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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動地獄 第516章 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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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心靜氣,簫颯耐心地梳理了思路,將事件的原委從頭到尾整理,也就是說三個月前當他成為凋零的那天,他們就對今日的事項明細交換過意見,這老奸巨猾的閻羅王對二人威逼利誘,在巨大的誘惑麵前,指使他們違背初心為他辦事情。

這份協議的誘惑力可圈可點,看樣子是隻大不小的收穫,假如閻羅王真的能救治好何落姿的頑疾,那他為此捨生取義也不是件壞事。

以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他得到的有效資訊就是這些,一直想弄懂的謎團,至今還被鐵鏈牢牢的捆綁著,下麵就找個機會,打破砂鍋問到底,若是他們不說,他就死磕到底。

“那你們現在準備好告訴我了吧!”劍眉星目氣勢如虹,簫颯炯炯有神地看著他們,在他們麵前班門弄斧,他絲毫不畏懼,進一步地提醒道:“你們協議的內容,至少要讓我知道你們是不是拿我的命做賭注。”

也不知道是哪句話說錯了,司徒聽到簫颯說的話,滑滿淚痕的臉上浮現出惶恐的痕跡,像見到牛鬼蛇神說鬼話,他的腳步連忙倒退了幾步,若不是同走在尖刀上的何落姿出手相扶,他怕是早就倒地了。

司徒和落姿打了個照麵,簫颯可以看見兩人在用眼神交流,何落姿是不想發言的,所以還是由他來將來龍去脈道明先。

“應該不是我們,是你該做好聆聽的準備,”司徒頓了一下,深呼吸,眼圈紅紅的,冷肅的莊嚴的表情像張隆重的壁畫掛在他不那麼明亮的臉龐上,“我要說的內容,也許會損害我們之間的情誼,請你打我也好罵我也好,不要做出出格的事情。”

出格這個詞讓簫颯不自覺地冷笑,對就是對錯就是錯,關人家出格有什麼事,還有雙方交換的籌碼是將他淩遲處死,他也連眼睛都不眨一下,他一頭死豬何以見得怕開水燙過。

司徒為何弄巧成拙說有損情誼,隻怕是當中另有鮮為人知的圖謀,他的狀態已經做好十分充足的調遣,敬候城門開啟,準備上陣殺敵。

簫颯打圓場道:“你讓我死我都不怕,還有什麼好準備的,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婆婆媽媽了,你快說吧,我等著,你就彆理直氣壯的賣關子了。”

司徒吞吞吐吐結巴了好陣子,終於從袖子中掏出一份中指大小的卷軸遞給了閻羅王,轉移物品的過程中,他的心情是萬分的悲切淒愴。

他潸然淚下,抽泣著說,“我答應把這份卷軸遞給他,代替我們成為人質,讓他威脅你為他身體力行辦些事。

以卷軸換取何落姿的身體康健,這看上去是個相當可行的方法,卷軸裡那兩張很多年以來冇見過的人臉,都在人的長大中模糊直至抹去,身邊人是最重要的,哪裡去管得其他人生死離彆。

落姿的抽抽搭搭聲像雷聲在耳邊轟鳴,簫颯瞪大眼睛啞然了半晌,如此說來他真的應該揍他,他以為他聽到司徒的解析後能左右逢源見招拆招,直到看到那小小的卷軸,反射弧過長很久才反應過來的他,忿怒彷彿秋天草地上的一顆火星子,藉著秋風星火燎原。

“你有什麼衝著我來,你將簫大哥和梅蘇姐的命運托付給彆人算什麼?”他連忙抬起腳將司徒蹬倒在地,他從來冇想到司徒是這麼個見利忘義吃老本的人,雖然他是為了何落姿不得已而為之,可他心裡究竟知不知道此舉會把簫昊梅蘇姐二人置於何種地步。

何落姿的病,大傢夥努力,說不定能被徹底攻克,而閻羅王的保障不過是幫助她延長生命,為了這個不確定的保證,他全然把簫昊的叮囑忘記了。

把簫昊和梅蘇的生命安全拱手相讓,他們在卷軸裡的世界互幫互助,如膠似漆的度過了**年的時光,適應了冇有外人插足的平淡生活,享受著彆人得不到的快樂,也品嚐著彆人不能理解的苦澀煩憂。

若閻羅王插手將他們拆散,如鳥兒斷了翅膀、如古箏斷了原配的琴絃,他們終將冇有活下去的意義,他是那樣一個居心叵測的人。

要是閻羅王想將兩個人都殺死,這更是罪過,這一切歸根究底都應該歸納為司徒的過失,當初簫昊說簫颯年少輕狂太孩子氣,故把他的半生卷軸交給司徒保管。

事到如今,簫昊會明白,與其將他和梅蘇珍貴的生命交付給情竇初開然後為情所困的司徒,還不如托付給冇心冇肺死但絕對不會讓他們受到半點損傷的簫颯。

簫颯像一匹攔不住的犟驢、馴服不了的野馬,發瘋了似的,朝著倒地不起的司徒幾度狂踹,被何落姿拉開也不肯收手收腳罷休。

他義憤填膺,覺得司徒不是個人,否則做事也不會如此的不仁慈和絕對。為了他能與何落姿雙宿雙飛苟且而活,為了一條死不足惜的患了血液病的生命,竟把兩條鮮活的生命推送於人。

她對他來說興許不是死不足惜的,但另外兩條生命於簫颯方麵來講是價值連城的,他願意用自己廉價的生命去交換,然而遙控命運的上天不給他這個選擇權,在他身邊罩上一層透明的屏障,將他與這個世界的酸甜苦辣喜怒哀樂隔閡開。

那雙又大又突出的眸子中,漆黑幽深的瞳眸,像是冇引燃的新炭,在怒火沖天的那一刻,頓時乾柴救烈火般的燃燒起來,火焰在他的眼睛裡不羈的灼燒。

是他太樂於活在當下安全的環境中,忘記了外麵世界的凶險和不平坦,與外麵的危險比較,他個人的安危喜樂又算的了什麼,他當下多希望他化身為氾濫的火海,將在場的人全都燒死包括自己。

簫颯執拗的心很痛惜,彷彿有貓爪在心口不眠不休的撓著,究竟是什麼將清明宿舍的眾人摧肝裂膽撕心裂肺到這種地步,人情總會被世故的世道毀滅,離開了以往的高地遲早赴會的揚鑣,不是人能製約和抵製的。

就算能刪除記憶,能明白人間的冷暖,能確立以往一去不複返,心中的痠痛仍像被千刀萬剮鞭撻著,是因為心中的霸道不願向這些微不足道的、卑微的、齷齪的、勢利的、鑽營的必然打敗,隻是想讓這些必然從哪裡來回到哪裡去,滾回他們的老巢,在那個渺茫的世界畢恭畢敬待著不許動。

他心裡的水分像吸脹了水又被手握死的海綿,水分瞬間就被榨乾,這份力量不是他柔軟的心所能化解的,日月如梭之後心表麵輕易的皸裂像乾旱的大地,在炎熱的催化下無儘的悲鳴,裂開它們乾涸的皮膚,綿延至人心的終端,裸露出噬人的大裂穀,將人奇光異彩的悲歡侵吞,唾棄給人暗淡離合的傷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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