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動地獄 第608章 不再是孤單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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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麵的時光裡，簫颯度日如年，坐在地上，雙手環抱著雙腿，這是目前最讓他覺得安心的姿勢，他的下巴搗蒜般的點著膝蓋，雙眼空洞無神地盯著淩沉和鋼筆以及魚的屍體。
這廂受了魚臭味猛攻的刺激，那廂被回憶殺狂轟濫炸，彆廂又讓他心神不寧，他的目光看不見什麼，卻又知道眼前有人暴殄天物。
用鋼筆槍插死魚，這一切讓他覺得像活在夢境裡，不能姑息的形影相弔的夢境。
不忍卒讀的簫颯閉上眼睛，希望這段無味的時間能快進，他的心在讀秒，讀了好幾千乃至上萬後，淩沉的工作終於完結了，不消說，簫颯的解脫感有多洶湧，他快要給淩沉下跪。
“先回去吧，明天我就來清理門戶，明天要乾的工作好多哦！”淩沉抱怨似的說，若是魚群冇死，他現在指定吃著插中的烤魚呢，再等個一兩年，真的是一簾幽夢，要把人硬生生饞死啊！
“當然回去啦，當仁不讓，你也不看看月亮在哪兒了，半夜三更不睡覺，就你一個人勤奮。”簫颯忍氣吞聲地說，他可不想淩沉沆瀣一氣，趁早退出他的小團體，否則要被累死。
“我剛剛不是提醒過你，你要是想睡覺了，就自己先回去嗎？”淩沉置疑地問，這大哥有冇有聽見他說話？
“對不起，我剛纔走神了，”況且他要物歸原主，簫颯笑著擂動雙手打了個哈哈，“我回去把船劃走了，你怎麼辦？”
“我自是有辦法，是你身單力薄不敢一個人回去吧，我看像是，把逃避說得那麼大義凜然，就你在這方麵是頂呱呱的，”淩沉詭異而又不屑地望了簫颯困頓的眼睛一眼，旋即無所謂地展出個大拇指。
“我不是有輕功嗎？劃船來這畫的時間，足夠我來回走好幾趟呢，要不是看在你的麵子上，我是不會劃船來的！”淩沉又進一步打壓說。
“你行，”簫颯把縮小的鋼筆搶回來，該回去乾活了，他率先鑽出視窗。
淩沉卻不願從屬他的路徑，慣例要爬上甲板再從外麵下來，簫颯可不情願，他想啊怎麼能一個人當狗。
這次還被淩沉看了全過程，要是他腿傷冇傷，他一定能以一個標準帥氣的姿勢鑽出去，淩沉看到了就要拉他當墊背，冇準他的動作比他還難看，上天入地淩沉在行，未比這洞門能順溜通過。
淩沉做好了打算，他要拉著韁繩爬上去，可簫颯賴皮要他鑽洞口，正巧他把幾百條死魚弄走身心俱疲，百毒之蟲死而不僵，鑽進鑽吧，還節省體力，回他的黃金屋睡一覺，那就無所謂了。
於是淩沉狼狽地爬出來的幾十秒內，簫颯捧腹大笑，笑到嘶啞，笑到破音。
淩沉完全出來後，趴在地上覺得這個傻動作毀了他跅弢不羈的一世英名，鑽洞口不比上躥下跳輕鬆，這簫颯還真是有做狗的天賦啊。
簫颯上了船，淩沉卻不肯上去劃船，他說剛纔乾了體力活他的胳膊酸，不能再劃船，想早點回去睡覺。
說完一句話，一個提著燈籠黑影風般嗖地從簫颯眼前飛過，落在對麵的沉船上，繼而連著在屋頂上跳來跳去，往村中央跑去。
被冷落了，冇辦法，藉著酒精燈的光，這次他曉得自己笑錯了，簫颯收起了他幸災樂禍的表情，憂思難忘，根據練淩沉大致跳去的方向劃船。
可是身在迷宮的人，冇人指導，怎能知道迷宮的走向。
夜是冷的，夜是沉的，把所有的冷沉澱在簫颯的身邊，夜這麼深了，連飛蛾都懶得來打攪他。
他在無比安靜的環境中劃船，酒精燈是他唯一的保護，前麵隨時都可能出現鬼影，簫颯就會劃著船撞過去。
每每聯想到這，簫颯的雞皮疙瘩就起來，一半是被自己嚇自己嚇的，一半是被刺骨的冷風喚起的。
也不知走錯了多少路，也不知拐錯了多少彎，簫颯一直在正確與錯誤的道路之間徘徊，一晃眼一個時辰過去，最終憑藉他豐滿圓潤的好運氣，找到了回去的路。
劃船來到破屋子前麵，簫颯撿起一塊珠寶朝裡麵砸，又砸了好幾次，裡麵分明冇傳出什麼動靜。
簫颯料到害他迷路的淩沉就睡在裡麵，這麼長時間過去，已經處在深度水麵了吧，不管怎麼吵也吵不醒的。
他割捨不了急於報複的情緒，於是又砸了幾塊白玉，見他還冇反應，就不得不收手打道回府了，這麼黑的夜，扔出去的石頭興許連人都冇砸中，算他小子幸運。
把船停在樹下，簫颯不由分說地爬上高塔，之前的想法是把鋼筆洗千萬遍，再用開水來消毒，說的容易做的難。
可能是困的知覺將人的嗅覺變遲緩了，也把人變得懶惰，他光用冷水把鋼筆洗了幾遍，就認為已經做好了。
聞了聞，鋼筆上的臭味也冇了，他把鋼筆塞進包裹裡，把椅子搬開，提著包袱要下地下室睡覺，這兒冇有地下，就稱之為下麵的房間。
下去的時候簫颯冇注意，直接由兩米多高的高度摔下床鋪，淩沉忘記告訴他，高塔和下地下室是冇有樓梯貫通的，上下都得顧著點，自食其力。
幸好床鋪是蓬鬆的柔軟的，不然他這次下去非得舊傷未愈又添新傷，他的臉砸到了枕頭上。
他呻吟著從背朝天的姿勢改為肚皮朝天，將手中的包袱往身邊一甩，人就卸掉心中的不快呼呼大睡。
摔一跤下來容易，要想再上去就難上加難，簫颯的大腦已經運作好了，明天淩沉來這裡後，就得找藉口叫他把自己拉上去。
上去後非得伸張正義揍他一頓，最好把他揍得滿地找牙，以後在他麵前不甘裝大爺的淩沉，隻能是個嬌羞羞的及笄之年的小姑娘，這是天經地義的，叫他這樣迫害親近的人，不通人情。
來到墳軒，時間過得很慢很慢，彷彿連生命都得到了漫長的延續，樹葉總是悠悠地落下，落到水麵上靜靜地盪漾。
眨眼間，三個星期過去了，他們慣例過著小打小鬨的生活，對忍受寂寞專業戶淩沉來說，這或許隻是一小段時間。
簫颯的到來對他一成不變的生活來說是調味劑，為他形單影隻的生活增添了無窮的樂趣，和他鬥鬥嘴說說話，都讓他發自內心的快樂與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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