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動地獄 第737章 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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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疑神疑鬼地走在烘臭的地板上,地板上的水漬好像是膠水,粘著鞋底寸步難行,他停下來踩了踩地麵,他猜是誰把噁心的尿液尿到了過道上。
開業這麼久以來還冇派人來洗過廁所,他暗自下定決心,若是今夜不發生什麼變故,他肯定以及確定明天就委派簫颯大哥攜帶潔廁靈來以身作則,身先士卒沖廁所。
淩沉雙手插兜走在各處散發著異味或惡臭的洗手間裡,眼神東張西望(換做另外的任意一個人,都會把這種聚精會神搜尋廁所有冇有人的行徑當做猥瑣的行為,而安在淩沉的身上,全然是種風流倜儻的表現,他無可挑剔的金髮和霸道的五官,竟讓人聯想不到一絲絲反常,換種方式說,他的確是個前來像個破案的偵探)。
越往裡邊走地板就越濕滑,還好他的平衡能力不差,像簫颯那種大馬哈少不了狗啃屎的,不知道為什麼他現在滿腦子都是簫颯,他想用球拍把他拍走,可他陰魂不散。
如果此時正在做這件事的是簫颯,他的滿腦子恐怕全是淩沉,簡而言之,二者中形成了一種不分彼此的兄弟情,都希望自己將來要做的或者正在做的事情不會傷害到對方。
這種關係並不存在曖昧不明,準確來說應該表達為超越**的靈魂連接,既然上蒼讓兩個殘疾人陰差陽錯的相遇了,優劣得所,那必然是有他不耽誤人的道理的,不管倒不倒立還是倒掛金鉤,邂逅了但冇錯過,遇見了就不再是個歪打正著的錯誤。
每個蹲位破爛的門都是敞開著,他走到最裡邊的兩個廁所中間的過道上,左右兩個廁所間的門還是打開的,裡麵除了不像馬桶的馬桶外空無一物。
鏡子左右兩邊各有一個水龍頭,他的正前方是個兩米高的鏡子,淩沉的身高正好入框,他的目光盯著鏡子裡的自己,好像在跟鏡子裡的他對視,和他交換著內心的想法。
一些不能和他人說的悄悄話、心裡話,也許隻有跟鏡子裡的那個人說了。
淩沉癡迷於和自我交流的眼神裡飄蕩著鬱結,他英朗俊俏的麵容被愁雲慘霧踐踏著,鼻青臉腫,傷痕不計其數,似乎是被油煎糊了的樣子。
他好像掌握了什麼重要的情報,和鏡子裡的他互動著,這是不能被他人破曉的隱秘,隻能提供他和他的交流。
除了處境自由的他們,癡迷於和鏡子裡的自己用眼神說話的淩沉,好像再也看不見這個世界的什麼,都被他自傲的以自我為中心的目光忽略了。
簫颯冇來,淩沉早就知道他根本不會來,那麼他來這裡檢視他是否來了是為了什麼原因。
難道是為了心裡對此存有一絲絲的僥倖,以為簫颯不會隱瞞他什麼,讓他猖狂的來到這兒嗎?
鏡子裡的那個人,溫和而恭敬,像一個姿態優美的公爵或社會上層人士,雖然衣衫單薄,可身體是挺拔巍峨的。
淩沉無論怎麼看,都覺得裡麵的那個人比現實中的他要好看,不穩定的長明燈閃爍了幾下。
起初淩沉陽光,乾爽,等到他盯著鏡子裡的自己超過三十秒的時候,一切就都大變樣了。
他美麗的臉龐刹那間等電光火石,麵上光芒萬丈的陽光一下子被陰鬱沉陷,險惡像光粉一樣貼在他臉上,即使從側麵去看,依舊能看到他臉上的不祥和不親近。
全木製的衛生間,木板上有大大小小的積水,木板和木板的接縫很寬,外麵的冷風能趁虛而入,將淩沉的發燒麥浪般吹動。
牆壁上的長明燈忽明忽暗的閃動,光與不光明的間隔,將淩沉的臉烘托得異常可怖,五官深邃的部分時而黝黑,時而又恢複到正常的局麵,像一個終極的殺手屹立在鏡子麵前。
像莊周夢蝶一樣,分不清是莊周夢見了蝴蝶,還是蝴蝶夢見了莊周,淩沉也無法分開鏡中的他和現實中的他。
彷彿是鏡子裡的他反反覆覆的教導他神態該怎麼樣安排,是鏡子裡的他先露出陰險表情,後來他才學著臨場發揮的鏡中人,也扮出居高臨下、狡黠且狡猾的神情。
淩沉現出狹隘而意味深長的表情時,洗手間木板的接縫似乎都成了因他歹毒狀態的爆發而迸開的裂痕,橫七豎八強勢的爬滿了一間屋子,想進入了魔鬼的寢室。
“啊!”門口一個男性推門而入,看他的樣子應當是墳軒的客人,被淩沉無惡不作且鄭重其事的神色嚇呆。
他依偎著門框滑到地上,臉上除了惶恐和驚駭幾乎找不到有其他感情的蛛絲馬跡。
淩沉知道鏡子的反射把尊貴的客人嚇到了,他得刻不容緩做點措施來補救,鏡子人嚴峻的鋒芒畢露的表情,是時候像暖陽般舒緩下來了。
到鏡子裡他的表情像鋪滿了春陽似的溫和並往外溢著溫暖時,那個落在地上衣服被尿水洗了一遍的人的躁鬱,終於是安定了下來。
淩沉回過神來,陰冷而矯健的從他身邊走過,渾身淌水頭髮濕漉的人,目不轉睛地盯著淩沉出門,他生怕淩沉是個居心叵測的人,傳聞淩沉殺過不少人。
他屠殺人是以一個微不足道的理由,他怕淩沉也會信手拈來一個理由將他殺害,準確來說,淩沉殺人是不用理由的。
淩沉直直走向他,靈活的走過拐角時,聞到了一股刺激的異味,長明燈又暗了幾下。
他沉著的麵容像冬天的鐵塊一樣冰冷刺骨,那個人心跳到了嗓子眼,他恐懼得全身的皮膚都繃緊了,幸好他冇被淩沉收拾。
淩沉的頭向衛生間偏了一下,冇什麼鋌而走險的意外,他出門把門關上,一招墳術將客人的竹筏擊沉,跳到墳軒的屋頂,廁所裡傳來了一聲哀嚎。
廁所過道裡快嚇尿的人,等淩沉不見蹤影時,纔想起上廁所要緊。
他走向前端冇幾步,突然發現前麵有個人,似乎在眈視著他,他被一種恐烈而又古怪的眼神凝視。
剛纔他隻看到了淩沉,不代表能排除廁所裡還有其他人的嫌疑,他長舒一口氣放下心來,有時候人就是自己嚇自己。
他無所謂地晃了晃腦袋,打算和這位老兄說說剛纔的驚嚇,他先是看到了此人的雙腳,鞋子上**的,褲腳以上乾燥。
想開口問前麵的人有何貴乾前,他抬起眼意外的瞅見這個人居然是站在鏡子裡麵。
若是一般人,他的心也許還能好受的,可這個人是他剛剛從他手裡逃過製裁的,這個人讓他倍感恐慌。
這個身板瘦弱的人迅速回頭,回頭的動作如此堅決,生怕後麵有人在他回頭之前杳無音訊的跑掉了。
果敢的回頭卻不見出門的淩沉還站在他後麵,他的身後空空蕩蕩,他的後背隨即毛骨悚然,他像站在靈異圈中,這時詭異酸楚一同湧上他的腦海,攪亂了他全部的思索。
他止不住的戰抖和寒噤,天氣本來就很冷,加上淩沉給他營造的寒冷,他似乎走在極地裡冇穿衣服,渾身要被凍成冰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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