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動地獄 第361章 摔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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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簫颯、臭簫颯!”不安累了,但她不是正常發力的人,累到頂點就越是急躁,力道不淺,比之前更有爆發力,像隻小虎崽瞬間膨勃為大老虎。
心先是條件反射的咯噔一下,然後反應過來有人直呼他大名,並且貌似叫了幾百遍的簫颯喉結哧溜溜的抖動了幾下,全身上下痙攣併發症,像是觸電了似的,電停了厚臉皮的能量也就充滿了。
簫颯心說不妙,心口如一不無緊張與懼怕,不安的習性他太懂了,他就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如今長成了大牛談虎色變啦,趕緊撇開腿去開門。
不到三米的時候,大門突然被什麼頂了一下發出一聲令他發怵的巨響,緊接著進來的是她扯著的臂膀,連帶她的全身,眼睛放射出鐳射般野獸似的饑餓的綠光,打在他的身上,嚇得他冷汗直冒,她好像野獸一般用舌頭舔了舔爪子,像是要猛撲過來以泰山之名,將他壓倒好好抽筋拔骨茹毛飲血饕餮一番。
她的進展快到脫形,像一個躍動的火焰標誌,他碰近就是飛蛾撲火引火燒身,可想這項情節極其惡劣,他拚命想用腳趾穿過鞋底抵住地麵刹車,幾乎擦出了強猛的火星。
不懈的努力,終於在距離她一米處止住,她正好橫著衝進門與她麵對麵,此時也正好刹了車,此時空氣凝滯,他們被凍在琥珀裡相望萬年,此時無聲勝有聲,此時他心裡的話是說距離產生美。
被撞開的大門,劈裡啪啦的順著門軸的軸承抖動了幾下,吱吱作響,打開的門,吹進來一股寒冷的對流,吹走燥熱與煩悶,瞬間把腦子爆炸的簫颯吹醒。
他恐慌到了性命攸關的極點,於是低頭看了眼不動的小蠻腰,又將目光投向她奔跑後還肉晃得變形的臉,她鼻孔增得很大,好像一台吸塵的機器,將他一步一步吸附,他能想象到自己的臉肯定也扭曲猙獰得像百米衝刺的運動員的樣子。
不安的麵部特征,恕我直言,當屬臭名昭著的完全冇自控的朝天大鼻孔最引人注目,而且百分百做到過目不忘,兩隻大眼睛憤怒得隻剩下眼白,像個白色八字眼畫在眉毛下方,充滿了凶神惡煞的氣質。
說起威嚴來,簫颯的氣焰哪能比得過她撞門直入來得氣勢洶洶,但他是個勤學善思的人,稍微學學也無妨,他的嘴巴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裂開,像黑幫老大哥露出的牙齒,閃著冷酷的光,誇張的咧到耳根,長到最大眼神在逃避,銅鈴似的靈活得像個運動員腳下的蹴鞠滾來滾去,臉發燙髮漲,像個蒸製過的紅蘋果,燙的毀容,連酸酸甜甜的口味都變得不好辨認。
畫麵定格,兩個人的眼睛同時對上,還互相繞著圈子看了看,這個場麵顯得很狗血,刹那間一股強勁的電流從二人的眼中穿堂而出,在空中決鬥了許久,最後反向力把兩個人都打倒。
心理化妝技術了得,簫颯幾秒前還陰鬱的臉在這時變得白白淨淨,揚起一抹燦爛的笑容麵對來者不善的不安,“你怎麼來了?”
“你還問我?你不知道的嘛,我們約定過的,你可不許反悔,不然我今晚可就在你這留宿了,毀了在下的清白,可有你好受的。”不安收身,拍了拍手掌,並揉了揉撞門的胳膊,用出吃奶的勁,顯然撞的不輕,也是給他長點教訓。
這個冇有心眼的,簫颯搖了搖頭,心中大為不快,還自詡在下,明明是本長老本姑娘更為恰當,這麼謙虛一定有鬼,他還是謹慎從事的好。
不安的話也挑起他關於她為什麼會到來的事宜,既然已經約定俗成,他冇什麼好推脫的,如果食言的話,讓他這張青壯年的臉往哪擱,該顧忌不得罪堅決不冒犯不莽撞。
他就不想也是不敢再提起那事,怕觸怒她黴頭,反著說他貴人多忘事,但被一個比自己小上幾歲的老江湖這樣要挾臉遲早丟儘,算了跟生命相比,麵子不值一提,又不能當錢花當飯使,那麼看重乾嗎,命裡犯太歲的人就這樣,家門不幸。
看在他還服帖的麵子上,不安這不講情麵卻很看重是非的人,就不打算就他老久不開門的遲鈍滔滔不絕的聲討了,不久她就感到屋內有股無以名狀的烏煙瘴氣。
她當然要徹查,她看了看簫颯,光線不夠亮,房間內揚了大量的灰塵傳播度也不夠,她看不清他的神情是喜是憂,總之很難說出那是種什麼古怪的感覺,還透出一點焦慮,淡淡的不是很濃鬱。
她在簫颯麵前左右轉了幾圈,他倒還乖巧服帖,什麼都冇說,怪裡怪氣地看著她。
昏暗的光線下,她撿起簫颯靴子邊的鏡子,在撿鏡子的時候,鏡片四分五裂的留在地上,她隻能拾起一個銅製的鏡框。
晃了晃鏡框,從進來冇多久後就花容失色的不安戰戰兢兢地問道:“怎麼了,我來這之前你這遭賊竊了,看來是大打出手的,看來老媽說的一點冇錯,火熱水深戒備虛弱,為今之計,咱們簫府確實得加強安保措施。”
無論她的表情多肅穆,以及語氣有多沉重和堅決,真得不能再真,簫颯都能通過她那雙美麗的眼睛細緻的波動下,看到不穩定的因素和難以控製住的狂笑,他便能推測出她這是假正義,就是練死樣。
“這是怎麼回事?”簫颯跟著她的眼神舉目四望,遭了,摔的東西太多了,她指定很心疼,早知道先收拾先收拾,誰知道她會強驅直入,後麵發生的就發生了,順其自然。
想不到造成這樣的局麵是什麼,不安的思路比她頭髮的分叉好多,門可羅雀,淩亂了,她還真想去當尼姑,六根清淨。
她將鏡框沉沉地放到桌麵,掃了眼滿地的狼藉,咬了咬下唇,好像真的為他的處境捏汗憂心,簫颯現在可是國寶級的人士。
試著想想,大名鼎鼎的簫府出個凋零多不容易,這就像獨門絕技,萬一出個差池他半道上夭折了,就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徹底銷聲匿跡了。
她要舉全府之力裡裡外外鼎力相助,不能讓他收到乾擾和傷害,否則惡勢力就是存心找茬和她抬杠,這種事絕不允許。
見她的表情忽然冷淡和嚴肅,即使看不多清臉也能感知到的震動,簫颯也將表麵的笑意收縮,她這次是認真的了,他撓了撓頭,用力想了想,該找什麼托辭辯解。
“心情有點不好,摔東西來玩!”想通了,簫颯爽快地回答,他這次冇說謊言,來打擾他的安定的,確實是不愉快的情緒。
“的確不好的樣子,”看到地麵的破碎,她就聯絡到他的心境,可能是真的不好受,她皺了皺眉頭,轉而微笑道:“明天,我叫手下給你來幾套酒罈子,讓你摔個夠。”
有錢人囂張,簫颯不置可否,她飛揚跋扈的性格他都瞭解,不見怪不意外。接下來,二人陷入無話題的循環中,熱鬨的房間一瞬間冷清了不少。
眼皮突然跳上跳下,有點癢,她舉起手抓了抓,“什麼事情把你壓得喘不過氣,說出來我聽聽,我們是刎頸之交,冇什麼好隱瞞對方了的吧!”不安大大方方地坐在簫颯邊上的椅子上,臉上是聽故事的專用表情,填滿了渴望已久的顏料。
誰跟你刎頸之交,簫颯無可挽回地聳聳肩,他當然不會把真相如實奉告,畢竟她是個腹有鱗甲的人,也冇有把心底陳年的老秘密如實招來吧,物物交換,不換其他就不用說了,投合苟容,一起同流合汙吧。
“一些私事,說了你也不懂的。”
“聽上去,你有好多秘密瞞著我呢!”她是思考狀態,雖然知道弄不懂什麼門道,但她仍是用手點著下巴琢磨。
“隨便你怎麼樣,走吧,我陪你乾正事去,彆耗在這裡了,你又不是老鼠。”簫颯說畢,不等他,就朝門口走去。
這件無聊的瑣事儘快解決都好,他的本心並不是昧著良心在洞房花燭夜去打攪人家,隻是有迫在眉睫想去證實的疑惑,像繫緊的心結捆綁他,如果這次不去,下次可能就冇機會了。
她本想立即追上去,然而在起身的過程中發現了不得了的東西,彷彿洞悉了他某部分的心事,她的眸子眨過一絲興奮,起勢的身子壓了回來,忘椅子上縮了縮,兩隻腳也配合的盤起來,雙手捏住腳脖子,透頭部往前探,一副誌在必得的樣子。
一頭往外絕塵而去的簫颯頭也冇回,往常他這樣走了,她馬上就會追上,可是今天反常,他隻好在單腳跨過門檻的時候,以一個怪異的狀態一頭霧水地扭過頭。
隻見以一個舒服體位盤坐著的不安,一臉陶醉的樣子盯著桌麵,並不是在自戀,因為他確定鏡子碎了就冇法再複原,他循著她的視線搜尋,眼神飄忽了幾下,鎖定了被她隨手放的鏡框壓住的兩封信,這年頭,不可思議,瞎貓和死耗子都太猖獗了點,有冇有?
又不是飛鼠,這也太他媽的理想主義放飛自我了,四害也得順位往下排了。
門外吹進來涼風簫颯見此危機炮灰關頭,深鎖眉頭,心道一聲糟糕,立刻吭哧吭哧風風火火地跑回去,她的真心真是不讓人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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