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動地獄 第606章 寂靜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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冇過多久，耳邊就傳來淩沉的呼喚聲，像是從視窗傳來的，他去看視窗又冇有人，黑暗的視窗是恐懼的來源，他將脖子擰過去。
爬上甲板的淩沉叫簫颯快點上去，久久冇聽到簫颯回答的他，將頭透過甲板往下麵張望。
初眼冇見到簫颯，他的心是慌張的，他害怕他被抓走了或被水鬼拖入水中，喊破喉嚨也冇人迴應。
直到他看見視窗透出來燭光，他恍然醒悟，簫颯又在耍小聰明的性子。
淩沉站起來，用手匆忙拍了拍膝蓋前對應的臟褲子上的灰塵，他認為剛纔那幾聲驚天動地的喊叫有損身份和體麵，他隻好清了清喉嚨，搖頭晃腦若無其事地走開。
淩沉在甲板上踱來踱去，他也好久冇來看過這裡了，一時忘記通向下麵的門在哪裡，他走來走去是為了找到空心的木板。
“咚！”樓上傳來連續的腳步聲，其中有一聲彷彿揚下來很多涵蓋了驚恐的灰塵，落在簫颯的頭上，鑽進他的腦子裡，主導著他的反應，他忙撤離原本站著的地方，那兒的天花板上有人在踏步。
簫颯置身事外地看見，天花板上一塊木板被打開，打開的地方立即撲進來濃霧般一波一波的光明，還有一個身影。
隻見那道身影把一條粗繩子扔下來，接著人就順著下垂的繩子滑下來，明明可以爬視窗進來的地方，非要搞得這麼複雜，真是活久見。
簫颯想這類娛樂和運動疊加的活動，腿傷好之前他是冇辦法體驗的，哪怕腿傷好了勁這麼折騰，說不定會舊傷複發呢！
把韁繩扔下去後，淩沉提著燈籠以一個酷炫的姿勢滑下去，雙腳踩到木板底部的時候，正好對上簫颯那雙慍怒的雙眼，他一時不知道怎麼辦，拉了拉韁繩，癡癡地傻笑。
“你先爬木梯爬上甲板，再從甲板上與入口間隔不到十米的出口下來，你這是遊手好閒慣了，吃飽了多找事乾吧！”
簫颯的憤怒絕不是說說這麼簡單，他是個崇尚簡約的人，不喜歡這麼繁瑣的方式，他寧願視窗連著糞池，也不想爬上爬下被折煞。
“大哥，你這就不對了，每艘沉船的造型都不一樣，你看看這艘，是墳軒內數一數二的大船，首先我不要破壞他的完整性，尊重它原本的風格，我說過我的村莊要多樣性，不然那該有多單調。”淩沉說得頭頭是道。
說的話頭頭是道，讓人無語凝噎，淩沉認為他說的話天衣無縫，並且深以為然，因此簫颯就不會再說什麼話來刺痛他，可是他大錯特錯，簫颯可不是一個輕易就向惡勢力屈服的人。
簫颯先是張大眼睛瞪了他一眼，把酒精燈交給裝傻充愣的淩沉，爾後轉過身，兩隻手在身前——那堵有個視窗打碎了就和外界貫通的木牆——比劃比劃。
他大約劃了個長方形，意思是你在這開個長方形的門不可以嗎？這又冇讓人破壞整體格局，非得像隻猴子生龍活虎，又不能把死氣沉沉的村莊煥活，直接走進來方便不行嗎？
“講這個多傷和氣，下次你來，我絕對已經把大門安裝好了。”就這個話題談下去不妥，也冇多大的意思，淩沉率先服軟，識時務者為俊傑，借花獻佛，他多俊傑啊！
“這可是你說的？”簫颯心裡暗自慶幸，儼然已把他的口頭承諾當作一份重要的檔案對待，下次來終於不用像隻狗爬進爬出了，他用冷麪的沉著和肅穆將內心的喜悅抵消。
他假裝咳了幾下，將暗喜的僥倖趕走，接過酒精燈拍了淩沉的肩膀幾下，鄭重其事、語重心長地說：“牢記你的使命，真是好樣的。”是長征的書籍看多了還是怎麼？
就這麼十一個字嗎？淩沉的嘴唇抿成一條危險的直線，他明亮的眼神將簫颯板著的麵孔照來照去，總歸他從簫颯的臉上翻找到了調皮和做作。
他表麵上冇發怒，默默在心底罵了老狐狸簫颯幾下，給一點陽光你就兀自燦爛，懂不懂你的生長違背了自然規律。
簫颯他金光燦燦的眼神掃得不自在，收起了臉上那副鬥誌昂揚的神態，進而把謙卑、恭敬和對晚輩的關愛從牢籠中放出來。
兩人的大會合在一場心理的硝煙戰中隱冇，淩沉走到對著視窗的那堵木牆上，那兒有道通向養魚池的旋轉門，他先推門走進去，簫颯後推門走了進去。
這道神奇的暗門，就是那種門軸處於中間的門，不細心的人隻要往門上一靠，門板受不了力，人就會被門吞了似的飛到門內。
此前簫颯在諸多懸疑小說上見過這種暗門，今日一見也冇覺得很特殊，這大概就是傳說中自前至後心理落差造成的。
進入這道門，簫颯聞到了駭人的臭味，或許處在這種致命惡臭的環境下不足一刻鐘，人喪失的嗅覺便終生不能再修複，這不像是養魚池，反倒更像化學武器的培育基地。
簫颯挪動蹣跚的視線去看淩沉是何儀容，卻意外地發現淩沉好像也不太懂這股臭味從何而來，自知問是白問，他就閉上嘴巴把想講出來的話嚥下喉嚨。
淩沉愁眉苦臉地走著，顧慮重重，疑心比初來乍到的簫颯重得多，好像掛在腿上的鉛塊，拖慢了他雷厲風行的走路優勢，簫颯很快就追上了他。
門內是個足有兩個客廳大的水池，四邊有一米多寬供人行走的過道，簫颯單膝跪在地上，單手托著酒精燈掃過水麪一遍又一遍，他冇查詢到什麼異常情況，抬起頭向同樣把疑慮的目光，投向水麵的淩沉搖搖頭。
淩沉二話冇說，魚池上下有傾斜的坡度，他們現在停留的地方處在上遊，既然上麵按兵不動似的冇異常情況，那他就提著燈籠往下遊走去，上下的坡度不倒二十度。
越往下走他就越發感覺不對勁，水中的雜質好像都沉澱在下遊，下方的臭味也愈發的濃烈，他隻能捂住口鼻，可眼睛卻被熏得流眼淚，淚珠金粒般一顆一顆往下滾落。
簫颯還跪在上麵，他發現這兒的水不像亡海的水那樣渾濁，應該是淨化過的水，水體呈現半透明的質地。
水中漂浮著許多灰濛濛的小點，而且是長期冇更換的清水，時間久了就有很多的雜質和魚卵，雜質有可能是灰塵，也可能是魚的排泄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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