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動地獄 第513章 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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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雷鳴電閃不及的快,一下子將簫颯砸懵,一切補救措施都來不及了,他的希望肝膽俱裂,他的絕望浴火鳳凰,始料未及的一環扣一環,徹頭徹尾將他的努力零星打散,如今他能做的隻是束手無策和靜如處子。
簫颯後轉抬起頭,醞釀了滿腔的憤怒和不滿,凶神惡煞地眺望著高台上臭名昭著的閻羅王,氣宇軒昂的眉宇間是出類拔萃的囂張和顯而易見的膜拜。
到如今,他對閻羅王不再存有卑微的畏懼畏縮,一股腦全是催人淚下的欽佩,而以鑽牛角尖,撕開那層虛偽的欽佩的表皮,裡麪包裹的是金光閃閃的焰火,欲把閻羅王燒成灰的氣憤填膺的鏗鏘怒火。
斜歪著嘴角,屈著手指掐來掐去,閻羅王冷哼一聲,麵具上鼓搗皎白的月光,反射出敞亮的凶芒普照,將他那張黯淡無光的貼滿血痂的臉,顯露在冷峻的光亮下。
簫颯忍辱負重還死不知悔改的麵容是他最不喜歡看到的景象,他不情不願地做了個手勢,寒聲引導簫颯去看倒地不起的慕容。
混沌的空間中一陣異樣的波動,似是有什麼死而複生。
臉上不表示出來,簫颯心中大喜,以為慕容風澈、他哪怕不相見甚歡也同病相憐同向行進的同伴再度清醒過來,有了他的鼎力相助,他反抗起來會輕鬆得多。
順著閻羅王冷嗖嗖的囑咐他扭過頭去,卻惶然間不知所措,像是迎麵駛來一輛無法及時懸崖勒馬的馬車,他也來不及躲避,隻是呆呆的站著,看著這輛歎爲觀止的馬車朝他撞過去,天災**擋也擋不住。
黑暗中,肯定的眼神影過那個人,人的確活過來了,簫颯臉龐頓然冷肅,隻是怎麼會,他怎麼看到慕容成為了明折岸?
白衣下的身材倏然抽條,壯實的胸膛也變成女性隆起的胸脯,緊實修襯身材的衣物隨著窈窕下來的女性身子也變得寬大和修長。
那張剛毅的麵龐,悄然無息地過渡為明折岸白玉般又標緻又精緻的臉蛋,自自然然的胭脂水粉塗抹在她清淡的臉頰,有兩抹淺淺淡淡的腮紅。
震驚之中,簫颯慢慢的感受到一絲屈辱,然後這點兒侮辱陡然放大,為這一絲屈辱,他全身都微微地戰栗著。
被欺騙的滋味蒙了心,鼻頭酸溜溜的,自顧不暇的他將鼻子抽了抽,委屈得像個孩子,孤獨無助像雲一樣捲上他的身體,他深呼吸了幾下,才用力地壓製住胸口處瘋狂滋生的軟弱。
剛纔還有些混沌迷濛而懵裡懵懂的簫颯腦子轟的炸起來,像是往燒開的油鍋裡倒入了一瓢水,頓時間發生劇烈的反應,鍋裡的水恣意翻滾。
他的第六感是準確的,今日份的慕容果然不是他本人,駕馭他靈魂和**的人不是他本人。
普通的男性身上怎會有如此香味,他早就該發現這個天機的漏洞,凋零天生擅長於喬裝打扮和易容矇騙人。
出人意料的是,為何喬裝成慕容的人會是已死去的明折岸,難道說上次她分明是詐死,真正死去的那個人是真的慕容?
出現了驚駭之色的麵龐,領著難以置信,又湧出了毛骨悚然的氣息,事件的推進引發簫颯不寒而栗的情緒在混亂他思想的秩序,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一時間像被塞了個大饅頭,下巴已失去了開合講話的功能。
假若是明折岸偽裝的慕容,幾個時辰前,她怎會傾儘全力傾囊相授幫助他,現在又露出陰毒的眼神偷窺他,之前幾百個凋零被她懲戒,傷的傷,死的死,豈不是這場大戲的點綴?
不,簫颯的腦筋抽痛,像是被什麼來回的扯著,或許那些凋零冇被明折岸殺滅,他們隻是配合主子演了一場戲,而這明折岸不過是來配合閻羅王來打壓欺詐他的。
惻隱之心成為他首要的心理,邁著艱難的步子,簫颯不畏多處骨頭錯位的艱辛,忍著劇痛風風火火走到明折岸的身前,握著她潔白如玉的雙手,視線久久地凝視著她那雙水波不興的眼眸,懇請她多少得有點同情心,將凋零們召回來,為起義軍們沉冤得雪。
明折岸一對撼人心魄的美麗的眸子,急急忙忙地將蓬頭垢麵的簫颯望了幾眼,是急促的毫無感**彩的,好像她從來冇認識過這個人。
一會兒,明折岸的大眼珠迅速起了變化,她眼眸中冰冷的月亮像被糊上了一層紙,突然變得很混濁,眨眼間兩片白色的蛻皮似的薄片從她眼球表麵脫落,接踵而至的是一係列匪夷所思的舊貌換新顏。
簫颯目瞪口呆地盯著她渾身發生的改變,他的手掌上下的顫抖著,他意識到眼前的人怕是不是他認識的人,隻是為著剛纔說過的話,現在的他還不想放手,他想若此人是明折岸,起碼會對他的舉止有所反應纔對,不可能不說一句話。
挨千刀的,事實上,簫颯再次被欺騙,這哪裡是明折岸,與他目不交睫的她,不過是暫時換上明折岸的麵目。
一番蠕動,繼而明折岸的麵貌就像流水般滑下了身體,落在地上好似一灘爛泥巴,換上的是一位女凋零清麗的麵龐。
簫颯愕然地鬆開他的手,他的眸子比死魚眼還冇有光彩,力氣順著出氣流走,他的身體往後傾倒,頹然地坐倒在地上,目光傻傻地鑒賞著眼前的女凋零,她消失了很久,他的視網膜中慣例死死地站著一個人影,看不清人臉。
幾**起大落的車輪戰,已將簫颯折磨得麵目全非,一次的起落,就像一把刈麥的刀,將他如同玻璃般脆弱的臉,割得四分五裂支離破碎。
大白天一直陪伴著他的不是慕容,不是明折岸,是易容成慕容的凋零,這一切都拜閻羅王所賜,是他想的過於長遠和周道,將局中局的各環鑲嵌得滴水不漏,而簫颯分明是隻誤打誤撞的瞎貓,總也碰不上死耗子。
看著空無一人的諾亞廣場,他進一步的瞭解,在此之前所有戰況,不包括他受的傷,都可以視作可有可無的假象,完全能夠清零,不圍繞他而鋪展的道路,全都是迷惑他的分叉路口,他想把那段被矇在鼓裏的人生掐掉,可這涉及到方方麵麵的人和事要想抹去談何容易,要是想熱淚盈眶般輕便就好了。
“現在你弄清了我的奇思妙想了吧!”主台上的閻羅王將身體重量壓在欄杆上,喃喃自語。他探出半個身子觀察著簫颯臉上細微的表情轉變,看得他賞心悅目。
何止是弄懂,更是拆穿,慕容是假的,是凋零化身為的,是閻羅王詭計多端,編排出一場假戲來糊弄他,那麼真正的慕容去了哪裡呢?
慕容為什麼還不來這裡,他就快受不了這樣敵強我弱勝負已定還要活著受儘屈辱的局麵了。
若慕容及時趕到說不定能力挽狂瀾,他的實力不是很強的嗎,但是他去了哪裡?
“你是不是有好多問題冇弄懂啊?我勸你還是省點兒力氣,因為你啊就是想到死也得不出問題的答案的。”閻羅王怪聲怪氣的笑。
閻羅王奇怪的笑聲就像是煽風點火的阻燃劑,將簫颯的惱怒衝上雲霄,對自身的無能為力更是氣惱得很,他癱軟坐在地上,無計可施,真不知道該以怎樣的風貌麵對接下來可能遇到的棘手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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