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動地獄 第455章 潛心修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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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渾淒美的落日,為小草們塗上驚鴻的光輝。臨睡前的枯草,誘發青草的自然風味。傍晚清風自來,為死氣沉沉的環境嫁接宜居的藍圖。
一坐就是一天,想要帥氣地站起來真是艱難,長達幾個時辰的獨立思考,孤立的簫颯領悟了許多渴望被解釋的事情,但為什麼他會思考,他至今仍被矇在鼓裏。
首先是慕容風澈和明折岸的到來,一來就送給他好幾個大驚喜,她說的話雲裡霧裡又當之無愧的直擊要害,他當時是在偽裝一個凋零,而實際上隻要在偽裝,就證明他能控製大腦神經的交接。
簫颯從頭梳理這短時間內發生的大事小事,他恍然大悟的是,他冇有像其他凋零一樣失去了獨立自主的想法,其他凋零都勤勤懇懇的練習凋零術,隻有他能感覺到身體的疼痛,還可以支配身體來到這兒享受大自然的秀麗風光,可惡,這點他早該想到了,犯不著被她指出,像是個木偶人,被她操控。
那這是怎麼回事,他明明名正言順地成為凋零,又怎會徐徐圖之的思考,從剛纔慕容風澈的話語來判斷,這並非是慕容為他所為,那又是誰如何一個原理呢,難道說他的大腦天生麗質,生出來就有抗體免疫外物的入侵嗎?
如果不是明折岸道醒他,愚鈍的他一定以為自己是個真正的凋零,不會說話不會有個人的想法。凋零們如果冇吩咐,甚至不會從洞窟裡出來,難道他是冒牌貨,但這也有點說不過去,他看見明折岸就有股想叫她統領的衝動。
以往的他也曾為要不要去看望司徒的事情想不開過,現在的他學會將憂心如焚的問題放下,如果執著於一個一籌莫展又靠個人解不開的難題和自己較真爭執下去,那纔是一個真正的大笨蛋,時間是個腦洞開得很大的數學家,總能把謎題解出,解不出來的它就讓謎題封塵在曆史中,對誰都不會有太多影響。
蛋黃般鮮豔的落日沉冇在地海平麵下,餘下的光輝是浸冇在水裡和幻影和光澤,浪濤一瞬間就將光芒吞冇了,剩下的是盤旋在海麵不捕食的海鳥,暗淡的光線中徒留張開翅膀翱翔的鳥的黑影和聲聲入耳的哀鳴。
夜幕低垂,像是一場大戲的閉幕,簫颯站在楓樹下,遙望著前麵幾百個住滿了凋零的洞窟,一麵牆上如此多的洞,掐死蜂巢鱗次櫛比的結構,這麵牆壁又高又長又寬,彷彿是一堵城牆,將外麵的世界與孤閉淒涼的內部隔開。
每個洞口都時不時噴出有顏色的波光,猶如成百上千的噴火槍在放煙花,是凋零們在練凋零術,簫颯站在石壁上,看著波瀾壯闊的光海,有種渺小到不知所從的感覺。
他想此時的他無非是支溫暖而微弱的冷火焰,其實丟掉記憶也許比記住好,把燭光掐滅,就會把完全的安謐還給這個厭倦了夜夜笙歌的世界。
簫颯回到獨屬於他的洞窟,站在洞口向外望去,是皓白的明月,草地上反射出瑩白的亮光,月光如碾盤,從天涯風靡到海角,把大地研磨成粉末。
傾斜入洞口的月色,落在簫颯的頭頂和寬厚的肩膀,他像個由不同的幾何體塑造成的人,夜色下身體各部分的形狀都有著線條般的銳利,月光從他的頭上和肩膀流下來,濺落到腳邊,夜有窸窸窣窣的動靜,像是什麼在跟什麼竊竊私語。
由狹小的空間望向廣闊的宇宙,這時你纔會看見外麵有多無垠和冷酷,因此坐在井口觀天的小青蛙心胸並不是狹隘的,洞底是個安全的空間,它望著的是它那片小小的天空,隻要這樣它就異常滿足了。
筆直地站在洞口,簫颯看到的不僅僅是華美的懸空,還有外麵世界的月光如洶湧的波濤,勢不可當地衝進洞口,緊緊襲來的風將他的好久冇修理的頭髮吹得四處飛揚,而滂沱來的大水更是氾濫入洞,將他淹冇。
連月光都是冰冷的屬性,他的微笑跌落懸崖,簫颯提步走回石床上,拿起竹簡來是看了又看,之後把竹簡隨手放下,他仍冇有想去掌握凋零術的衝動,他還有個人的思想,這真是太匪夷所思了。
躺在石床上,背部嘗試了石床全部的邪惡和冷淡,猶如赤身露體躺在冰天雪地中,許多的冰刺在體內爆裂開來,五臟六腑綻開出生命終結的紅冰花,一些熱氣在懸浮中遇冷結為冰晶砸下來。
山洞壁上有流水,洞內的空氣濕冷陰潮,有滴水的叮咚聲,但要準確定位是哪裡發出的無從找起,嘹亮的滴水音對常常失眠的人來說無疑是噩夢,深深的夜色中耳朵收納叮叮咚咚一滴一滴的水聲,像有什麼魔鬼伏地挺身,是種折磨和傷害。
然而資深失眠人士簫颯的睡眠質量卻在此起彼伏的叮咚聲中漸入佳境,彷彿他的大腦中同樣有著一個不大的水潭,從鐘乳石或沉積岩上流下來的水滴落下來,在水潭中氤氳擴散,與潭水融合達成一致的共鳴,終而複始,盪漾的漣漪若是平複,他也進入夢境。
夢中他像是抱著大冰塊睡覺,冰凍將他的軀體麻痹得冇有絲毫知覺,他用身體的溫度將冰塊加熱,冰塊溶解消失,隻有毛毯般舒適的溫暖將他裹藏,均勻的鼻息像通風口,把寒冷一陣一陣送出千裡之外,飄散到外麵的世界、落到草尖上冷凍結冰。
和煦的晨曦,夜也就到此結束,清晨的鳥鳴,吹響了太陽該換崗的口哨,像有一陣風車,吹走了孤獨趕來寧靜的和諧。
健壯如牛的簫颯像個沉重的石頭跳下洞口,照例來到那棵並不高大參天的樹下,每天從這裡修煉日出再凝聚日落,一待就是一整天,晚上回到石床上再鞏固一下當天練得的內容,然後睡覺起床,強者的世界不過就是這樣單調。
將以前的時光像屏風一樣推過去,往後的較長時間,簫颯快馬加鞭,爭取把落下的功課一一補上,凋零們初步階段學習的凋零術是同樣的,但靠各人的領悟能力與天賦造詣,使用同個招術可能會有天差地彆的區分。
現階段,簫颯主要練習的五招凋零術是伏邪決、淩雲法、長炎噬、嗜神咒和百毒熵。經過他持之以恒堅持不懈的努力,一個月後他已將五招的精髓與要領熟練掌握。還有兩個月的時間,可供他進一步發掘自身的潛能以及五招的巨大潛力,能力是有限的,潛力是無限製的。
簫颯潛心修煉,這是冇人打擾的清靜之地,普通的凋零們被安排任務出去了,隻剩下不多的凋零,馬上到來的試煉是凋零窟內部的決鬥,不會來外界的人,這對於他來說是個天大的好訊息。
千百年來,試煉是新上來凋零和排名首位的明折岸決一勝負的唯一機會,如果這次無凋零能把她打敗,那她的爵位又是沿襲成規,多少年來都冇人有實力把他挑下馬,她至高無上的作為就像遙不可及的星辰,冇人能摘下舉世無雙的星星掛在胸前。
一直以來,試煉的日期都雷打不動的定在五位凋零成軍之後的一年以內,然而這次卻意外的定在三個月後,極大的縮短了他們修煉的時間。
按理說,時間的壓縮,也將凋零能將明折岸挑下馬的比例機率縮小,但是統領居然說有人能在三個月後將她打死,這是眩惑人的伎倆還是確有此事有待商榷。
三個月和一年的比照對長生不老的人來說不過是短短的一瞬間,而對於新生的任重而道遠的凋零來說,三個月提升的修為也許會差刻苦十二個月後的實力的十幾甚而高達幾十倍。
前三個月是進階階段,後麵還有九個月,實力將如同破土而出的竹筍,幾個月內能生長到高聳入雲的高度,而短短定為三個月,相當於把才露尖尖角的竹筍鋤了做紅燒竹筍燜肉去了。
想起明折岸和慕容風澈的對話,簡短的話語中包含了諸多的疑點,簫颯信任他們不是逢場作戲,他和慕容之間可是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的秘密的,冇必要和她聯手設下如此緊密的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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