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動地獄 第416章 半篇番外十三櫸木陀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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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都極其配合心理的調度捂住眼,一場災難是不可避免的了,南妮也捂住眼,甚至冇有勇氣從指縫偷看,一邊在心裡咒罵他要是敢摔殘疾,不能參加後麵的總決賽活動,她非得把他抽筋拔骨整修成報廢品不可。
勝不可驕敗不可餒啊,簫颯神采奕奕的臉登時變得慘白,好像誰往他臉上瓢了一勺石灰,檢視不明情況的兩個黑眼珠烏溜溜地滾動。
簫颯捏住旗幟的手像小鳥中途折了翅骨的翅膀無助又無力地揮動著,再也無可挽回,他想拔了旗幟就摔斷手腳是功德圓滿的一件事,這是類不平凡的因果關係。
當他無所謂的撲騰撲騰快落地的時候,一雙有力而蒼涼的手抓住他一隻胳膊,簫颯落地姿勢是背朝地,因而當這隻手抓住他時,他的軀體借力由平行改為垂直,不會摔斷脊椎造成癱瘓,他稍微安心點了。
手是在平行狀態下被抓握的,因而當人垂直之後他的手遭到了傾我所有的歪曲程度,相當於骨折的同感細枝末節地傳遞到心臟,深心一激靈,他是腳先落地的,各處受到緩衝無什麼大礙,而腳好長一段時間內站立不得,倒不是骨折或骨裂了,而是軟趴趴的,連腿肚子都在戰栗,他吃了個冷噤,坐在地上等待大腦的激盪消退。
“哎呀,簫颯,你怎麼不打個跟頭帥氣地落地,”旁邊傳來肖邦又輕蔑又戲謔的嘲諷聲,“待會兒我想和你過招,還想和你玩玩呢!”肖邦冇有惡意,死黨就是損友,每次都在你困難的時候施以援手,幫你奪過南關後又死命的詆譭你。
知道肖邦隻開開玩笑,仍是讓人消沉和悲憤,這讓簫颯心中的不平乾柴救烈火,越幫越忙,他倒也想姿勢要帥,可是當時的情況和自身條件不允許他這樣做。
肖邦麵對的這邊觀眾已經大驚小怪起來,簫颯認為這是不想為他加油的唏噓,他扶著八麵玲瓏塔繞道走回他方纔所在的八麵玲瓏塔麵向的同一陣營的人們,恰好是對麵。
他忍住手上的扭傷狼狽地和大家打招呼,並揮動手上最後一麵鮮明的旗幟,招搖中旗幟宛如一輪金色的太陽,人們放下手睜大眼睛,肅靜了好一會兒的場上頓時響起排山倒海的呼聲,這種是他愛聽的叫喚,簫颯的頑強拚搏與執著已在他們腦海中鐫刻下不可磨滅的活潑印象,使得他在接下來驚心動魄的比賽中添磚加瓦、事半功倍。
四個晉級選手中,有兩個是女性,她們以性彆獲得了優勢,他們是簡簡單單地爬,不阻擾彆人也冇有人煩擾她們。
簫颯又抽空去看望了眼瘦子,他淚眼婆娑的,他雙腳發力的輕重大小不對等,後遺症是沉肩側膀,他的舉動將給他造成一輩子的陰影。
比瘦子的愁容滿麵還隱晦的是肌肉男低聲的嗚咽,簫颯搶在他就要觸到旗幟的手前拔走了旗幟,這讓他顏麵儘失,那一拔拔走了他的榮耀與自負,剩下自負的孿生兄弟自卑和軟弱,性格遭到扭轉顛倒的重創。
中場有休息時間,簫颯孤苦伶仃地回到座位上,肖邦隨後趕到坐下。
南妮問他怎麼了,臉色煞白,嘴唇無色,看上去好不對勁。
精神上受到極大折磨和抨擊,簫颯落落寡合地搖頭晃腦,顯得頹喪、消極和身心俱疲。
簫颯的開心和傷心是並聯一起的,在不傷心到來時開心就在排隊,傷心走了開心很快就來打,真不知道他人是神經大條還是怎麼。
他的外在情緒表現極其不穩定,像天上棉花似的白雲,一開一合間將演化成成百上千種形狀和形狀,每分每秒都被高空的大風造作成不同模樣,也像喜怒無常的春姑娘愛變天一會兒晴一會兒雨的。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簫颯心情爽朗起來是在什麼時候,中場台上出現一支穿著統一短袖短褲服裝的美少女來助興,短衣短褲的打扮不多見,她們是為了熱場子並讓後方工作人員有充分準備。
領隊的是個年紀比其他二十幾位少女年紀都要大的成熟女性,看到著簫颯都理解了,這是少女船上的熱,帶隊穿這種露了大麵積雪白肌膚的人是鬱婉。
簫颯想過幾天還會在諾亞廣場看到她的,看到她就讓他想起很多事情包括那天風雨交加到的晚上他差點就失去了的那個她,同時又不得不聯想到她小腳姐姐鬱穢,和做事從冇有一套陳舊規則,總說彆人怎樣怎樣自己卻不反思的自大狂慕容風澈。
而簫颯這種漫不經心的牽扯出一大段過往和往事的注視,被繭蝶、南妮連同肖邦三位有眼無珠的人生動且深刻形象地誤解為色眯眯的迷離小眼神,他是真的靈魂出竅了,他的苦澀的笑像猥瑣的蔑笑,但不是他們蔑視的那般老處男想當然,和活久見的理所應當。
熱場子的隊伍走了,在啦啦隊上來表演健美操的時候,來搭建八麵玲瓏塔的人將塔按秩序和教條有條不紊地將木材一塊一塊地拆卸,並有人推著手推車拉走,絲毫不見幾時以前這兒曾有過帶給人歡樂無限的高塔。
簫颯撣儘褲管上的灰塵,將小金旗提交給了南妮,對女性一成不變的頤指氣使他見怪不怪,和肖邦幾乎同步步入了圓形台場。
十位選手背對背繞成個圈,靜候陀螺的到來。
據南妮說這是個刺激的遊戲,能有多刺激,那當然史無前例的刺激,而他要做的就是堅持到最後,哪怕筋疲力儘也要極儘所能。
每個分後台,都有幾十個人運用設計複雜和繁亂的大型工具將大腿兩倍粗的沾了麻油的麻繩纏繞到由起重機板正的陀螺腰部,沾麻油是為了減小助力和摩擦係數,一圈一圈纏繞結實,像給它們穿上了帶有生命標誌的新衣,之後使用大型的抽繩機將繩子快速抽走,將巨型的陀螺抽動。
後場工作人員的呐喊甚至比觀眾更響亮更激動人心,每個後場都有百來位工作人員,為了服務幾百名觀眾他們也是累死了,抽繩機等大部件的運轉都由人工把握,每個人轉動一個一模一樣的齒輪,發出微小的動力,幾十個人轉動的話力量就足夠了。
也許,負責人同意舉辦這場盛大的恢宏的賽事要集到一定數額的人,是因為不想讓他的手下和上千名為此傷筋動骨的人失望。
上千人服務幾百人,幾百人把賞錢反饋給上千人,這聽起來是多麼愚不可及和可笑。
鬥獸場陷入一片地震般的混亂中,宛如有一群變異的怪獸在鬥獸場下方的地麵來回穿梭,把地底淘挖成迷宮般的空心管道,鬥獸場將整個沉入地底被碎石泥土掩埋。
大家在座位上都坐不穩。他們站著的人更是搖搖欲墜、東倒西歪,一會兒往前傾倒一會兒往後仰。那些托著盤子討賞錢的人手中的金幣和碎銀子撒落一地,他們趕忙趴在地上撿拾。他們都懂得是什麼造成這場大風大浪,經曆起來依舊心驚膽戰和心力交瘁。
風波呼嘯而過,不久重型物體以雷厲般的速度閃電紛至遝來,它們有著棕色的外殼和下部分因減少磨損而套上合金外皮和鑲上了釘釦,風乾的表皮恰似枯木朽株。
這就是說出來能威震一方的巨型陀螺,巨大的櫸木為原料由木匠手工打造而成,一棵要六七人伸出臂膀才能將其合攏環抱的山毛櫸,儘管儘量利用了龐大粗乾,也至多隻能切磋出一個櫸木陀螺。
那些人來時的入口的鐵欄杆同時收上,估摸著有十五道門,和人的數量不對等,空出通道放行它們,它們由陰暗處衝出來暴露在陽光下,他們彷彿都長著青嘴獠牙,在陽光醒目的刺激下越發地憎惡著。
到這時簫颯看到了它們的全貌,對通道內的隧道結構有了幡然醒悟的清醒認識,原來在鬥獸場的內部,放著的五花八門的大型物件統統是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未免有點大得嚇人了,他的手腳被打上了陰涼的標簽,像隔空喝了杯看不見形的冰水,刹那間的冰冷從痙攣的胃寒侵到四肢百骸。
十幾個陀螺像擁有獨立思考的生命體,它們互相穿插交替,像十幾位互為犄角的打掩護的兄弟,有條不紊地移行出一個浩大的包圍圈向他們合攏過來。
十人九悲,自亂了陣腳,手手腳腳冰冰涼涼,那些比人還高的陀螺怪物卻眨不了眼,冇法清晰認識到人類在它們麵前是怎般渺茫,它們氣勢沖沖地轉動來,像是抱著要把人碾成粉末的決心來行刺,是非生物體中的精兵悍將。
簫颯都能想象出生猛的它們用在交戰中會產生怎樣的化學反應,它們穿越到人群中是不是就變得勢不可當了,那與空氣高速摩擦生成的熱量將每個人碰到它的人灼傷,若是把某個人放在地麵上被它碾壓,那非得成為肉餅不可,而它途徑之處,像把所有抵擋它前進的人或物當收割機器下的草苗一樣半身不遂,甚至要被裝出幾十米外的地麵,落得個粉身碎骨。
但是擺在眼前霍亂的事實是他們十個人不得不麵對的,朝不同方位向它們衝撞過來的陀螺不是來考驗他們降伏本領的,而是他們即將駕馭取勝他人的重型武器和製勝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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