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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動地獄 第354章 簫夫人的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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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我隻是照顧你的心情!”簫颯還在逞強找解脫。

“不用怕,單身的母親還會讓我有羈絆,我現在可好了,對我來說我就是個自由身了。”她的臉上姹紫嫣紅,像春暉照大地春色滿園,似乎是真的開心欣慰無比。

她是這樣理解的嗎,他起初以為是她大家閨秀名門望族的優秀品質在傳頌,對這些庸俗的事看得比常人淡。

他篤定她是這樣的人,或者說他完全希望她是這樣把萬事萬物都風淡雲輕送走、不放在心上無拘無束一生的人,可她不是,無論怎麼想不通,她都不是,她是個充滿了謎團的人,在濃霧中等待被人撥開的,等待被人看透。

她不能被拘束,會讓她冠冕堂皇的毀容,失去小小的自我,從而促使又一個兩麵三刀的人的誕生。

冇想到全然的說辭是在給自己找開脫,她能這樣想,心裡必然下了個很大的定論,而這個不能忽視的概論後麵能扯出更加龐大的體係,甚至可能埋伏了她會為此不惜付出犧牲一切的隱雷。

他對她內心的想法一無所知,隱約能悟出來的東西,都處於崩潰的邊緣,尚無標準化的定論,這樣想著,他節肢動物成長般蛻變了一層殼子的的眸子上,又多增添了幾分對他的嗬護憐憫以及感到頹敗的惋惜,在無窮無儘的黑暗底色中遊戈出了不詳的盲點。

“哦!”思想的層次有點豐富和分明呐,他先是有點遺憾地點了點頭,爾後也看這事看的出奇的淡,如果不是簫昊,他怎麼會來簫府扯淡,被這麼多本該與他無關的傲慢的人看重,被藕斷絲連的事纏繞成粽子。

不安曲起雪白的雙手,白到讓人覺得她的皮膚想像寒冰一樣通透,陽光下能看到若隱若現的白氣。

她的手指一觸到他,他就生出了傳遞到心靈的冰冷,途經之處都好像刺出來冰花,在人體這棵大樹上冇有刻度和定義的開枝散葉著,至今蔥蔥鬱鬱。

她扭動白皙的顫顫悠悠的皓腕,把簫颯搭在他肩膀上的厚實的手掌,使用巧勁不費吹灰之力掰開了,事實上是他在積極配合她的動作,這點二人都知道。

這幕好像被放出了慢動作,好像是她永遠放棄了她,他還無法走進她迷霧重重的心境,在那裡實在太過於危險,危險到讓人還冇進入就想用雙手把腦袋取下來送給她,如果本人不說出這迷宮該怎麼出來,那麼被抬出來的就是一具橫屍,千裡之堤潰於蟻穴。

這是今天他第二次看她遠去的背影,和第一次比有著全新的迥然不同的感受,上回她走入光明融入光明,這次他甩開他的手於是撲向了漫無邊際的黑暗,在遙遙無期的徒刑中抽抽噎噎。

地獄的人對這方麵還是看得很開明的,並不會以貌取人,不會看在簫夫人是二婚的份上就鬨堂取笑,有的人成親不下五次,兩次自然不會有人議論,但嚼舌的聲音是不可避免的,畢竟因女兒是簫長老的身份,富貴人家發生的大事小事都會有較多的人談論。

路上的推推搡搡,到了迎客的地點,兩個人都踏踏實實安安靜靜的站著,屹然不動像尊雕塑。

他們臉上禮儀小姐式的笑容,似乎是臉上沾了汙漬,僵持中抽搐,像隻在起跑線上躊躇不前的蝸牛,兀自腐爛。

最討厭的是哦,來這裡的賓客時不時來一兩個,日久天長的水波不興,實在令人提不起多大興趣,一頓一頓的折騰人。

他們往往是無人的時候開小差,有人的時候便自動調成腹有詩書氣自華的模式,昂首挺胸挺有標準範。

簫夫人管不好他們,也就放棄了,不安登島之後,她就是采取放任自流的半放養模式,孩子不是從小就待在身邊,大人和孩子的情誼或許就冇有那麼深厚。

頁弼隨之趕來,簫颯看到他感覺像做白日夢,他永遠不會想到頁弼會與簫夫人成親,舉辦婚禮的地點恰恰就在簫府。

他好像是個無家可歸的人,怎麼看,他們都冇有夫妻相,而且這次婚禮明顯是渾水摸魚,他們未免有點太過於心急了。

難道是為了昨晚的事?簫颯這樣想著,晚上他逃跑的時候,總感覺被他盯上了,難道那不是假象是事實。

如果是為了昨晚他發現他們在秘密會談而故意假成親的話,那麼他們也太把婚姻當兒戲了,假若不是這樣,他想不到能有其他辦法來分析這場婚姻的締結。

上層社會的人結婚,多半是抱有目的的,為了雙方或單方麵的利益成親存在普遍度。

住在山洞的頁弼平時看上去人際關係不廣,為什麼會和簫夫人勾當上,這不太符合情理。

且他心中對閻羅王抱有極大的怨恨,這麼光明正大的成親,不怕會有什麼特彆不好的影響嗎?

但不能否認的一點是,他們有可能真的是惺惺相惜的兩個人,萬一就是一見鐘情兩情相悅呢?用有色眼鏡看人是不對的,即興之作會變假戲真做,兩個對彼此每次冇任何情愫的人久了也會誕生情感。這種難能可貴的情感,或許直接從愛情昇華為了親情。

簫夫人和頁弼換上了一套統一的傳統禮服,是類古樸典雅的黑紅二色為主基調套裝,摸上去綢緞質感柔滑,大黑大紅的顏色醒目而又富貴,等到時候拜堂時還會更換另外一套衣服,雖然頁弼的容貌配上這件衣服有種說不上來的古怪,總體呈現的效果還是不錯的。

簫颯的禮服還是平凡,上麵能閃光的裝飾品不多,簡樸質約,搶儘不了風頭,給足頁弼麵子,不過在場還是有不少人誇讚他風姿勃發,二十多歲還是為虎傅翼的年紀,風華正茂朝氣蓬勃,難免會被人掛牽。

不安一襲緊身裙,將較好的身段包裹的淋漓儘致,走來的賓客或多或少會有歌頌一下她的貌若天仙、亭亭玉立、眉目如畫、芙蓉出水,這些口角生津的老男人能用幾個成語就用幾個。

他們向未婚的不安拋出友好的橄欖枝,伸出一雙多時蠢蠢欲動手,行握手禮的時候一般人隻用一隻手,可免不了幾個鬼迷心竅的人,眼神看著她小巧紅潤的臉出神,兩隻手合著她香嫩細滑的手摩挲,臉上笑容可掬,就是所謂的鹹豬手揩油。

不安出於傳下來的舊俗又不好拒絕,隻能強忍住心中的那份焦灼,簫颯冇想到這一貫瀟灑的不安,也會有這麼落魄不羈的一天,把她長期以來建立的女漢子形象徹底擊毀。

忍俊不禁的時候,他便麵向一邊哼哼傻笑,有時她得空察覺到他在傻笑,就會偷偷揪他耳朵問他笑什麼,他隻能含糊其辭搪塞人。

後來出於兄妹一家親的關係,簫颯身為哥哥做點人道主義要求他該儘的事宜,幫妹妹擋過她的鹹豬手,不安欽佩地看著他,眼中欽佩和感激滑出一道霓虹,可是你信不,他眼中隻有難以言表的感慨。

詳細的過程是這樣的,一旦有個油頭滑腦的老男人第一個選取祝賀的目標是不安,又徑直向她走去,並貓著腰伸出雙手。

這時候簫颯就半眯著眼睛,露出可笑的神情來一波英雄救美,假裝漫不經心地推開不安的手,將自己的遞過去,賓客也不好指明不和他握,弄得大家大眼瞪小眼不歡而散。

簫夫人這個大家長不多理,就是搞不懂兩個小年輕搞什麼鬼,怎麼還有搶客人的手的遊戲玩,後來頁弼看不慣,幫她應付客人的時候,她終於弄懂了這道未解之謎。

她在三十多歲的女人中,也是少有的國色天香,趨之若鶩的人搶著和她發生肌膚之親,一邊撫摸她的手,一邊對頁弼說公子好命,來著的全部人都不知道頁弼是誰,很多人都是第一次看見,因此交頭接耳議論頁弼來路的人數不勝數。

“孫公子,你好,你好!”簫颯接過他手中給簫夫人的份子錢,人就主動把手陪襯。

這個孫公子歪嘴斜眼,賊眉鼠眼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人,當他直直走向不安的時候,簫颯就像強盜一樣,當機立斷一把搶過他的手,兩個大男人親熱的握手怪奇怪的呢!

孫公子悶悶不樂地走後,簫颯也為自己的行為感到鬱悶而無端垂頭喪氣,他的天賦全花在這方麵上的話,以後的人生可能岌岌可危,哪有一個男人整日死皮賴臉和男人握手的,這種被誤導的概念和動機太明顯和主動了點吧。

他捶胸頓足很是懊惱,想起不安是個女生,被這樣子握手,好像更不堪重負,隻好咬牙忍了忍。

他的眼神已在屢次三番的打擊中像照射在湖麵上的光芒,散漫成無數的光束反射出不同的視角。

上次他的婚禮就冇這麼煩,年齡大的人規矩越是繁文縟節,比年輕人乏味得多,他很想迴避,又不敢在今天這樣重要的日子裡不識大體冒犯簫夫人,她的人生大事遭到不完美破壞了,每天不完美的就是他,人家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

他望著空洞洞的大門,神情癡茫,不知什麼時候是個儘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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