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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動地獄 第736章 懸疑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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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簫颯懊惱他想這麼多乾什麼,明明就是一個畫麵,卻能以點帶麵變成一部皮影戲,惡魔的自殘不是他恐怖的來源,讓他驚悚和寒顫的是那個死人是他。

幻想中的惡魔隻吃死人,可墳軒裡的人,不管活人死人,隻要是人肉都吃。

但凡在門口遇見食人族,簫颯就會踮起腳尖背部貼著牆壁走遠點,在竹筏上的話,就趴在竹筏上,靜止不動。

事後簫颯想起來,他大半是把食人族當做大瞎熊了吧,看到熊就裝死,殊不知他那時忘記了一個重要的指標,食人族就是吃人肉的,他這樣巋然不動,更會被他們視為第一食用對象吧!

簫颯神魂顛倒的那個階段,客人就把他當做週期性魔怔,他避著客人走,客人也把他當精神病患者繞著走。

簫颯現在說起這件事還要眨巴眼淚的,過去了很長一段時間,想起那個悲慘的過去,他仍覺得俯拾皆是、曆曆在目,後來他的提心吊膽怎麼恢複正常,他快要記不清了。

可能是後來適應了空氣一樣無處不在的芬芳香味,聞到了不噁心,胃也不會翻江倒海,習慣了就好,適應了就強,過去的事廢話少說。

每當客人把牛羊羊肉豬肉雞肉……有幾個有眼無珠的人也把蒜瓣狀的魚肉說是人肉,簫颯就會被人舊事重提,表麵上他對客人還很敦厚淳樸,心底早就詛咒這些挑三揀四又自大的客人了。

在墳軒外,他們吃人,可能吃過成千上萬個人的人肉,這個吃一口那個吃一口,如果不多食身體冇有臭味,就不必用嗆鼻的香水來掩蓋。

敢做不敢當不是大丈夫的表率,知道墳軒裡的人憤恨吃人肉的人,也知道吃人肉的人被人鄙夷,就千方百計洗清吃人肉的嫌疑。

可是他們不知道,他們身上的臭味不是單憑香水就能掩蓋的,自以為是的掩耳盜鈴的高潔清雅,不是隨隨便便可以自欺欺人的。

已然是罪惡的人,如果還想方設法藏匿犯下的錯誤,隻會讓人更加看不起,他們已經排在他人之前瞧不起自己。

在外麵肆無忌憚吃人肉,在裡邊苦思冥想的收斂,這麼說來墳軒還是起到了標榜作用的。

囂張跋扈、紈絝野蠻的人進入墳軒,也懂得將人前顯貴的本性表露出來,不願在光天化日之下將自我的弊端暴露出來。

知道吃人是種可恥的行為,總比那些每天吃人肉還不知悔改的人強,這個世界的人多了,免不了有幾個失重、輕浮的存在。

愛光鮮亮麗是人之常情,他們在外麵吃人肉是為了生計,哪怕殺人取食殺雞取卵,也是從苟且偷生的角度出發的。

惡劣的環境,為了好好的活下去,再卑劣的手段也得用上,隻要是為了存活並且成功活了下來,曾經用到的無數低賤的手法也不過是墊腳石,這或許並冇什麼可恥的吧!

淩沉再怎麼恨吃人的人,他也無法保證哪天年邁的他年輕的時候冇吃過人肉,也許不久的將來,他出了什麼事故,再也冇有能力和彆人爭搶沉船上的生命保證,他甘心就這麼死去嗎?不得不吃了人肉呢?

二是因為在沉船眾多,但其他生活必需品幾乎一無所有的亡海中,到處是朦朦朧朧的灰暗破敗景象,像是一座天生被上帝打造的墳墓。

人嚮往藍天和森林,既然沉船堆這邊看不到湛藍澄清的天空和柔軟的白雲,綠色入眼人就像是看見了無邊無際的蓬勃希望,偶然看見了歪脖子樹,被這新鮮的綠色牢牢吸引住目光也不見得很見外。

人們在這棵樹上寄托強烈渴望綠色的感情,以為有了他們的祝福,就能讓這棵樹常青,知道亡海能長出大樹後,也懷揣著能親手在亡海栽種一整片森林的希冀;

三是因為歪脖子樹的造型十分獨特,如果歪脖子樹不歪脖的話,那可真是棵名副其實的參天大樹呐!

簫颯站在屋簷上,清冷的風颳走他臉上的血色,他麵向墳軒外的沉船堆,雙眼中是迷離和誠篤切換,他的手腳冰涼。

墳軒內燈火輝煌,外麵的海域卻采取不到分毫生氣和光亮,到處是沉船勾勒出的磅礴而絕望的線條,是暗沉的黑夜中黝黑的海平線,此起彼伏崎嶇不平。

簫颯的背後是氣勢宏偉的墳軒,亮著五顏六色的光芒,前麵是一望無際的黑暗,和漫無邊際的時間同樣的永恒固定。

像鎖在保險櫃裡的時間,有著整整齊齊的切口,保險櫃被扔進幽邃的憔悴的昏暗中,不會被人找到,從此往後再也不會被打散,它的征途指向亙古。

好似永遠都無法被光束刺穿的化不開的濃稠暗黑,緊緊包裹他的眼球和體魄,像麻繩一樣緊緊捆綁著他的肉身,他身單力薄,不能對抗強大的黑暗,身體不得掙脫。

他之前來這裡踩過點,簫颯彎下膝蓋將藏在瓦片裡的火摺子拔出來,他將火摺子吹燃,雄黃的火焰啪啦啪啦的燒起來。

藉著狂風裹來的氧氣劇烈燃燒,發出淒厲詭異的響聲,好似人被燒著時尖利的抱頭嚎啕聲,火摺子上亮起明亮的火焰。

火焰燒去一個小空間陰森森的冷冽,讓簫颯置身在橙黃色春回大地般的燭光中,讓他冰封的思想得到解凍,溫暖他的寒涼與憂傷,他每次呼吸沉重的把熱氣撥出來,每次都吸氣都像在用鼻子汲水,鼻子酸楚人也有點暈厥。

簫颯的思維仍處於水深火熱的矛盾中,往前一步是刀山,後退一步是火海,他下麵到動作有可能關係著將來的走向,他不得不徘徊和慎重。

也許上一秒是天堂下一步墮入死亡,也許上一秒是死亡下一步踏上登向天堂的梯子,他真的捨得就這麼輕易而無聲無息地葬送他的人生嗎?

不遠處,冰冷也在無跡可尋的擴散著,隨著淩沉跑酷的身影忽上忽下,挾持著人的體溫卻從來不露出真身,告訴人他長什麼樣。

淩沉由墳軒外圍船屋的屋簷上跳到洗手間裡,他打開男洗手間的大門,牆上有三四盞長明燈亮著,角落陰暗,地麵潮濕,像是被降下來的寒冷露水洗滌過。

正麵過去有一麵掛在牆上的一人寬和一人高的大鏡子,他每往前走一走,懸浮在海水中的龐然大物——洗手間就像快要散架了一樣發出顫抖的咿呀聲。

這聲音在平日奈何不了淩沉的心絃,而此時他是為了求證某點,這個聲音在他拉直繃緊的腦神經裡被無限的放大,每個細微的搖動聲,在他聽來都如同狂轟濫炸。

與其說是驗證,不如說是在據理力爭篤定某個確定,因為這是證據確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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