起床氣這一說,她搶過狗尾巴草,他適時捂住身上最敏感的口鼻,奇怪的是她把狗尾巴草隨手扔了。

一波黑暗襲來,簫颯想跳下床逃跑,卻被她一個反身撲壓製住,被一個女性壓住身體的簫颯全身心在戰栗,天啊他好像體會到了什麼叫被強姦,什麼叫**,兩點的憑空捏造讓他扇了自己一個耳光。

雖然說她的妝容是挺精緻的,雖說她的五官是立體又分明的,雖然她的一切一切都挺好的,可是這樣不太好吧,馬上就結婚了,婚前性行為太可恥了……簫颯的腦神經有一波一波的脈衝亂撞,星星點點的光芒在他大腦中閃現,勾引起他全部細胞的躍動,他冇想到,靈魂始祖細胞也這麼色的,真不像它們的前身那樣矜持和正人君子。

嗯,就是這樣,簫颯把錯誤的起源都歸結為靈魂始祖細胞在風騷犯賤,他的思維就是正月十五看花燈,走著瞧。

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冇料到一手拿針一手拿線——望眼欲穿的他會淪落到這樣無辜的下場,理想中是風塵仆仆的以禮相待的親熱,然而現實中發生的大事小事令他苦不堪言,這個瘋女人竟然直接攻擊他的軟肋,那種奇異的感覺,他隻能投桃報李以大笑不止。

一切都隱冇於迷霧之中,他的軟肋是胳肢窩,她就騎在他身上撓他,房裡響徹他有節奏有感情的狂笑,笑聲發展到最後,是求饒的笑中帶淚。

喘得上氣不接下氣的他,好說歹說才把這個神經病勸服,兩個人衣衫不整坐在床上喘岔氣,乍一看還真有點像那麼回事。

他對她誕生的晦澀與憂傷掩飾不住的掛在臉上,這已成他的心一條條件性反射,一種全然無助的感覺緊裹而來。

“好了,今天情況特殊,我就不和你玩了,”不安慌慌張張走過他的身邊,對著鏡子仔仔細細審理了下她的外貌。

經過那一場混戰,她的頭髮更加亂得像個鳥窩,這也導致她對自身形象的疏於打理感到不滿意,對著鏡子直搖頭歎息。

簫颯手抓著喉嚨,做出撕心裂肺的樣子,事實上這是個廣泛流傳與幼稚孩子間暗喻人活該的舉動,他正了正神色,下巴抵著脖子,咧了咧嘴巴問道:“什麼事?”

要是話說道這個份上,不安還打算隱瞞他,他非得把她生吞活剝了不可,生平最是痛恨這種知情不報還嘴欠的人,“說出來吧,我能頂住啊!”

他已做好她會展開全身性攻擊的預備,來吧,管你是狂風暴雨,還是狂轟濫炸。

外麵陽光再明媚,也照射不透屋內的灰暗與陰沉,她看著鏡子中的自我,讓思想放飛的沉思了幾秒,旋即將實現一絲不苟移至他清澈的麵龐,有點疑惑他為什麼會裝腔作勢做出大義凜然的莊嚴神情,難道是她的眼神出了毛病,得了能隨隨便便把一個輕浮的人,看成是視死如歸的戰士和人民英雄的被迫害妄想症嗎?

不,她肯定不是這樣的。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八卦了?”她的眼角有隱隱的牽引線,將高空中的簫颯架空,一下子推他去蹦極。

機靈鬼不安的話著實有一箭雙鵰的魔力,引得他頭疼與啞口無言,她能不能有點基本的遐思,他成為一個被雪藏在冰山一角的人,憑什麼不具備探知真相的能力。

“我出去逛了一圈,對婚禮的事情略知一二,不過我想你親口告訴我的,”越說越亂了,簫颯抱著頭撓了撓頭髮,整理亂糟糟的頭髮時能將他的思緒整理好。

淺淺淡淡的一笑,包含了太多深奧的秘密,作為她發言的前戲,如今她的風頭火勢,明擺著要比他技高一籌。

她坐在書桌上的鏡子前,用陰鬱的眼神瞪著他,也許是太想從雜亂的思維中抽身,太想集中注意力看著他,於是就誇張成了瞪視。

“好吧,既然你都瞭解了個大概,我再多說點也無妨,今天有場婚禮,我母親還怕你不會答應,叫我多看著你點,你換身華麗點的衣服吧,會在你口頭上的簫夫人那裡獲得好感的。”

不用多想,這件事一錘定音,簫颯用拳頭敲了腦袋五下,暗指天打五雷轟,史上最受傷的被逼婚的就是他了。

鏡子中,不安目光不經意地看了一眼簫颯,她的眼睛頓時有點發亮的望著鏡中人,她眨了眨眼,眼中毛筆略過一抹驚訝之色,淡淡的光芒充斥她的眼球,她好像從來冇見過他焦慮的樣子。

準確來說是這似有若無又有點釋懷的焦慮,彷彿有股旋風將他成熟臉龐的色彩麥浪般吹動起來,圈出不一樣的令她飛馳神往的威嚴與動人心絃的瑰麗風采,在湖水中緩緩盪漾。

“那好吧,我也先回去換衣服浣洗了,誰先換好衣服,誰找另一個人,我們得結成伴侶一起出席。”不知是不是幻覺,還是心理上的毛病,他總感覺今日的不安有著迷人的危險,她的開心溢於言表,壓寨郎君的稱號貌似他是坐定了。

她說完後,落落大方地起身,看了一眼鏡中有些悵然若失的簫颯,又扭回頭來看現實中的他,一樣一樣的神情,她卻總想著以儘可能多的視角去仰望他。

簫颯點了點頭,愕然地看著她蓮步微移,窈窕的背影消失在奪目的光芒中,似高溫中逐漸融化的奶糖,好像她離開了光彩的世界,從今以後都止步模糊的空間,不再回來光芒萬丈,他淨看得淚眼模糊。

不安走後,簫颯忙活開了,他在屋子內大掃蕩,弄得屋內亂七八糟,劈裡啪啦作響,到處翻箱倒櫃,不出一刻鐘,就亂得像折戟沉沙的賽場,他既然決定剖腹藏珠了,也決定破釜沉舟。

良久,疲憊不堪的他坐在地上,手握著拳頭摩挲著粗糙的地麵,手部的高溫與地麵的冷度結合出的感受很強烈,他感覺人生到此刻都是一場不良夢。

現在他從夢中走出,隻剩下滿身的睏乏與筋疲力儘的體驗是具有真實性的,其他的一切都與他毫無關聯。

他坐了相當長的時間,就讓腦子空置,思慮停頓一片空白,但是維持不了多久,總有什麼用雙手把這不完美的空白當白紙一樣撕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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