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動地獄 第638章 改造
-
“神奇吧!”淩沉就說了這三個字,提醒簫颯快點拔火苗,法力維持不了多久,過了時間他就不幫忙了。
簫颯冇從他臉上找到他有不舒服的跡象,於是轉臉就忘情地沉陷在摘火焰彈射出去樂趣中,玩彈指一揮間的遊戲玩得風風火火,其樂無窮啊!
大樹前麵的兩排房子屋簷下,是簫颯提前掛好的各色燈籠,色彩斑斕光怪陸離,他藉助火焰無非是想把燈籠裡的燈盞點亮,縱然冇屋簷的功能房,他也在牆上打個大長釘來布掛。
總之無論房子的造型幾何,他總能想到辦法讓燈籠掛在同一水平線上,足以見得淩沉洗刷刷時,簫颯像個鬼刀光劍影的跑來跑去,冇被淩沉發現,真是不幸中的萬幸,白天冇時間,又怕淩沉不同意,隻能偷偷摸摸來了。
幾十對燈籠都點亮了,淩沉吹滅了十指上的火苗,並摩挲摩挲手指,晚上的天又是冷的,快凍僵了,不瞞你說,這冷焰好冷啊!
淩沉看著簫颯的傑作,很有感觸,因為他也是親曆者,依序看著每間門前的燈籠亮起來。
如果他們是女人或者某方是女人,這定是個酷炫浪漫的情景,不比看煙火秀低幾分震撼。
門前冷落的墳軒中心街道,也被這幾十盞五顏六色的燈籠溫暖著,燈火闌珊處,總有說不出來的熱鬨和人情味,好像飛蛾一般撲進人的胸膛裡,死氣沉沉的墳軒似乎活了過來。
“不如我們花幾天時間,讓燭光照應到每間墳軒內的房子吧!”簫颯一直有女孩巧妙的心思,而且運用得遊刃有餘。
他的目的不是為了讓光風生水起,他的終極目標是要讓淩沉認識到,世上有很多好人,並非全都臭名昭著。
“這不太好吧,燈籠花裡胡哨的,夜裡很顯眼,我怕有人來偷襲。”墳軒的結構,是淩沉用法力校正,纔不至於讓房子一間間的流離失所,他們穩定在平穩的格局。
淩沉的的心還在猶豫、還在徘徊、還在躊躇,他不能說服自己把好端端的墳軒弄得那麼奢華和塵世。
是的呀,掛上燈籠,房子的檔次和等級就不同了,人對光的敏感非同小可。
簫颯卻全然像個演說家,他在用飽滿的熱情開導敏感細膩的淩沉,用他生熟男人低沉的嗓音鼓舞還很青澀的淩沉,這好像成了身為長輩的流程,一定要把過來人的閱曆和經驗傳授給晚輩。
大人不都這樣嗎?不喜歡孩子按照他自己的方式活著,因為這很難,這相當難,這很枯燥,這相當煩。
“你的手指好準,千錘百鍊過吧!”淩沉突然改口換個話題,他心中簫颯素來是個有著多麪人生的人,簫颯彈火焰的功夫首屈一指吧,幾百米外的燈籠他都能準確點燃。
“你以為我這是絕技嗎?”簫颯突然為淩沉呆萌的想法狂笑不止,好久後他發現他的笑聲在鴉雀無聲的黑夜裡太突兀了,連忙捂住嘴,臉都笑紅了,臉色稍微白點後他解釋道:
“我可不是個厲害的人,我在燈籠內部的燈盞裡做了手腳,加了一種特製的能吸引火焰靠近的液體,隻要一點點,就能為自家的燈油姑娘招進火焰這位金龜婿,還有特殊的味道能把飛蛾這個小三趕走,火能吸引飛蛾,神秘的液體也能吸引火啊,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有絕世武功啦,我現在唯一引以為傲的就是輕功,你教的啊,兄弟。”
“我聽說過!”淩沉拍掌大小,眼角全是擠出來的褶子,他的笑聲是嗬嗬嗬的。
簫颯的比喻讓火苗大哥聞風喪膽,淩沉為他好玩的話和聲情並茂的渲染力笑了笑。
當想起簫颯問要不要讓全個墳軒使用燈籠的問題時,他的心又無端抽痛,一端不同意,一端半推半就,它們拉著韁繩拔河,卻分不出勝負。
有眼力見一淩沉就知道他現在很煩悶苦惱,很多的矛盾壓在他的胸口,令他彷彿被泰山壓頂般的身負重任。
五年以來,墳軒陪著他成長,如今就像要失去它本來的麵貌,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了。
做監護人的怎會嫌棄孩子長的醜,他隻希望墳軒永遠不變,他就希想墳軒像這樣一樣陪他走完短短幾十年,一生到頭能老有所依,墳軒不用很富麗堂皇,他看著順眼就好了,不用當棉襖當天使的。
事到如今,幾十盞燈籠,將他千瘡百孔的人重新完整,目光所見格調截然不同,黑黑的夜裡能有小橋流水映燈籠的畫風其實也挺不錯的。
他視野被約束局麵恍如一扇古門敞開了,他以前總以為簡約樸素是大美,而今他固守的觀念正在碎裂,帶上點活潑的冰粉的色彩挺好的,不過是區區一盞燈籠的功勞,竟能給他帶來翻天覆地的新鮮。
淩沉思緒的冗雜,並不阻礙簫颯對他真心想法的探尋,他又時會在淩沉模糊的臉旁邊窺見兩張模棱兩可的人臉。
一張是淩沉的,一張是簫颯的,爾後影影綽綽的臉影重新各回到淩沉的各一半臉龐上,他的臉龐又重新在眼前清晰澄澈起來,被露水清洗過一半。
簫颯經常有這種感覺,他都很驚詫自己為什麼總是這樣想,簫颯是簫颯,淩沉是淩沉,他們是不同的兩個人,他們各是一個個體。
哪怕是雙胞胎,也是兩個不同的個體,隻有長得像有點心有靈犀而已,而他們連雙胞胎都不是那又是什麼?
兩個絕望的人相逢一見如故嗎?因為理解兒而能寬容和包庇對方的黑曆史嗎?
簫颯知道,不隻是這樣。
在他們身上,還有其他的與眾不同的特征,隻是他現在還不能說出來,那就像是默契的一種,但又能確定那不是默契,是某種東西,又不是某種東西,不能說出來。
這不就是他們兩個人嘛,有著相同心路曆程的人,能為對方做出他真實的回答,有時做出的選擇是違心的,但從來不覺得有半分的後悔。
他並不強迫淩沉讚同他的觀點,簫颯另起爐灶另起方針,捨本逐末不是儘善儘美的,為今他隻想問淩沉一個具有強製性針對性的問題,但是是開放的的強製針對。
他熱誠地說:“為著這些流光溢彩,你有過一時的心動嗎?”
淩沉略略吃驚,他終於知道什麼叫說話的藝術和語言的張馳度了,他伏頭承認。
簫颯驚喜萬分,過不久他就該撇開傻麅子的頭銜領個江湖百曉生的稱呼了,他雙手握緊拳頭橫在欄杆上,望著忙忙碌碌燈籠。
他很慶幸淩沉做出來不愧對於內心的終選項,“這不就對了,我就知道你會同意的,缺陷固然是美的,但你不覺得完美還是得用圓滿來昇華嗎?”
淩沉莫名其妙地看著簫颯,難道這個男子就因為一個點頭的動作就知道他內心連自己都無法握著的那把遮雨傘嗎?
他真的有深入瞭解過是怎樣一個人,他的心又有多黑多肮臟嗎?萬一他是個壞人呢?
但簫颯的答案何嘗不是他真實的想法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