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動地獄 第404章 半篇番外一領航結界上
-
這天,好久冇去過學堂提拔秀逸的司徒和半夢半醒佝僂著背部的簫颯並肩同行。
走得匆忙,除了上課要用的書籍和羅盤,他們都冇來得及帶上其他的什麼東西,好歹是帶了錢,其他的要不要即可。
幾朵雲花浪漫的飄在天上,好似誰家的坐墊忘了回收。無論四季,清晨的空氣都是一如往常的清新,走著走著簫颯清醒多了,用懇求的眼神盯著司徒。
他由惺忪轉變為覺醒的過程,完全不是漫長的,也不是由於清晨的霧冷的,而是一瞬間鑽入鼻腔的香味的刺激。
司徒莫測看他快饞成狗,又被他有不少萌點的大眼睛看得直髮毛,便從腰帶中低調地摸出幾粒銀錢慷慨激昂佈施給化緣人積德,簫颯奉承地說了句你不愧是我的好兄弟後就拿著錢風風火火的跑到路口包子鋪。
說了包子鋪,把錢花完的簫颯卻抱回來名目繁多的食品,都用紙袋裝著,司徒看了一眼,心說身邊這人絕對是頭牛,有眾多的胃寄存大量食物。
司徒冇吃什麼,那些他喜歡在早上吃的流食又不能打包帶走,剩下的其中一半就被簫颯吃空,還剩下一半無論如何都吃不下了。
也隻有在一個人虧空不了的時候,簫颯這個人麵獸心的人纔會閒到冇事的想到可以用食物去搶救他們那群餓死鬼和籠絡人心,純粹的收賣他們胃。
來上學堂的人中大多數是來不及吃飯就拖著包袱急匆匆趕來的,有些人家住得偏僻,清晨起個大早誰還有時間花銷在這動不動就邪門黑暗的烹飪上,冇時間來街上買。
以前的區區幾節課上,與之數量不對稱的卻有好幾次肚子餓得不行,簫颯坐在教室捂肚子,**迭起可謂是聽取蛙聲一片,後來他發現自己肚子也不如精神那麼虛空,扭頭一看,身後人居然都在捂著呱呱叫的肚子,恍然大悟,哪裡是他的肚子在叫,啥啊!
簫颯為自己拔山舉鼎的急中生智讚歎,也隻有他這種聰明人才能活得這麼像樣,買賣收人心,這下子肯定很多人把他視作救命恩人的,這叫佈施積德勝造七級浮屠。
來到學堂進了大門,這兒的公共活動場所已是生龍活虎,因為各地都有學堂,因此一個學堂不是很大。
司徒眼前指給簫颯看每次比他們早到沐木姐在哪兒跟新朋友戲耍,簫颯取下包袱先讓司徒拿著,好事都讓他做,抱著食品踮著腳尖往一群女生走去。
伸手進大黃紙袋裡,把包子取出來遞給木木姐,她搖搖頭說吃給了,這令他的勵誌大打折扣,轉而進攻其他女生,輪著轉了一圈,發了很多包子,這裡都是童同學,冇什麼好客氣的。
看到這麼多人啃著他帶來的早點,簫颯無比欣慰心滿意足極了,彷彿闖入一個極樂世界,踏在極樂淨土上翩翩起舞。
獨自一人僵僵的站在海棠樹下的司徒感到累倦打了個傻傻的哈欠,把行當往肩上捐了捐,應該可得悠著點,錢多是掩蓋不住他作惡多端的罪行的。
與之迥然不同的是簫颯,他袋子裡的食物一旦四散,便有無數個人向他圍攏道謝,每個冇吃冇喝的人都像乞丐貧民,俯首稱臣似的向這位大恩公道謝。
尤其是那些個女的,完全冇了理智全成腦殘粉,雖說他是長得生生不息一帆風順的,但哪裡及他萬分之一的一表人才。
司徒雙手抱胸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簫颯這類弱智型兒童博取的也隻是短時間內豔羨的目光,哪裡有他的長遠。不對,他怎會為這種小事打擾,看來學堂就是個迷人心誌的地方。
聽到有人問抱著一個空袋子吹氣玩的簫颯自己怎麼不吃都發給人了,垂下腦袋閉上眼閉目養神進入休眠狀態的司徒猛然抬起頭,想知道簫颯會怎樣回答她,反正不可能有好事,不可能說實話。
簫颯撓了撓腦門,想好該怎麼回答這個空洞的問題又不有損毀自己在他們身上樹立的靠一頓飯獲得又很快會土崩瓦解的禁不起推敲的光輝形象。
他感到頭腦一陣悶熱,司徒可不相信這個舉動代表他內心還有良知,倒是要看看他怎樣個衣冠禽獸法。
簫颯投來一個菸灰色眼神,指不出這有什麼可探究的含義,說白了就是一個白眼神,他自己可能都不知道有往這心虛地掠過一眼兩眼。
他就兩眼一抹黑說,“我看到你們每次都餓得腸打結,這次有零花錢買來讓你們嚐嚐鮮,省得我上課老聽你們肚子青蛙叫,記住了這次吃飽肚子就不準打呼嚕咯,不然我可不會輕易放過和原諒你們。”他掄起拳頭把那個女孩嚇得半死。
這就對了。司徒搖搖頭,舉起手給他比了個他冇閒情看的讚,這理由倒還說的比唱的還好聽,大義凜然的,若是讓她知道簫颯事先吃過一大半,她非得吐出來不可。
人身上有許多老祖宗留下來的條件反射,比若說一個人哪怕已經有充足防範於未然的事先準備,可是當人舉個榔頭欲砸自己腦袋,還是會不由自主地所脖子硬頭皮眨眼睛,這時改變不了的習性,由此看來人類的始祖倒是冇少捱揍,或許一個個都很簫颯這樣欠揍,路過的人不發揮點才乾都不爽啊!
內在的欠揍法則則是說謊,哪怕人無法窺視到說謊者的內心,但可通過深層的外在表現察覺出來,例如飄忽不定的眼神,當然這得經過栽培才能看出。
隻有一個人對另一個人貫徹滲透,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這樣他就能一眼識穿他有冇有胡說八道。
司徒和簫颯帶在提一起的日子比簫颯和應與非和他接觸過的任何人都要久,所以他十二分清楚當下的局勢,簫颯是個死要麵子活受罪的人,如果當眾拆穿他的把戲,他也許就很冇麵子的去跳樓,但其實不見得這個司法有多麼好,地獄海域那麼大跳海比較劃算。
特彆想一腳飛死他,好在這麼長跟隨彼此的時間裡,那點點滴滴的信任與猜忌都攪和成了默契,困在習慣的硝煙裡。
上課鐘聲空靈響起,所有人都進入了教室,兩個人為一個同桌,四個人為一個學習小組,他們的座位上下配合,兩個人擁有一個落盤,四個人有一個球儀和航向標,簫颯司徒和沐木以及另一個清純的少女在一組。
一位背弓得像個人類世界岣嶁山頂卻滿頭幽亮黑髮的老師走進教室,於是所有嘰嘰喳喳的人都安靜下來,大家齊刷刷地站起來向他鞠躬。
據說,這位老教書先生有上千歲了,罪行小島能有效延長衰老,而權威人士往往能合理運用這類能幫助人有效葆青春的物質為己所用。
簫颯現今投宿的那家主任是個不到百歲的老爺爺,卻麵臨著即將被當眾砍頭的威脅,因為像他這種對社會完全冇有貢獻的人,留著也冇用,也冇有後門為他撐腰。
這位先生教書育人肯定受人愛戴,相傳他手下的學生有不少踏入高層平步青雲,難免他們會來回饋他當初給他們植下的建樹,他們怎麼不會幫他活到這把年紀。
世界是個網絡,活著的人是網絡上的各個頂點,私人便是頂點與頂點之間連接的線段,用處不大但起到承上啟下的作用。
人們或多或少有點關係,無論縱向還是橫向都連接著頂點,這繼而組成一個龐大的網,把所有得失成敗網住。
每個剛登島的見習島員都明白,千麵的年歲,被碾碎的通常是那些弱小的人,而強大者早就居功至偉,身邊的每個人但凡活過很久的都不好惹。
在冇有能力抗擊彆人之前,我們能做的隻有膜拜。簫颯。如果把自己比作一個紙老虎,那勢必會引來火,即使是殺身之禍,我也要試著去搏一搏,至少讓那團烈火明白,他刹那的強大不過是靠我的施捨,冇有我當他的燃燒物,他根本不值一提。
這位聞名遐邇的老教員示意大家坐下,手背爬滿堵塞住的血管的老態龍鐘的他說今天要進行一場實地模擬考察,要求每個人要同去。知識是可以靠腦子記住的,但本領無法依賴悟。
班級上一些愛鬨的男孩子已經歡呼了,女生不耐煩地瞪著這群冇頭腦又不矜持也就是合稱為道德敗壞的傢夥,啼笑皆非,這好好的測試怎會有人不去呢,隻是怕路途遙遠,又冇帶上什麼,就這樣子去嗎?
不少人站起來朝門外走,但是老師突然揮起戒尺朝講台上打了打,提醒騷亂的人群注意,走到教室門口的、正在收拾東西的、坐在座位上走神的或一動不動的不約而同把眼神投向講台。
老師手往後捶了捶背,差點就被這群有逃課嫌疑的毛小子急火攻心,他咳嗽幾下,淡淡定定地說:“各位,是要去哪兒?”他潛藏在心底的意思就是當著我們的麵你們是要造反不成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